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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流亡(9)

“呢!——……”之菲竭力想向他们申诉,但他那从小便过分被压损的心儿一阵刺痛,再也说不出声来了。

“哼!装成这个狐狸样,闯下滔天大祸来!”他的父亲不稍怜悯他,向他很严厉地叱骂着。便又向他的老妻说:

“你才在梦中呢?你以为你的儿子纪念着我们,回家来看看我们么?他现在是个在逃的囚犯呀!时时刻刻都有人要来拿他,我恐怕他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哼!我高兴他回来?我稀罕他回来吗?”他的父亲很不屑的神气说着。

他的母亲骤然为一阵深哀所袭,失声哭着:“儿呀!

不肖的菲儿呀!”

之菲这时转觉木然,机械地安慰着他的母亲说:“孩儿不肖,缓缓改变便是,不要哭罢!”

“第一怨我们的祖宗没有好风水,其次怨我们两老命运不好,才生出这种儿子来!”他父亲再说着。“哼!你真忤逆!”他指着之菲说。“我一向劝你学着孔孟之道。谁知你书越读多越坏了。你在中学时代循规蹈矩,虽然知道你没有多大出息,还不失是个读书人的本色啊!哼!谁知你这没有良心的贼,父亲拼命赚来的钱供给你读大学,你却一步一步地学坏!索隐行怪,堕入邪道!你毕业后家也不回来一次!你的大哥,二哥,死了,你也没有回来看一下!一点兄弟之情都没有!你革命!哼!你革什么命?你的家信封封说你要为党国,为民众谋利益,虽劳弗恤!

哼!党国是什么,民众是什么?一派呆子的话头!革命!

这是人家骗人的一句话,你便呆头呆脑下死劲的去革起来!现在,党国的利益在那里?民众的利益在那里?只见得你自己革得连命都没有起来了?哼!你这革命家的脸孔我很怕看!你现在回家来,打算做什么呢?”他的父亲越说越愤激,有点恨不得把他即时踢死的样子。

“父亲,你说的话我通明白,一切都是我的错误。我很知罪。我不敢希求你的原谅!我回家来看你们一看,几天内便打算到海外去!”之菲低着头说,不敢望着他的父亲。

“现在T县的县长,S埠的市长听说都是你的朋友,真的么?”他的父亲忽然转过谈话的倾向问着。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之菲答。

“你不可以想方法去迎合他们一点么?人格是假的,你既要干政治的勾当,又要顾住人格,这永远是不行的!

你知道么?”他的父亲说,这时颜色稍为和平起来了。

“不可以的!我想是不可以的!我不能干那种勾当,我惟有预备逃走!”之菲说,他这时胆气似乎恢复一些了。

“咳!人家养儿子享福,我们养儿子受气?现在的世界多么坏,渐渐地变成无父无君起来了!刘伯温先生推算真是不错,这时正是‘魔王遍地,殃星满天’的时候啊!

孔夫子之道不行,天下终无统一之望。从来君子不党,惟小人有党,有党便有了偏私了!哼!你读书?你的书是怎样读法?你真是不通,连这个最普通的道理都不明白!

哼!破费了你老子这么多的钱!哼!哼!”他的父亲再发了一回议论,自己觉得无聊,站起来,到外头散步去了。

他的母亲安慰他一阵,无非是劝他听从他父亲的话,慎行修身这一类大道理。他唯唯服从地应着,终于走回自己的房里去。

他的妻正在里面坐着,见他进来冷然地望着他。他不知自己究竟有什么生存的价值,颓然地倒在榻上暗暗地抽咽。他的妻向他发了几句牢骚,悻悻然出去了。他越想越凄怆,竭力地挽着自己的乱发,咬着自己的手指,紧压着自己的胸,去抑制他的悲伤。他打滚着,反侧着,终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他开始想着:

“灵魂的被压抑,到底是不是一回要紧的事?牺牲着家庭去革命,到底是不是合理的事?革命这回事真的是不能达到目的么?我们所要谋到的农工利益,民主政权,都只可以向着梦里求之么?现在再学从前的消极,日惟饮酒,干着缓性自杀的勾当不是很好么?服从父母的教训去做个孔教的信徒是不是可能的呢?”

