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734800000019

第19章 欧游漫录(5)

十一契诃夫的墓园诗人们在这喧哗的市街上不能不感寂寞;因此“伤时”是他们怨愫的发泄。“吊古”是他们柔情的寄托。但“伤时”是感情直接的反动;子规的清啼容易转成夜枭的急调,吊古却是情绪自然的流露,想像已往的韶光,慰借心灵的幽独。在墓墟间,在晚风中,在山一边,在水一角,慕古人情,怀旧光华;像是朵朵出岫的白云,轻沾斜阳的彩色,冉冉的卷,款款的舒,风动时动,风止时止。

吊古便不得不憬悟光阴的实在;随你想像它是汹涌的洪潮,想像它是缓渐的流水,想像它是倒悬的急湍,想像它是无足迹的尾闾,只要你见到它那水花里隐现着的骸骨,你就认识它那无顾恋的冷酷,它那无限量的破坏的馋欲:桑田变沧海,红粉变骷髅,青梗变枯柴,帝国变迷梦。梦变烟,火变灰,石变砂,玫瑰变泥,一切的纷争消纳在无声的墓窟里……那时间人的来踪与去迹,它那色调与波纹,便如夕照晚霞中的山岭融成了青紫一片,是丘是壑,是林是谷,不再分明。

但它那大体的轮廓却亭亭的刻画在天边,给你一个最清切的辨认。这一辨认就相联的唤起了疑问:人生究竟是什么?你得加下你的按语,你得表示你的“观”。

陶渊明说大家在这一条水里浮沉,总有一天浸没在里面,让我今天趁南山风色好,多种一棵菊花,多喝一杯甜酒;李太白、苏东坡、陆放翁都回响说不错,我们的“观”就在这酒杯里。古诗十九首说这一生一掠即过,不过也得过,想长生的是傻子,抓住这现在的现在尽量的享福寻快乐是真的——“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曹子建望着火烧了的洛阳,免不得动感情,他对着渺渺的人生也是绝望——转蓬离本根,飘飘随长风,何意回飙举,吹我入云中,高高上无极,天路安可穷;光阴“悠悠”的神秘警觉了陈元龙:人们在世上都是无俦伴的独客,各个,在他觉悟时,都是寂寞的灵魂;庄子也没奈何这悠悠的光阴,他借重一个调侃的骷髅,设想另一个宇宙,那边生的进行不再受时间的限制。

所以吊古——尤其是上坟——是中国文人的一个癖好。这癖好想是遗传的,因为就我自己说,不仅每到一处地方爱去郊外冷落处寻墓园消遣,那坟墓的意象竟仿佛在我每一个思想的后背遮拦着——单这馒形的一块黄土在我就有无穷的意趣——更无须蔓草、凉风、白杨、青磷等等的附带。坟的意象与死的概念当然不能差离多远,但在我坟与死的关系却并不密切;死仿佛有附着或有实质的一个现象,坟墓只是一个美丽的虚无,在这静定的意境里,光阴仿佛止息了波动,你自己的思感收敛了震悸,那时你的性灵便可感到最纯净的安慰,你再不要什么。还有一个原因为什么我不爱想死,是为死的对象就是最恼人不过的生,死只是中止生,不是解决生,更不是消灭生,只是增剧生的复杂,并不清理它的纠纷。坟的意象却不暗示你什么对举或比称的实体,它没有远亲,也没有近邻,它只是它,包涵一切,覆盖一切,调融一切的一个美的虚无。

我这次到欧洲来倒像是专做清明来的;我不仅上知名的或与我有关系的坟在莫斯科上契诃夫、克鲁泡德金的坟,在柏林上我自己儿子的坟,在枫丹薄罗上曼殊斐儿的坟,在巴黎上茶花女、哈哀内的坟;上菩特莱“恶之花”的坟:上凡尔泰、卢骚、嚣俄的坟;在罗马上雪莱、基茨的坟;在翡冷翠上勃郎宁太太的坟,上密仡郎其罗、梅迪启家的坟;日内到Llavenna去还得上丹德的坟,到Assisi上法兰西士的坟,到Mautua上浮吉尔Virgil的坟,我每过不知名的墓园也往往进去留连,那时情绪不定是伤悲,不定是感触,有风听风,在块块的墓碑间且自徘徊,待斜阳淡了再计较回家。

