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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思寒其人

等杨芷出差回来的时候,高胜寒又回天津了。走的时候给杨芷的冰箱和自家的冰箱里都买满了储备粮食,结结实实地当了一回二十四孝男友。

杨芷自知帮不上他什么大忙,只好一有空就和崔毅为他经理晋升考核的事做各种准备工作:查资料,写方案,做市场调查、做数据统计等。崔毅感叹地说:"小芷,你真的能做寒寒最坚实的后盾。"

杨芷也学高胜寒,拍了拍崔毅的肩膀以示鼓励。

来上海的这些日子里,虽然开始的故事很悲情,但好在认识了一帮相亲相爱的朋友,让杨芷觉得在这个原本陌生的城市里越来越温暖起来。她也会时常想起唐凌宵,但那种想已变成了一种对过往回忆的回放,只是岁月里一段苦涩的插曲,只是会让她更珍惜眼前的友情和爱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蝇。杨芷有时也会害怕和高胜寒的感情之路不会那么顺畅,但不能因为前方有困难,就止步不前了。她也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

这天晚上和崔毅忙了半天工作,已经很晚了。崔毅伸了个懒腰,说:"小芷,你去洗澡吧,我去热点牛奶。晚上就住寒寒的房间。"

杨芷想了想同意了。她一直不想住下来,是觉得只有崔毅和她,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有点别扭。不过今天崔毅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疑虑:"小芷,你不要觉得别扭。咱俩就是哥们儿,你就是脱光了在我面前跑来跑去,我都会把你当成商店橱窗里的模特,半点出格的事都不会做的。"

杨芷想:听了这话,我是该放心呢,还是该自卑呢?

喝了崔毅给热的牛奶后,杨芷就回高胜寒的房间,躺在那张舒服的大床上给他打电话。

"高胜寒!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在我床上呗。"

"你怎么知道的?崔毅大舌头?"杨芷惊奇他怎么能一猜就中。

"我知道你和崔毅这几天为我的事很辛苦,我心里很内疚,让你俩这么牵连受累。不过大恩不言谢,小芷,谢谢你。"

"咳,我真受不了这样煽情的表白,没事啦,我正好也多学习一些技能嘛。你怎么样?你家的事顺利不?"杨芷关心地问。

"不太顺利。天天都要见很多才情干瘪、钱包很鼓的人。这段时间看了世界上最多的摆架子,才知道爸妈以前开个公司多么不容易,或许人只有自己开回公司,当回老板才能体会到那种压力。相比之下,我工作的压力倒是不值一提了。小芷,你最近好吗?又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咱俩的时间总是匆匆错过,我好想你。"

"我非常好,相当好,不用担心。"杨芷也好想高胜寒。

"你不要只忙我的事,下班后还是继续去健身房吧,把身体锻炼得倍儿棒才是正道。还有 。帮我谢谢崔毅。"高胜寒觉得虽然哥们儿之间不需要过多感性的话,但该说的感谢,一定不能吝啬。

"知道啦。你放心忙你的,我呢,乖乖地去健身房,然后再请崔毅他们小两口吃顿豪华大餐,行了吧?"杨芷向他保证。

两人聊了聊就挂了电话。杨芷是内敛的人,心里已经甜得不行了,嘴上也说不出来,只好用实际行动表达。所以直到现在还叫"高胜寒",连"寒寒"二字都出不了口。

崔毅说杨芷:经济适用女!这辈子也没法勾魂摄魄了。他家寒寒算是独具慧眼,才在人潮汹涌里挖到了她,并且挖到了她隐藏的可爱一面。

这一夜,在高胜寒的床上,杨芷一个人睡得很香,就好像在高胜寒的环抱里一般踏实。

第二天下班后,杨芷回到家拿了运动衣和瑜伽垫就去了健身房。她几乎在前台刷完卡的一刹那,就看到远处的吴思寒。

吴思寒也正盯着她看,这种感觉有点毛骨悚然的。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绝对是专门在看她,而不是又一次的偶遇。

杨芷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就记得好像有个"寒"字。她感觉不太自在,皱了皱眉就去换衣服了,带着一肚子的疑问。

等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杨芷看到吴思寒已经坐在门口的木椅子上等她。一看到她马上就跑过来,高兴地说:"杨姐,你来啦?"

