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
六月，公①至自越。季康子、孟武伯逆②于五梧③。郭重仆④，见二子，曰：“恶言多矣，君请尽⑤之。”公宴于五梧，武伯为祝⑥，恶郭重，曰：“何肥也！”季孙曰：“请饮彘⑦也。以鲁国之密迩仇雠⑧，臣是以不获从君⑨，克免于大行⑩，又谓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
注释
①公：鲁哀公，春秋时鲁国国君。
②逆：同“迎”。
③五梧：鲁南边境之地。
④仆：为哀公驾车。
⑤尽：追究。郭重诬告季康子和孟武伯，说他们的不臣之举太多，请哀公加以追究。
⑥为祝：向哀公敬酒。
⑦请饮彘：请罚武伯的酒。饮：罚酒。彘：武伯。
⑧密迩仇雠：紧靠着仇敌。这里是说鲁国和邻国齐国不和，季康子和孟武伯二人担负着防卫齐国的任务。密：紧紧的。迩：靠近。仇仇：仇敌。
⑨臣是以不获从君：我们没有能够跟随主君您出访越国。
⑩克免于大行：才能够免于远行。
译文
六月，鲁哀公出访越国回来。季康子和孟武伯到五梧去迎接哀公。郭重为哀公驾车，见到季康子和孟武伯二人，对哀公说：“他二人的不臣之举非常多，请您严加追究。”哀公在五梧举行宴会，武伯在宴会上向哀公敬酒，因嫉恨郭重，便对郭重说：“您为何这么肥胖？”季康子说：“请罚武伯喝酒！因为鲁国紧靠着仇敌（齐国），要防备齐国的进攻，所以不能跟随君主出访越国，得以免去远行之苦，我们才可以说是身体肥胖，怎么能说郭重身体肥胖呢？”哀公说：“孟武）是食言太多，怎么能不肥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