你们下回到莫斯科去,不要贪看列宁,那无非是一个像活的死人放着做广告的!反而忘却一个真值得去的好所在——那是在雀山山顶下的一座有名的墓园,原先是贵族埋葬的地方,但契诃夫的三代与克鲁泡德金也在里面,我在莫斯科三天,过得异常的烦闷,但那一个夜晚,在那静寂的寺园里,不见了莫斯科的红尘,脱离了犹太人的怖梦,从容的怀古,默默的寻思。在他人许有更大的幸福,在我已经知足。那庵名像是:Mones-Tiere Vinozositoh(可译作圣贞庵),但不敢说是对的,好在容易问得。

我最不能忘情的坟山是日中神户山上专葬僧尼那地方,一因它是依山筑道,林荫花草是天然的,二因两侧引泉,有不绝的水声,三因地位高亢,望见海湾与对岸山岛,我最不喜欢的是巴黎Montmartre的那个墓园,虽则有茶花女的芳邻我还是不愿意,因为它四周是市街,驾空又是一架走电车的大桥。什么清宁的意致都叫那些机轮轧成了断片,我是立定主意不去的;罗马雪莱、基茨的坟场也算是不错,但这留着以后再讲;莫斯科的圣贞庵,是应得赞美的,但到那边去的机会似乎不多!

那圣贞庵本身是白石的,葫芦顶是金的,旁边有一个极美的钟塔,红色的,方的,异常的鲜艳,远望这三色——白、金、红——的配置,极有风趣;墓碑与坟亭密密的在这塔影下散布着,我去的那天正当傍晚,地下的雪一半化了水,不穿胶皮套鞋是不能走的;电车直到庵前,后背望去森森的林山便是拿破仑退兵时曾经回望的雀山,庵门内的空气先就不同,常青的树荫间,雪铺的地里,悄悄的屏息着各式的墓碑:青石的平台,镂像的长碣,嵌金的塔,中空的享亭,有高踞的,有低伏的,有雕饰繁复的,有平易的;但他们表示的意思却只是极简单的一个,古诗说的:“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

我们向前走不久便发现了一个颇堪惊心的事实:有不少极庄严的碑碣倒在地上,有好几处坚致的石栏与铁栏打毁了的;你们记得在这里埋着的贵族居多,近几年来风水转了,贵族最吃苦,幸而不毁,也不免亡命,阶级的怨毒在这墓园里都留下了痕迹——楚平王死得快还是逃不了尸体受刑——虽则有标记与无标记,有祭扫与无祭扫,究竟关不关这底下陈死人的痛痒,还是不可知的一件事。但对于虚荣心重的活人,这类示威的手段却是一个警告。

我们摸索了半天,不曾寻着契诃夫;我的朋友上那边问去了,我在一个转角站等着,那时候忽的眼前一亮(那天本是阴沉),夕阳也不知从哪边过来,正照着金顶与红塔,打成一片不可信的辉煌;你们没见过大金顶的不易想像它回光的力量,平常玻璃窗上的反光已够你耀眼的,何况偌大一个纯金的圆穹,我不由得不感谢那建筑家的高见,我看了《西游记》、《封神榜》渴慕的金光神霞,到这里见着了!更有那秀挺的绯红的高塔也在这俄顷间变成了粲花摇曳的长虹。仿佛脱离了地面,将凌空飞去。

契诃夫的墓上(他父亲与他并肩)只是一块瓷青色的碑,刻着他的名字与生死的年分,有铁栏同着,栏内半化的雪里有几瓣小青叶,旁边树上吊下去的,在那里微微的转动。

我独自倚着铁栏,沉思契诃夫今天要是在着他不知怎样;他是最爱“幽默”,自己也是最有谐趣的一位先生。他的太太告诉我们他临死的时候还要她讲笑话给他听。有幽默的人是不易做感情的奴隶的。但今天俄国的情形,今天世界的情形,他要是看了还能笑否,还能拿着他的灵活的笔继续写他灵活的小说否?……我正想着,一阵异样的声浪从园的那一角传过来打断了我的盘算,那声音在中国是听惯了的,但到欧洲是不提防的;我转过去看时有一位黑衣的太太站在一人坟前,她旁边一个服装古怪的(像我们的游方和尚)高声念着经咒,在晚色团聚时,在森森的墓门间,听着那异样的音调(语尾曼长向上曳作顿),你知道那怪调是念给墓中人听的,这一想毛发间就起了作用,仿佛底下的一大群全爬了上来在你的周围站着倾听似的,同时钟声响动。那边庵门开了,门前亮着一星的油灯,里面出来成行列的尼僧,向另一屋子走去,一体的黑衣黑兜,悄悄的在雪地里走去……克鲁泡德金的坟在后园,只一块扁平的白石,指示这伟大灵魂遗蜕的歇处,看着颇觉凄惘。关门铃已摇过,我们又得回红尘去了。

十二“一宿有话”

——真正老牌“迦门”

那晚上车我的手提包里有烟、有糖、有橘子蜜酒。

睡车每间两个床位,我的是上铺,他在下面。

你是日本人?