他越想越模糊,越苦恼,觉得无论怎样解决,终有缺陷。他觉得前进固然有许多失意的地方,但后顾更是一团糟!过了一会,他最终的决心终于坚定了。他这样想着:

“惟有不断地前进,才得到生命的真诠!前进!前进!

清明地前进也罢,盲目地前进也罢,冲动地前进也罢,本能地前进也罢,意志的被侵害,实在比死的刑罚更重!我的行为便算是错误也罢;我愿这样干便这样干下去,值不得踌躇啊!值不得踌躇啊!你灿烂的霞光,你透出黑夜的曙光,你在藏匿着的太阳之光,你燎原大焚的火光,你令敌人胆怖,令同志们迷恋的绀红之光,燃罢!照耀罢!大胆地放射罢!我这未来的生命,终愿为你的美丽而牺牲!”

一六

由S埠开往新加坡的轮船今日下午四时启锚了。这船的名字叫DK,修约五十丈,广约七八丈,蓝白色;它在一碧无垠的大海中的位置好像一只螳螂在无边的草原上一样。这第三等舱的第三层东北角向舱门口的船板上,横躺着七八个乡下人模样的搭客。

这七八个搭客中有一个剃光头,跣着足,穿着一件破旧的暹绸衫的青年人。他的行李很简单,他连伴侣都没有。——一起躺在那儿的几个粗汉都是他上船后才彼此打招呼认识的,他和他这些新认识的朋友,似乎很能够水乳交融。他们有说有笑,有许多事情彼此互相帮忙,实在分不出尔我来。

“老陈,你这次到来叻(即新加坡)去,是第一次的,还是以前去过的?”一个在他身边躺着的新朋友向着他问。

这新朋友名叫黄大厚,今年约莫二十六七岁,长头发,大脸膛,黄牙齿,两颧阔张,神态纾徐而带着不健康的样子。

“兄弟这一次是第一次到新加坡去的,”他答。

“到坡面还是到州府仔(小埠头)去呢?”黄大厚问,他这时坐起来卷着纸烟在吸,背略驼,态度纾缓,永不会起劲的样子。

“到城面去的,”这剃光头的青年回答,他也因为睡得无聊,坐起来了。他的脸色有一点青白,瘦削的脸孔堆积上惨淡,萧索之气。

“到坡面那条街去?你打算到那里做什么事?”老黄问着,口里吐出一口烟来。那口烟在他面前转了几圈便渐渐消灭了。

“到漆木街××号金店当学徒去!”这剃光头的青年答。他似乎有点难过的样子,但这是初次出门人的常态,他的忠厚的朋友未尝向他起过什么怀疑。

“好极了!好极了!我想你将来一定很有出息!”黄大厚叫着,筋肉弛缓的脸上溢着羡慕的神态。他把他用纸卷的红烟吸得更加出力了。

在他右边躺着的一个大汉名叫姚大任的,这时向着他提醒着:“老陈,漆木街××号金店实在很不错。我上一次回唐山时,在那儿打了一对金戒指呢。很不错!很不错!到坡后,你如果不识路,我可以把你带去。”

姚大任一向是在沙捞越做小生意的,他的样子很明敏活泼。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双眼灼灼有光,项短,颏尖。还有筋肉健实,声音尖锐,脸孔赤褐色而壮美的姚治本,年纪轻而好动的姚四,姚五,姚六,都和这光头青年是紧邻一路。谈谈说说,旅途倒不寂寞。

这剃光头,穿破暹绸衫,要到新加坡当学徒的青年,便是K大学的毕业生,M党部的重要职员沈之菲。

之菲自回家后,接到爱人曼曼的信十几封,封封都由他的父亲看完后才交还给他,他俩的关系,家人都大体知道了。他的父亲设尽种种方法,阻止她到他家里去,所以直至他出走这一天,他俩还没有会过一次面。

有一次,她已到之菲的父亲的店中,请他带她到他家中去会之菲一面,他的父亲说:

“他现时在乡的消息需要秘密,你这一去寻他,足以破坏这个秘密。这个秘密给你破坏后,他便无处藏身,即有生命之虞!”