一听到这个万恶的称呼,杨芷就哭笑不得。她对吴思寒说:"小妹妹,我知道你青春无敌,OK,我是比你大几岁,但你叫我'杨姐',我怎么有人到中年的感觉,甚至都快要到绝经期了。"

吴思寒笑了:"那我叫你什么呢?杨姐姐?"

杨芷苦笑着说:"随便吧,其实直呼其名就可以。不好意思,你是叫什么'寒'?"

"我叫吴思寒!"对方马上作答。眼睛睁得老大,像是要保证没有撒谎一样。杨芷没在意这些,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总是在这里能遇到她,于是笑笑说:"好巧啊,每次来都能碰上你。"

"我说过嘛,我平常没有什么事,所以天天不是逛街就是在健身房。你只要来就能碰到我。"吴思寒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杨芷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人家怎么可能是在等自己。于是冲他笑了笑,走进热舞教室。

教室里正在上课,吴思寒停止了盘问,两人有板有眼地跟着老师做动作。杨芷以前没有怎么运动过,肢体僵硬又不协调,做起动作来颇为滑稽。

杨芷可是做足了勇气才敢出来献丑的,她立志要改变以前很死板的自己。可吴思寒总是看到她失误的时候便咯咯咯地笑,动作越失败,她就笑得越开心。这让杨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又瞬间灰飞烟灭了,越来越束手束脚。

这女孩是孙猴子请来的克星吗?

中场休息时,杨芷主动走过去和吴思寒说:"小妹妹,我有那么可笑吗?"

吴思寒没心没肺地说:"一看你以前就不锻炼。好好,我下节课不笑了。"话没说完又止不住笑了。

杨芷想:还有下节?然后转身去了别的教室,躲开这个惹人烦的小妮子。

健身房说大不大,根本躲不开吴思寒,她马上就跟来了。总之就是杨芷在哪儿,她在哪儿,弄得杨芷都恨不得把这几千块钱的健身卡转让他人。

杨芷不断精神催眠自己:这只是个无聊的小女孩,不用管她,不用管她!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被绑架一样,抛不开吴思寒的阴影。吴思寒用这种无孔不入的精神,成功地干扰了杨芷的正常思维。

这次杨芷戴了耳机,所以终于在最后跑步的时候清静了一会儿。做完运动后,杨芷坐到一张椅子上去揉小腿肚子,耳机从头到尾都不敢摘下来,怕吴思寒乘虚而入,腾地一下又跳出来。

吴思寒好像消失了,杨芷偷偷地四处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她。这才放心地摘掉耳机,换了衣服去桑拿房。

杨芷刚在桑拿房里蒸了几分钟,敷了一片面膜,正要闭眼养神的时候,吴思寒又出现了。手里拿着手机!没错,她在这个高温高蒸汽的密闭空间里,拿着一个手机进来了。

吴思寒打开手机让她看:"杨姐姐,你看,你刚才跳舞,我录了一小段,就20多秒,哈哈哈。"说完就把视频打开让杨芷看。

视频里杨芷头发凌乱、手忙脚乱,外加满脸是汗地跳着热舞,准确地说,是把现代舞跳出扭秧歌的感觉来。如果再加上一条长长宽宽的红绸子,那直接就可以威风锣鼓了。

杨芷窘死了,她其实本来觉得这并没什么,只是好笑。不过好在头脑总算好使,两秒钟内转过弯来,知道这女孩是在嘲笑她呢。而且私拍别人视频,可是侵权的。

杨芷一本正经地说:"吴小姐,你快把这段视频删除,否则这间房子里所有的人都会怀疑你有所目的。你不要玩大了,这种犯法的行为最好还是别碰!还有,这里温度这么高,你手里的手机随时都会爆炸,赶快拿走!"杨芷是真的担心吴思寒的手机会被烤爆了。