不。

中国人?

是的。

你喝威司克?唤仆欧!(他意思是沙达水,不是威司克。)不,多谢,抽烟?

你到巴黎去长住?

不。

我当过军官——在德皂御队里的。

是的;那你打仗了?

从头到底——我一共打了七十二仗。

大英雄!你对敌是谁——是英是法?

全打过。

你杀死了多少人?

三千法国人,一千英国人。

谁会打些?

英国人;法国人不成。

为什么?

喝的太多。女人太多。

所以你杀了他们,还是看不起他们。法国女人呢?你们一定多的是机会。

喔要多少?她们可不干净你知道,洗得不够你知道。司墨漆希。

哈哈。

她们可长得好看不是?不比贵国人差对不对?

喔好看是有的,可没有用。她们不行,没有好身体,有病的你知道,不成。

你打了那么多仗,没有受伤?

喏你看!(他脱了褂子,剥开里衣,露出一个奇形的肩膀,骨骼像是全断了,凹下一个大坑,皮扭扭皱皱怪难看的。)现在没有事了。

啊,你试试。(他伸出手臂,叫我摸他铁打似的栗子筋。)我是一个打拳的。

先打他的正面,再打旁边,打中就破了——我带了十三个大的。

你打了美国兵没有?

没有,我打法国黑兵,顶没有用,比小鸡还容易捉。

要抽烟,请。你现在做什么事?

做生意——衣服生意,你看我身上穿的就是我自己店里的。

你还愿意打仗吗?

当然!十年内你看着,德国打败英国、法国。

怎么打法?

俄国人会得帮我们。他们先拿波兰,法国人的左腿就破了。

啊,那你少不了中国人帮忙!

不错不错;日耳曼、俄罗斯、支那联成一起,全世界翻身,法国“卡波脱”

(破),日本卡波脱,美国卡波脱,英国更不用提了。

你也不爱日本?

不,日本人不成,他们自己没有文化,有文化就是支那、德意志,日本人是猴子。

喝蜜酒吧,请,祝福我们将来联合的胜利!再来一杯。……你有家了没有?

你问我有老婆?没有没有。有了家没有自由,我做生意,今天到这里,明天到那里,有了家就……(他想不出字)Handicapped?

啊不错,Handicapped!你看我的身体多好!你有刀吗?

(他低了头去到表链上去解小刀,我看着他光秃的头顶,有三个大疤,像老寿星的头,我忍不住笑了。)你笑什么?

你怎么受伤的?

开花弹炸破的,我在这儿站着,弹子炸了,正当着我面,我赶快旋转身子这里着了。

你倒了没有?

一点也不倒。

那你得进医院?

是的,在医院住了五个星期,又回家去五个星期。那是十七年的年底。下年正月我又回前敌去打。又弄死了不少法国人。

你是步队?

是的,步队。我专打“汤克”(tank)。

怎么打法?——汤克不是可怕的吗?

我笑法国人,(这时候他已经把小刀剥开,拿过刀尖叫我摸它的锋利,我莫名其妙。)刀尖快不快?

快。

你看。他伸出他的右腿,屏着气,手拿着刀,尖头向下,提得高高的,一撒手,刀尖着股,咄的一声,弹下了地去,像是碰着一块有弹性的金属,再来一次。

了不得,不得了!(他得意笑了,头皮发亮)好汉!所以你不爱女色?

喔有时候。女人多的是,我们付钱,她们爱——哈哈,可是打仗顶好玩,比女人还有趣。

我信。所以你只盼望再打?你的政党当然是德意志国民党?

当然,你看这三色的党徽。

你看这次选举谁有希望?

胜利一定是我们——兴登堡将军顶好。

你崇拜他?

一百分。

好,我们再喝酒,祝你们政党得胜利!

昨晚柏林有好戏你看了没有?他问。

Oscaz-Wilde?那是第一晚,我嫌贵没有去,你去了?

去了。

做得好?

不错,槐尔德——的事情你信不信?

