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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亲历龙门

日子就这样在读书和放牛中过去,司马迁慢慢长大,但他还从没出过远门,好奇的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幻想,他想亲自到黄河边看一看,看看黄河那伟大的奇观。他也想看看传说中“鲤鱼跃龙门”的情景。

又是一个冬去春来,大地回暖。想起“鲤鱼跳龙门”的故事,司马迁兴奋得睡不着了。梦中,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鲤鱼,和成群结队的鲤鱼一起游近了龙门,当他奋力跳起时,忽然响起了伙伴催他快起床去放牛的叫声。

把牛赶到野外,他还没有从飞跃龙门的梦里醒过来。他想起了父亲每次随皇帝出巡,不管到哪里,总是不忘探访书上记载过的古迹,仔细查对有没有和记载不一样的地方。父亲不知做了多少次这种实地察访的记录,他说“尽信书不如无书”、“百闻不如一见”。书是前人将自己所见到的所思考的东西记录下来,事物虽是一样,可是不一样的人写出来,很可能成了不一样的东西。只有通过自己的考察和思考,才会有自己的东西。

“鲤鱼跃龙门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去看看!”司马迁在心里说,“我一定要去看个清楚!”

他把自己做的梦讲给伙伴听,说出自己想去黄河边看“鲤鱼跃龙门”的打算。几个放牛娃听了,也激动起来。争着要和他一同去。

“对,我们一块儿去,大人就会放心!”司马迁高兴地说,“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吧!早点去,回来就不怕天黑。”

这一回,母亲没有阻止司马迁,只要求他和小同伴们早去早回,还给他准备了路上充饥的干粮。一大早,他和几个好朋友就出发了。

清晨的风还带着刺脸的寒意,土路上结着一层微霜。他们可高兴了,心中充满第一次出门远游的兴奋。

穿过田野、树林,太阳露出了红脸蛋,大地蒸腾着浓浓的晨雾。几个小男孩像放飞的小鸟,心里扑腾着飞翔的欢欣,跑着猜测着龙门的样子。就要看到黄河啦,就要看到龙门啦,多高兴啊!

太阳升得更高了,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滩地。他们走到黄河滩上,抬眼望去,壮阔的黄河跃入视野之中,几个人激动地奔跑起来。他们跑过长满枯草的滩地,跑到一片淤泥的黄河岸边,黄河水滔滔不绝地在他们眼前奔流。

第一次见到黄河,司马迁内心非常激动。眼前的视野多么开阔,想象着黄河从遥远的西部高原奔涌而下,又浩浩荡荡地奔流向东,最后流进浩瀚的大海,天地是多么宽广啊!

顺着黄河的上游看去,远处突起一座山,那一定是龙门山了。“登龙门山去喽!”司马迁喊了一声,率先沿着河岸跑过去。伙伴们应和着,跟着他跑起来。

他们一行四个人,除了司马迁,其他都是放牛羊的少年,他们常年长在山郊野外,身体强壮。跟着他们,司马迁像回到了大海中的鱼,自由自在!他们跑着,说着,笑着。累了,就放慢脚步走;觉着肚子饿了,就掏出随身带来的干粮,边吃边走。

又走了一个时辰,太阳升上中天。他们隐隐地觉察到了一种异样的响声,仔细听,那是一种轰轰隆隆的水声,与身边的黄河水流声不同。

司马迁定睛远望,只见在翻滚腾跃的云雾里,有两个庞然大物蹲于黄河两岸,巍然屹立。那是两座高耸的山峰!

这一定是龙门了!激动中,他们加快了脚步,登上了河岸的山峰。站在这山顶,一览众山小。眼前的黄河,一路咆哮怒吼,流过脚下的龙门时,立刻改变了那种桀骜的性格,服服帖帖地开始了坦荡宽阔的流程。

“怎么没有看到跳龙门的鲤鱼呢?”

“也许现在不是鲤鱼跳龙门的时候?”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鲤鱼跳龙门!”

伙伴们伸着脖子往水雾升腾的龙门峡谷观看,纷纷议论着。司马迁脑子里也冒着同样的问号,一边观看一边思考着。他找不出答案,抬头回望,看到山坡上有一位老人在放羊。对,问问这位老人家,也许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向牧羊人走去,走到面前,做了一个揖,道:“老先生,我们是从芝川来的,来看‘鲤鱼跃龙门’的,但……”

牧羊老汉听到这里,看着他们呵呵地笑起来:“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也没有看到过真正的鲤鱼跳龙门。也许很久很久以前的祖先们看到过吧,谁说得清呢?鲤鱼跳龙门的故事,只是传说呀!这个传说流传开去,让龙门这个地方有了神秘的色彩。也许是因为这里地势险峻,水流湍急,才会有这么美的传说吧!”

几个伙伴听了,感到很失望。司马迁却点点头,似乎有所感悟。

回家的路上,不像来的时候那么轻松,大家已经走累了,加上没有看到鲤鱼跳龙门,觉得真没劲。

“要是知道根本没有什么鲤鱼跳龙门,我才不来呢!”一个同伴说。

“是啊,走这么远,真不合算。”另外两个同伴说。

“我可不后悔!”司马迁说,“百闻不如一见嘛,弄清传说中的事情并不是一定能看到的,不也是收获吗?何况我们看到了黄河,登上了龙门!”

“是啊,还是很值得嘛!”伙伴们打起了精神。

直到走得双腿酸疼,天都黑下来了,他们才回到家。

这次难忘的探访龙门之行,在司马迁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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