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落雪一大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行李,骑上天马出门。
朝廷派了数名高手同行,车骑等等,一如钦差标准。
绯衣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直到萧落雪回头拍拍他的肩膀:“绯衣,好好看着家里,等我回来。”
绯衣点点头,这句话似乎成了他最常听到的话。。。。。。等。
萧落雪转身跨上天马,和同行的几名高手一同离去。
绯衣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不由得低叹一声,沮丧地转身回屋。刚一回屋,他就看到屋中茶案上放了一封书信。
绯衣打开信一看,原来是情奴留下的,说是要跟随萧落雪一起去福州。
绯衣皱眉:“他为什么要跟郡主去,难不成。。。。。”真如他猜想的,郡主和这个俊俏的美少年有什么?
绯衣咬了咬唇瓣,微蹙眉头。
只叹这世上多是痴心男子负心女,身为男儿,他现在能得到她的一点关爱,也该满足了。
可是,心底终究是痛的。
刚出了燕华城,萧落雪就看到墨莲站在城外迎风而立。今日他穿了一身水纹织锦衫,发束冠玉,一双琥珀色眸子闪闪发亮,红唇嫣然一笑,仿佛三月里一朵桃花绽放,无边的妖娆动人。
同行的几个大内高手都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萧落雪不悦地皱起眉头,叫道:“情奴,过来。”
墨莲牵着马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郡主,我可等了你很久了。”
萧落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家伙每每总是喜欢对人笑,仿佛不知道这美艳无伦的笑容在别的女人眼里看去可是....
“烈王爷,这是你的....”随行的高手涂颜好奇地问。
萧落雪只淡淡地说:“我家的奴仆,懂些功夫,我带着方便。走吧,尽快赶到福州。”
涂颜点点头,她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萧落雪疼宠这小奴,不然连去福州府都要把他带上。她可不认为这娇嫩的男子会什么武功。多半是萧落雪怕旅途寂寞带在身边的吧。
几个大内高手含笑着看了看墨莲,眼神带着点暧昧。
萧落雪不悦地哼了一声:“还磨蹭什么?走!”
“是!”一群人上了马就往福州方向而去。
从京都燕华城到福州府要越过凌江和许多州府。为了尽快赶到福州府,萧落雪基本上每天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这天他们刚刚抵达了凌江,这凌江是整个大陆上最重要的江河之一,横穿整个大陆东西,想到南方去,必得过江。
凌江江面宽阔,船只无数,十分繁忙。萧落雪刚到江边渡口,就看到远远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身穿着官服,似乎是此地的父母官。
“钦差大人驾到,下官吴城有失远迎,万望见谅。大人,不如先到驿馆去歇息歇息吧!”
萧落雪挑眉:“不必了,我即日便要过江,无心久留,吴大人请回吧。”
吴城面有难色,“这,唉,也好,大人有皇命在身,下官也不敢多有耽搁。这样吧,下官给您叫一艘结实的渡船,送您过江。”
“那是再好不过了,多谢。”
没过多久,吴城就叫来了个一艘渡船,萧落雪人马全部都上了去,还是不显得拥挤。
吴城送他们离去,见他们渐渐消失在广阔的江面上,这才转身离开。
“娘子,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墨莲皱眉,这一切似乎都那么圆满,偏偏圆满之中又透着一股怪异。
萧落雪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眼神一凛,“跟我先船舱去看看。”
两人悄悄进了船舱,来到底部一看,忽然大惊失色!
原来,这船底居然是用硬纸板糊上的,现在在水中这么一泡,顿时变软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透水。到时候这艘船必得沉了下去!
“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那个吴城作怪!”萧落雪冷哼一声,提剑钻出了船舱,叫道:“艄公,出来!”
没人回应,倒是随行的几个女卫奇怪道:“我们没看到艄公。出什么事了?”
墨莲沉声道:“这船底是纸糊的,一会儿就要沉船了!”
众人大惊,四处一看,哪里还有艄公的影子!他怕是早就遁逃而去了!
“他在那!”墨莲指着江面上不远处的一艘小船,果然看到艄公正在奋力划船的身影。
“哼,他想逃,没门!”萧落雪一手夹住三支菱形镖,“唰”的一声激射而出,顿时击中了艄公。他大叫了一声,在船上挣扎了几下,随即倒在了船上。
萧落雪早就料到前往福州府途中必然会遭遇种种毒手,想不到今天就遭遇到这种事情。看来实在是太过大意了,这才让他们陷入了这种险境。
现在他们正在茫茫江面上,恰好正在江心处,江水湍急,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江水给卷走。
没有了操纵船只的人,顿时这艘渡船就像一片在江水中飘摇的叶子,不断地回旋打转。
由于江面太过宽阔,就是轻功很好的人,在中途也没法不停歇一下,毕竟需要借力,想出这一招的人当真阴险至极。
凌江水势凶猛,非是渡船的好手不敢摆渡,而此刻眼见着船只倾覆渗水,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从江里忽然窜出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直接跳上船来。
糟糕,是水鬼!
这水鬼指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水贼。他们通常是水性极好的人,浪里白条,水中蛟鲨,专门在水中躲藏好了,好凿毁船只,杀人越货。
但,萧落雪明白,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特意来抢他们的水贼,而是早有安排了这一场面,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地赶在这个时候上来?