许有的;他就好奇。

好奇?我看是人们的天性。你们中国有没有?

变例自然到处有,德国怎么样?

时行得很,没有什么稀奇,学校里,军队里,柏林有俱乐部,你知道吗?

不知道:所以你们竟不以为奇?

一点也不:你到Nunchen去住几时就知道了。

呕,你们德国人真是伟大的民族!时候不早了,休息吗,夜安。

夜安。

(这是我从柏林到巴黎那晚车上,我自以为有趣的谈话,当晚我说过夜安上床去在枕上就记下一些……英文……今天无意中检着,觉得还是有趣,所以翻了出来。但你们却不要误会以为德国全是这样的,蠢、粗、忍、变性的,虽则像他同样脑筋的一定不少,要不然兴登堡将军哪里会有机会,我在这里又碰到一个德国人他是我的好友,与那位先生刚巧相反。他也是打了四年的仗,但他恨极了打仗……他是一个深思、勤学、爱和平、有见地、敦厚、可亲的一个少年。只可惜一个人教育入了骨髓,思想有了分寸,他外表的趣味就淡。你替他写就不易,不比那位先生开口见喉咙,粗极,却也趣极,你想拿刀尖来扎大腿的那类手势,在文明社会里,是否不可多得?)十三血——谒列宁遗体回想到莫斯科的人大概没有一个不去瞻仰列宁的“金刚不烂”身的。我们那天在雪冰里足足站了半点多钟(真对不起使馆里那位屠太太,她为引导我们鞋袜都湿一个净透),才挨着一个入场的机会。

进门朝北,壁上挂着一架软木做展平的地球模型:从北极到南极,从东极到西极(姑且这么说),一体是血色,旁边一把血染的镰刀,一个血染的槌子。那样大胆的空前的预言,魔鬼见了都许会失色,何况我们不经吓的凡胎俗骨。

我不敢批评苏维埃的共产制,我不配,我配也不来,笔头上批评只是一半骗人,一半自骗。早几年我胆子大得多,罗素批评了苏维埃,我批评了罗素,话怎么说法,记不得了,也不关紧要,我只记得罗素说:“我到俄国去的时候是一个共产党,但……”意思说是他一到俄国,就取消了他红色的信仰。我先前挖苦了他。这回我自己也到那空气里去呼吸了几天,我没有取消信仰的必要,因我从不曾有过信仰,共产或不共产。但我的确比先前明白了些,为什么罗素不能不向后转。怕我自己的脾胃多少也不免带些旧气息,老家里还有几件东西总觉得有些舍不得——例如个人的自由,也许等到我有信仰的日子就舍得也难说,但那日子似乎不很近。我不但旧,并且还有我的迷信;有时候我简直是一个宿命论者——例如我觉得这世界的罪孽实在太深了,枝节的改变,是要不到的,人们不根本悔悟的时候,不免遭大劫,但执行大劫的使者,不是安琪儿,也不是魔鬼,还是人类自己。莫斯科就仿佛负有那样的使命。他们相信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实世界与那天堂的中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人类泅得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他们决定先实现那血海。

同类推荐
  • 路上的风景

    路上的风景

    本书作者执拗地炼字、炼句、炼意,已有了自己的风格,语言如急雨洗过的白杨,意象如朗月照彻的清潭。
  • 中国古典文学荟萃(千家诗)

    中国古典文学荟萃(千家诗)

    中国古典文学是中国文学史上闪烁着灿烂光辉的经典性作品或优秀作品,它是世界文学宝库中令人瞩目的瑰宝。几千年来,中国传统文化养育了中国古典文学,中国古典文学又大大丰富了中国传统文化,使传统文化更具有深刻的影响力。
  • 放飞的心

    放飞的心

    本书是作者原创性抒情诗歌,分为景之赞、情之咏、心之诵三部分,分别是写景状物、抒情感怀、智慧哲思。
  • 谛听生命的呢喃

    谛听生命的呢喃

    小时候,我很讨厌雨。每次下雨的时候,雨水总是打湿了我的脸,淋湿了我的全身,淋湿了我的书包,淋湿了我的梦。一见到下雨,我就心烦;一见到下雨,我就感到苦闷、彷徨,甚至无奈。长大后,在饱读诗书、走遍天涯海角、历尽沧桑之后,我便觉得,看雨别有一番情趣,听雨更是一种享受。
  • 鲁迅论集