旁边的几个人也开始抗议,此刻每个人都是赤身祼体的,要是被吴思寒拍了视频或照片,这些人非把她活剥了不可。有个阿姨用上海话大声地指责吴思寒,吴思寒听不懂她讲什么,但心里是真的害怕了。当着杨芷的面删除了视频。

杨芷不再理她,吴思寒拿着手机出了桑拿房。留下一堆女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议论这个话题,都说"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一点也没有礼貌"之类的,还认定吴思寒和杨芷肯定有感情瓜葛。

杨芷的心情很受影响,面膜也敷不成了。一把撕下来后便懊恼地出去了。

随便冲了个澡,杨芷便换衣服打算回家。阴魂不散的吴思寒早在门口等她,她依旧一脸笑容,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刚才的一切与她无关。杨芷已经开始烦她,使劲躲开她的目光,径直出了门。

吴思寒在身后喊:"杨姐姐,不好意思,我和你说抱歉。人家年少不懂事,别和我计较嘛。"

杨芷站住了,然后猛地转身,气呼呼地对她吼道:"首先,我不是你的什么杨姐姐,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要知道我们根本是陌生人!其次,你偷拍我,还找机会取笑我,还说没有目的?还有,你说你年少不懂事,其实我只比你大几岁而已,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像你这么荒唐过,别再拿年龄小说事!"

说完转身就去坐电梯了。吴思寒还想跟着,被杨芷瞪了一眼就退回去了。

杨芷一肚子火,好不容易有了健身的念头,没想到出师不利,一开门就碰上了这么一位。健身卡才刚刚办好,又不能作废,真是越想越恼火。

杨芷在健身房旁边的一个咖啡馆坐了下来,锻炼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喝口水呢。都被那个吴思寒搅和的。刚坐下就看到打扮整齐的吴思寒也出了健身房。她穿着那种满是花边和褶皱的衣服,粉红一片,脑袋上箍着一个宽宽的大发箍,走路还是那样蹦蹦跳跳的。杨芷看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看着吴思寒这身绚丽的打扮,杨芷分析她应该确实是一个闲得无聊的小女生,天天无聊找乐子,自己正好成了她的目标而已。

不对,怎么我一离开,她就离开了呢?

这个想法让杨芷心里一惊,总觉得这个女孩出现在这里是与自己有关,但又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心绪太乱,就给刘布谷打了个电话,满腹怨气地和她说两次遇见这个极品女孩的事。

刘布谷听了,也想不出原因,和杨芷想法一样,只是觉得遇上一个爱搞恶作剧的女孩,应该没啥事。末了,刘布谷遗憾地说:"早知道当时和你一起办卡了,我们两人在一起实力壮些。不过我现在失业状态中,更是不敢花大钱了。"

杨芷这才想到布谷失业的事,说:"对了,布谷,你让我帮你写英文简历来着,不好意思呀,罪过罪过,我都忙得忘了。晚上你把简历发过来吧,我帮你翻译。"

刘布谷哈哈一笑,"是我根本还不想找工作呢。越休息越懒了,怎么办?要不是怕过几个月断了粮,我真想狠狠地休息一个月。"

"行了。年纪轻轻的休息那么长时间干吗?等老了休息的时间多着呢。说好了啊,晚上把你的简历发过来,我今晚不为高胜寒服务了,为你服务。"

"好,顺便帮我的简历润润色,我写简历水平不行。连我自己看了都枯燥无味,没有看下去的冲动。"刘布谷说完后,又说:"干脆晚上来我这里吧。想和你说说话,方便不?"

"有啥不方便的!我说我这几天,不是在高胜寒那里,就是去你那里,我看我的房子都不需要租啦。"

"那快来吧。我零食备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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