她给他这段理由极充足的议论所驳退,终于没有去见他。过几天他的父亲便回家去,他带去一个极险恶的消息,这消息促他即日重上流亡之路,没有机会去晤他的情人一面。

那天他的父亲回家,他照常的去他面前见见他。他叫了一声“父亲你回来”之后,考察他的神色分外不对,心中吓了一怔!他站立着不敢动,只是偷偷地望着他父亲的脸孔。

“哼!你干的好事,还不快预备逃走么?这是一张上海《申报》,你自己看罢!”他的父亲说着,把手里那张红色的上海《申报》向他身上投去,便恨恨地走开去了。

他提心吊胆地拾起那张《申报》一看。他发见他的名字正列在首要的叛逆分子里面,由M党中央党部函K政府着令通缉的!他不曾感到失望,也不曾着慌。因为这些事他是早已料定的。他毫不迟疑,在他的母亲的老泪和他的妻的悲嘶中整理着行装,把自己扮成一个农家子,在翌日天尚未亮时便即出走。

他知道这次的局势更加严重了,他不敢再坐火车到T埠,他由一个乡村里雇了一只小船一直摇至S埠的港口,他不敢上岸。在小船中等到DK轮船差不多要开出时,才由小船送他到轮船上去。

他时时刻刻都有被捕获的危险,但他算是很巧妙地避过了。现时在这三等舱中和黄大厚诸人在谈谈闲话,他自己很放心,他知道危险时期已经过了。

他这时候呆呆地在想着:

“象废墟一样,残垒一样,坟墓一样的家庭现在算是逃脱了!恐惧的,搐搦的,悲伤的,被压抑的生活现在算是作一个结束了。鸢飞鱼跃的活泼境界,波奔浪涌的生命,一步一步地在我面前开展了!但,脱去家庭极端的误解便要在社会不容情的压迫下面过活!新加坡!帝国主义者盘踞着的新加坡!资本家私有品的新加坡!反动分子四布稍一不慎即被网获的新加坡!在那里我将怎样生存着?

漆木街××号金店,虽说在H港未入狱时陈若真说过那店是他的叔父开的,可以一起走到那里去避难。但,现在的情形又不同了,陈若真这次有没有逃来新加坡,这已显然成一问题。便算他逃来新加坡,照现时的局面,他仍然需要到一个秘密的藏匿所,不敢公然在那店里头居住——他也是政府通缉的人物。那,我用什么方法把他寻出来!

除开他,偌大的新加坡,和我相识的,却是一个都没有!我将怎样生活下去?唉!糟糕!糟糕一大场!

“我的亲爱的曼曼!我的妹妹!我的情人!唉!她这个时候又将怎样呢?我临走时给她那一封信简直是送她上断头台!她这时候定在她家中整日垂泪,定在恨我无情!

在欲暮的黄昏,在未曙的晓天,在梦醒的午夜,在月光之下,在银烛之旁,在风雨之夕,在徨之歧路!呵!她一定因凄凉而痛哭!她那忧郁病一定要害得更加利害!她的面色将由朱红变为灰白,由灰白变为憔暗。她的红色的嘴唇将变为褪色的玫瑰瓣;她的灵活的双眼将变为流泪的深潭。啊,啊,我真对她不住!我真对她不住!”

他想到这里便忘情地叹了一口气。

“老陈!你在想什么?大丈夫以四海为家,用不着唉声叹气啊!”黄大厚安慰着他说。他露出两行黄牙齿来,向着他手里持着的一个烟盒里面嵌着的镜注视着。

“今天的天气真是太热,令人打汉(忍耐)不住啊!”

姚大任说,他这时正赤着膊在扇着风。

姚治本热得鼻孔里只是喘着气说:“真的是热得难耐啊!巴突(理应该),现在的天气亦应该热的了!”

据他们两人的报告,新到新加坡的唐客,自朝至暮都要袒着上身;并且每天还要洗五六次身。洗时须用一片木柴或者一条粗绳用力擦着周身的毛孔,令他气出如烟才得安全!他们又说到埠时到人家处坐谈的时候,不能够翘起双足盘坐着,因为这是大避忌的。

之菲觉得很无聊,便举目瞩望同舱的搭客。男的,女的,杂然横陈!有的正在赌钱,有的正在吸鸦片烟,有的正在谈心,有的正在互相诅咒,有的正晕船在吐,有的正吐得太可怜在哭。满舱里污秽,臭湿,杂乱,喧哗,异声频闻,怪态百出。

这种景象由早起到黄昏,由船开出时一直达到目的地,始终未尝变过!

