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雨,越下越大了。
倾盆大雨仿佛要把人间给灌满似的,倾泻而下,洞门渐渐形成一道雨幕,将洞内和洞外隔出两重天。
萧落雪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看到阮长风外衣全湿了,却还穿在身上,心想这小子还果真是太过矜持。“你衣服湿了,脱了就是。”
阮长风一怔,反唇相讥:“我才不像你那么无聊!”
萧落雪翻个白眼:“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以为我想占你便宜吗?喂,外衣湿了就脱下来,免得把里面的衣服也弄湿了就不好了!万一你生病师傅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那责任!”
阮长风皱眉,哼了一声:“脱个外衣怎么了!我、我才不怕!”他一手解开外衣,拧了拧水,随即将它晾到大石上。
萧落雪心中偷笑,这个傻瓜虽然为人狂傲,但是总有些羞赧的时候,每次他一害羞,她就忍不住想狠狠扑上去——
当然,她只是自己想想罢了。
这一转眼之间,她已经来到这里六年了,六年的时光足够她适应这里的一切,只是她的感情世界却是一片空白。
不记得是哪个朋友说过,她虽然外在火爆,脾气不好,如同一只燃烧的火鸟,但是内心却是冰雪无暇,空白一片,最是清冷淡漠。她不是没有交往过男人,但是狂野骄傲的火鸟,内心的感情世界却并非如火般暴烈。她是冰山下的火种,只等待爆发的那一刻,释放出积聚心底的火焰。
洞外雨打芭蕉,滴滴入人心。
这雨一时是停不了了,萧落雪拿起梨花酿,喝了几口,顿时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她将酒瓶递给阮长风:“喝酒吗?”
阮长风扬眉:“干吗要喝酒?”
“不喝那就算了!”她刚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绿松石般的美眸闪过几抹复杂的光芒,“谁说我不喝了!”他拿过酒瓶,仰头喝了几口,甘醇的梨花酿顺着口腔缓缓流入胃中,暖意沁人。
的确是好酒啊,只是——
阮长风看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美丽的碧蓝眼眸眯了起来,仿佛一弯星月,美丽无暇。
这酒是她喝过的——
他低头看着那酒瓶口,想到刚刚她的唇瓣也印在上面,而他的唇也印在上面,就好像——接吻了一样。
一股热流忽然冲上他的脸颊,让他白净的脸庞染上一层薄红。
“咦,怎么脸红了?醉了?”她还好奇地凑了过来,俏丽的脸庞几乎贴到了他脸上,带着淡淡酒香的呼吸轻轻地、轻轻地喷到了他脸上,呼吸之间都是醉人的芬芳。
“你——”他低喃一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红晕更深,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了。
“不是吧,怎么醉这么厉害?”她咯咯笑着,伸出手抚上他满是红霞的俊脸揉捏了几下:“唔,长风,你脸好烫……”
他一阵慌乱,只觉得心几乎快要从身体里蹦了出来一般,跳得那么快,那么快……
一个不稳,他直接跌倒在地,而顺手被他抓住的她,也一下子趴倒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两片唇瓣轻轻贴到了一起。
那一阵动心的电流,仿佛魔力一样将两人给定住。呼吸,灼热了起来。
洞外的雨,渐渐小了下来,叮咚,叮咚,叮咚……
微凉的夹带着雨丝的微风轻轻吹到他们面颊上,却融不化那渐渐燃起的激情。
不知道是先主动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心动,这对十六岁的少年少女,在这初夏大雨后的山洞之中,火热地拥吻起来。
唇瓣相接,他们生涩地在彼此唇瓣之中探索,探索那未知的秘密。
脸红、心跳、目眩、神迷。
所有纯纯的初恋,开始在那懵懂的年纪,花一般的温柔。
“好美……”他低喃一声,心跳又剧烈起来,痴迷地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此刻,他早已无法自已,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妩媚的唇角勾了起来:“哼,呆瓜!”
如果这是一场疯狂的相会,她宁愿疯狂下去。
她不否认,自己动心了,对这个从她第一次见到就强吻了的阮长风,动心了。这六年来,朝夕相处,久到她足够动情。她的情虽然淡,但是如果动情,那便是山崩地裂的事情。
虽然,只是初初心动。
“郡主!你在哪儿!郡主!郡主!”洞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少年的叫唤声,而且,又越来越近的趋势。
这声音打破了两人激情的迷梦,阮长风忽然推开了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天!他竟然,竟然和她……
“郡主,你在哪儿呀!郡主!”青嫩的少年声音越来越近。
萧落雪喘息着,看着衣衫不整的阮长风,低头一看自己也是衣衫不整。
阮长风匆忙站了起来,忙得连外衣都忘了拿,就猛然冲出了山洞!
洞外的少年看到他,叫道:“阮公子,你看到郡主了吗?”
阮长风没回答他,匆匆跑远了。
“绯衣,我在这里。”萧落雪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