    鲁迅论集

    本书为《鲁迅论集》,由陈鸣树所著。全书分为小说论稿、思想和艺术、杂文导读三大部分,主要收录了“论鲁迅小说与中国民主革命”、“论鲁迅小说的典型化”、“论鲁迅的智慧”、“鲁迅与拜伦”、“鲁迅:跨文化对话等文章。
热门推荐
  • 百炼系统

    百炼系统

    百里森穿越异世界同名同姓少年,觉醒百炼系统,万物百炼。纵使你是普通凡兵,我也可以炼为绝世神兵。纵使你是普通丹药,我也可以炼为绝世丹药。纵使你是肉身凡胎,我也可以炼为踏天之身!
  • 虐食

    虐食

    能量,是世界运转的原动力。人类开发它,熟悉它,通过修炼得到它,最后逐渐变成了它。元气、劲气、灵能、真元……,能量成了世界的主旋律。吸纳能量、打通经脉、拓张经脉、然后继续修炼,枯燥的一切主导着世界。是时候变革了!往外看如梦幻泡影,往内看则本性觉醒。万物心中皆有魔,阴兽,终将觉醒!荒泽深处的小男孩接受猥琐大叔召唤,走出丛林,披甲持刀,战临天下!
  • 清眸

    清眸

    这部书,经历了七年的时光才完成,凝结我的心血,凝结了我的期盼!本书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大学校园为背景,描写了当时一群生活在象牙塔里、最后的几批还由国家包分配的大学生的纯真浪漫而又多愁善感的生活,绝大部分故事来源于真实的大学生活,主人公的内心世界的描写也来自当年曾经的日记与信件。那个白衣胜雪的纯真年代,每一次回忆就会有每一次的感动!那个时代的那方净土,也有爱情,但那只是青涩而朦胧的感觉,是一生都挥不去的只停驻在心海里的圣洁的回忆!在本书里,描述了当年的学习、生活和主人公最初的感情的羞涩,有师生之谊、有同学之情,还有当时的大学生们对社会对人生的还很粗浅的判断。极值得一看!
  • 腹黑校草你是我的

    腹黑校草你是我的

    她,因为小时候的一段记忆,带着小小的期望来到圣凝高中……他,因为小时候的一个承诺,带着允诺的心情来到圣凝高中……
  • 天域神国

    天域神国

    天域浩瀚,位面交汇。群雄争锋,人杰汇集。被人追杀到无路可逃,姜原误入神女冷无双的破碎虚空之地,糊里糊涂的来到了天域…由此,姜原开启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强者之路!
  • 爱你,仅你

    爱你,仅你

    一些人生,一些故事,一些下场。每份爱情都不一样,有些爱,细水长流被埋藏心底,有些爱,难以挽回,但存人心,有些爱平平淡淡,却刻苦铭心。爱你的人终会爱你,厌你的人终会厌你。
  • 十三诗集

    十三诗集

    用墨给记忆染色,却找不到自己。。。一只手死命的拽着笔,满满荷香很安静……
  • 帝王主宰

    帝王主宰

    经历了九千年的一界主宰,终于到了培养接替者的时候了,玄天之上的主宰玄剑大帝,安排让五个管理人、妖、灵、药、器的帝族之王们从各自族内,选出身体拥有最纯粹神界血脉的五位初生婴孩,打落至最底层的人间,经历一千年培养、磨练、淘汰,筛选出唯一的神界大帝,接管老大帝的主宰大权.......
  • 冒牌郡主:王爷,我先走一步

    冒牌郡主:王爷,我先走一步

    外表怂萌的冒牌郡主VS看似高贵冷艳的暴力王爷:一遭被雷劈,苏仪不幸身穿,因与丰国公郡主长的一模一样,被迫顶上对方身份,临时的!!随时可能会被要求走人!且没有任何福利,没有任何保险!心塞简直不止一点点,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能吃香的喝辣的。却哪里想到一路刀剑浪口,险象环生!正苦中作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偏又好死不死招惹了一个年轻貌美却武力值爆表的王爷!王爷有蛇精病,整天以为她想偷窥他,引诱他,摸摸他,亲亲他……“丰仪雪,你没救了,居然敢偷本王的亵裤!”“……我明明是捡到的。”——君本佳人,奈何弃疗啊!
  • 近身武神在都市

    近身武神在都市

    先天之下,后天如狗,十二玄门,人中之巅。神秘少年,出师下山,武戏花都,医路通天。拳打狗少恶霸,脚踢枭雄权臣,谈笑间,美女尽折腰。江山在手我不看,万紫千红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