这是船将到埠的前一日,船票听说今天便要受检查的了。倏然间空气异常紧张,各人都提心吊胆各把船票紧紧地握在手里。没有船票的都各各被水手们引去藏匿着了。

(这是水手们赚钱的一种勾当。无钱买船票的人们拿三数块至十多块钱交给水手们,由水手们设法,引导他们当查票时在各僻静处——如货舱,机器间,伙计房等地方藏匿。听说每次船都有这样的搭客三四百人!)一会儿便有四五个办房的伙计一路喧呼呐喊,驱逐舱面的搭客一齐起到甲板上面去。最先去的是妇人,其次是小孩,姚四,姚五,姚六,都被他们当作小孩先行捉去!

(原来这亦是他们赚钱的一个方法!譬如他们卖五百张半单的小童船票便声报一千张。其余五百张的所谓“半票”

统统卖给全价的成人。这样一来他们便可以弄到一笔巨款。但当查票时,点小童的人数不到,他们便不得不到各舱乱拉年轻人去补数!)最后才是成年的男人。这样一来,这个乱子真闹得不小了!

这时甲板上满满的拥挤着几千个裸着上体的搭客。

(现在听说西番大人对待中国人已算是好到极点了!男人光裸上体,不用裸出下体!女人们连上体都不用裸出。二十年前,据说男女都要全身一丝不挂给他们检验呢!)那些袒露着的上体,有些是赤褐色的,有些是白润的,有些是炭黑的,有些是颓黄的,有些很肥,有些很瘦,一团团的肉在拥挤着,在颤动着,在左右摇摆着,象一队刮去毛的猪,象一队屠后挂在铁钩上的羊,象春秋两祭摆在孔圣龛前的牛,在日光照射之下炫耀着,返光回照,气象万千!

过了一会,人人垂头丧气走到查票员柜前给他欣赏一下!(不!他们看得太多,确有点厌倦了!还算洋大人的毅力好!)走前几步给新加坡土人用那枝长不到半尺的铅笔在胸部刺了一下便放过了。足足要经过四个钟头,才把这场滑稽剧演完!

忠厚的黄大厚真有些忍耐不住了,他眼里夹着一点眼泪说:“在家日日好,出外朝朝难!唉!唉!……”

在他前后左右的搭客听着他这句说话,也有点头称是的;也有盯着他一眼,以他为大可以不必的!

经过这场滑稽剧之后,再过一夜便安然抵埠。稽查行李的新加坡土人虽有点太凶狠,但因为他们用钱可以买情的缘故,也算容易对付。第一次出洋的之菲,便亦安然地达到目的地了。

一七

这是晚上了,皇家山脚的潮安栈二楼前面第七号房,之菲独自个人在坐着,同来的黄大厚诸人都到街上游散去,他们明早一早便要搭船到沙捞越去。室里电灯非常光亮,枕头白雪雪的冷映着漾影的帐纹。壁上挂着一幅西洋画的镜屏,画的是椰边残照,漆黑的“吉宁人”正在修理着码头。一阵阵暖风从门隙吹进来,令他头痛。他忆起姚大任,姚治本的说话来,心中非常担忧,忙把他的上衣脱去,同时他对于洗身之说也很服膺,在几个钟头间他居然洗了几次身,每次都把他的皮肤擦得有些红肿。

这次的变装,收着绝大的功效!听说这DK船中的几十个西装少年都给“辟麒麟”扣留,——因为有了赤化的嫌疑!

“哎哟!真寂寞!”他对着灯光画片凝望了一会便这样叹了一声,伸直两脚在有弹性的榻上睡下去了。在这举目无亲的新加坡岛上,在这革命干得完全失败的过程中,在这全国通缉,室家不容的穷途里,曾在那海船的甲板上藏着身,又在这客舍与那十字街头藏着身的他,这时只有觉得失望,昏暗,幽沉,悲伤,寂寞。全社会都是反对他的,他所有的惟有一个不健全的和达不到的希望。

过了一会,忽然下着一阵急雨,打瓦有声。他想起他的年老的父母亲,想起他的被摈弃的妻,想起他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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