早知道福州的案子难理清,现在看来,其中更是有极大的阴谋。
船只渗水,渐渐下沉了下去。
而萧落雪和墨莲等人急于对付水贼,更无暇去想办法离开这里。
萧落雪和墨莲的武功自然是很好的,而随行的几个女卫也不甘人后,很快就解决了那几个水贼。
但此刻,江水已经蜂拥灌了进来,眼看整艘船都要淹没了!
而他们的马还在另外一艘船上,那艘船早已掉头往江边去了。
忽然只听一声嘶鸣,天马从那艘船上跳了下来,挥动着前足朝他们游了过来。
其他马儿没有天马的胆量和野性,还待在船上嘶鸣着。
“好马儿!”萧落雪眼中现出几丝赞许,这匹马在她身边数年,因当初是她驯服它的,所以它只认她这一个主人。无论她去哪里,总要带上它的。
今天在这种情况下,群马嘶鸣,却唯有它有这份胆量跳入水中来救她。
不愧马中极品的天马!
那艘船上有人朝天马射箭,萧落雪心中气愤,连忙射出飞镖打落羽箭,眼看着天马游到了船边,她游到它身边,搂住它的脖颈,赞许道:“好天马!”
马儿嘶鸣一声,随即磨蹭着她的身子,示意她骑上去。
同行的女卫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高手,游水也是必修课之一,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游到对岸去。
“走吧!我们先游过去再说!”
萧落雪并没有骑上马背,她跟随众人一起向江边游去。
只是,当他们拼力向岸边游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大浪打来,将人们给分了开来。
江水湍急,如果不是搂着天马,萧落雪怕是早就被激流给卷走了。而墨莲这扶着马的另一边,两人才得以在大浪之中没有被冲散。
萧落雪刚想叫那几个女卫,忽然只见水中染红了鲜血,接着“啊”的一声大叫,一个女卫已经丧命水中。
原来这水底还有水贼!
她和墨莲对视一眼,沉入水中一看,果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黑影正向他们移了过来,而水中另外几个女卫正和他们在搏斗,不时有鲜血洒入凌江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好刀剑,等那几个水贼赶过来时,立刻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这水里不必岸上,常言道:“水中一日行,地上三年走。”就是说这在水里游泳要比在岸上走路费劲多了。况且此刻他们又是在水中,谁知道这茫茫凌江之中藏了多少危险?
再浮出水面之时,只看到茫茫江面上水波流荡,十个明卫如今剩下了七个,另外三个早已被人给在水中暗害了,被滚滚江水冲走了。
众人对视一眼,无力悲伤,转身继续向岸边游去。
江水湍急,人马俱都困乏,等到他们游到岸边时,早已累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上了岸,一个个都浑身湿透了,天马也打了个响鼻,抖抖身上的水珠。
萧落雪心情沉重,拍拍自己的宝贝爱马,“我们先去找间客栈换身干净衣裳。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过了凌江,就是江南了。而江边的城池就是天水郡。
萧落雪一行人都是淋成了落汤鸡,虽然衣物等都丢失了,但还好钦差玉牌和九凤宝剑还安好。他们雇了辆马车将他们送到驿馆,来迎接的天水驿馆官员见他们这等模样,吓了一跳:“烈王爷,你们这是……”
“待会再说,现在我要换身干净的衣服,沐浴一下。”在江水中泡了很久,尤其现在浑身湿透更是让人难受极了。
驿官连忙叫人准备热水衣物,众人梳洗干净了这才聚到一起。
天水郡的郡守也赶了过来,问了情况,大惊失色:“烈王爷,居然有人胆敢伏击您?”
“岂止是敢,还杀了几个我的人!”她冷哼一声。
“下官立刻派人去寻那几人的尸体,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找到他们之后,将他们的尸体送回京城,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至于吴城,我倒是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水郡守蓝和摇头:“烈王爷,我跟吴城相识已久,她万万不会作出这等大胆的事情。何况……”她小声说:“下官有事相商。”
萧落雪挑眉,点头,随即和蓝和走到室内。蓝和四周看了看,低声道:“烈王爷,女皇交给你一封密旨。”
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郑重地交给萧落雪。
萧落雪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内容,眼角微微一动。
“烈王爷,我跟吴城都是女皇外派的人,吴城自然不会害你。但不排除有人乘机害你,同时嫁祸给吴城的可能。你是知道的,这次福州之事……”蓝和欲言又止。
萧落雪点点头,她知道此事复杂,现在七扇门其实也在查探,她在明,自然招惹更多暗箭。
今天亏得是她萧落雪,否则换了其他朝廷官员,怕是过不了这凌江了。
“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蓝郡守,我们的马在凌江中丢失了,我看有人载船将它们带到了对岸。你去查探一下。”
吴城点头:“微臣再另外给他们准备马匹,您先在这驿馆休息一下。”
她点点头,今天这事,的确是让她有些疲惫了,何况连日赶路,实在是困乏至极。
刚在屋中躺了会儿,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知道是墨莲来了。
“娘子。吃点粥吧。”他软嫩的声音响起。
萧落雪睁开眼睛,摇摇头:“我有些累了,等我醒了再吃吧。”
墨莲眨眨眼:“那我陪你一起睡吧。”他钻进被子,搂住她的腰肢,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很快闭上了眼睛。
她微微一笑,这家伙果真喜欢自作主张。但她无心计较这些,也实在累极了,很快就沉入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