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朦胧。
夜,正朦胧。
欢爱过后,她和他一同偎依在彼此怀中,谁也不想说话。
“要是以后我们下了山,你想做些什么事情?”她忽然轻声问着。
阮长风想了想:“我想去闯荡江湖,纵马仗剑,踏平天下不平路,杀遍那些无耻的贪官和为富不仁的家伙。智谋绝世赛诸葛,宝剑锋芒可惊天。脚踏天下不平路,胸怀豪情千万千!”他随口吟道,绿松石般美丽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一抹热血豪情,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萧落雪大笑:“那你是想当侠客咯?”
阮长风扬眉:“对啊!我也想当像婆婆那样的侠客和将军!虽然金碧王朝向来不重视男子,但是朝中也不乏男官,不是吗?”
萧落雪点头:“你想做侠客啊,我也想呢!如果可以,我最想当捕快!”
“为什么你想当捕快?”他奇怪道。
萧落雪耸耸肩:“喜欢啊!”前世她之所以会选择去读警校,这正是因为她对这行的热爱。她喜欢侦查破案,喜欢追查真凶,看到案情大白,看到人们脸上露出的笑容,她会觉得非常满足。
作为一个国际刑警,她更是需要经常和同事一起破获跨国犯罪,很多时候,她在世界各地游走,在枪林弹雨中奔波,她不怕死,也不怕痛,唯一怕的是不能尽到自己的责任。
如今来到这异世界,她同样希望可以以自己的智谋和现代的破案手段来为国家做点事情。也许她总是责任感和使命感太过强烈了。
她向来潇洒惯了,习惯游走在枪林弹雨之中,更爱在天涯海角之间品味异国风情。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可以和阮长风一起仗剑走天涯,想必那一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吧!
“如果你真要闯荡江湖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吧!”她微笑道。
阮长风哼了一声:“干吗要跟你一起?”
萧落雪翻身压倒他,挑眉:“怎么,吃干抹净了就不算账了?”
他错愕:“这话似乎该我说吧?”
“我不管,反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萧落雪的!我可一早就说了,我看上的,就是我的!”她扬起唇角,低头在他肩上咬下一个牙印。
“唔,你干什么啊!”阮长风吃痛,见那牙印很深,几乎要出血了,错愕地看着她。
“当然是烙下烙印咯!”她从衣物中找出药膏给他抹上,然后用丝绢包好。
“你涂的是什么药膏?怎么这么痛?”
“那是让那牙印更深的药膏,不过没关系,我会涂金创药在上面的。等你好了,这印子你也去不掉了!”。
“萧落雪,你真的很讨厌!”他瞪着她含笑的眸子。
“真讨厌?唔,那怎么办?我可是很喜欢你,你这么说,我可要伤心了。”她故意调笑,果然看到他白皙的脸庞染上淡淡红晕。
两个都是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肌肤相亲之间不由燃烧起阵阵火焰。
从一开始,他的动作就是狂野而奔放的,仿佛他的性格,傲然决然。他是一只刚刚成长的小豹子,喜欢探索一切未知事物。
他们彼此都不甘示弱,在这场饕餮盛宴中衡量彼此的力量。
这对冤家,连此刻,都不忘闹一闹。
一夜无眠。
待到东方渐白,酣睡的两人也没有醒过来。
直到日上三竿,这两人才清醒过来,匆忙穿上衣服要赶回去。
开玩笑,他们两人这样出去了一夜,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两人沉默着回到师门,打算抄小路直接回去。
“呆瓜!”她叫住了他。
“干什么?”他回头问。
“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吧!”她扬眉笑道。
阮长风一愣,也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转身离去。
萧落雪耸耸肩,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没进门,就看到绯衣焦急地在屋外站着。见她回来了,他连忙跑了过来:“郡主,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萧落雪淡淡道:“没什么事情。”她推门进去,只觉得腰酸背痛,恐怕得休息一下,果然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我想睡会儿,绯衣,你也去休息吧。”她疲惫地说一手脱下了外衣。
绯衣上前接过她的外衣,夏日衣衫本就单薄,更遮不了那触目惊心的吻痕!
“天,郡主,你……”他一手把她的中衣袖子往上推,这一下更直接地看到了那些吻痕。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常常隐约听到师门人提及此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才能造成的。
何况,萧落雪还跟阮长风出去了一夜才回来,其中原因,用膝盖想也能想明白。
她跟阮长风——有了夫妻之实?
他顿时脸色一阵惨白,瞪大眼睛看着她,紧紧咬住了唇瓣,颤抖着问:“郡主,你跟阮公子是不是……是不是……”
萧落雪淡淡道:“是的。我跟他昨夜把不该做的该做的都做了一遍。”
绯衣一颤,明亮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抹死灰般的绝望,晶莹的水珠顿时在他眼底汇集,他低头,忽然转过身去,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一滴清泪缓缓滑过脸庞。
“怎么了?”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问他。
“没什么。”他低喃着,声音极低、极哑,带着几分哭腔和浓浓的鼻音。“我去给郡主拿药。”他脚步匆匆地离开,转身拿了药来。
再抬头时,他脸上勉强扬起了微笑:“我给郡主抹药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唔。”他将药交到了她手上,低头喃喃道。
“绯衣,你是怎么了?”她抬起他的下颌,却看到一双红红的兔子眼。“怎么了?”
他咬了咬唇瓣,带着泪笑道:“阮公子也是风姿卓绝,跟郡主是天生一对。我是为郡主高兴呢。”
“高兴也会哭得这么惨吗?嗯?”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滴,打量着他的神情。
她也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思。只是,绯衣不过才14罢了,对她而言,虽然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更像是家人和弟弟。
绯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高兴也会哭的。郡主,那绯衣就不打扰了。”他转身离开,那匆忙的脚步像是落荒而逃。
一路跑了出去,他仿佛游魂一样停在路边。
终于,他最害怕的一天还是到来了。
明知道她肯定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真当这天到来,他还是无法自已地心痛起来。
她和阮长风都是那样光华耀眼的人物,如果天上的白云,而他,只是地上的污泥。
云泥之别,他这般低下而无足轻重的小小侍君,哪里敢奢求她的眷恋?
可是,他却还是想渴求那一丝丝的温暖。
像郡主那样的人,自然该配一个王孙公子,俊杰人物,如他这样的,只能在她身边,安分守己。
可是,他能不能保留心痛的权利?
泪,再度滑落。
“没关系,我只要,只要守在你身边就好。”他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