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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格鲁勃一家(1)

这是一座方圆百里的大建筑物,此时此刻已是今非昔比了。这里再也没有当年那个繁华富有的景象,现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它只是一个养家禽的大农场。现在的主人是格瑞德,格瑞德是个女的,关于她的身份已经没法考证了,或许是个农妇,或许是个贵妇。她很幸运,她一个人拥有这么多大房子,对于这么多的大房子,她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我说过她只是觉得很幸运,她并不是为了这些房子感到幸运,她是为她自己感到幸运。格瑞德当然是个很勤恳的人,她改造了许多房子。不过,她是为那些鸡呀,鸭呀,鹅呀,羊呀,狗呀着想的,她为每种家禽都改造出了房子,提供给它们吃住。也就是包吃包住了。当然,在这里也有一些不属于她的家禽之列的动物,例如一些麻雀,乌鸦,燕子啊,都夹杂在她的家禽队伍里面,用格瑞德的话说,那是一些滥竽充数的家伙,但是,她还是很高兴的,她觉得那些什么乌鸦、麻雀、燕子之类的野生动物来到她的家禽当中生活,是对她的一种赞扬,为此她几天都是笑呵呵的。

这个在庄园空余的房子多得连格瑞德都懒得去数去记了。她住了一间房子,那间房子其实是精心挑选的房子,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它只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小房子,它离那些家禽住的地方很近,她把小房子收拾得非常令自己满意。

她的住房除了小床和几件必备的家具外还有一个多余的菜碟子。在格瑞德的眼中,它真是个多余的东西,因为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个菜碟子,格瑞德没用过这个菜碟子的原因,当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是不敢用,因为它是格鲁勃家族遗留下来。在格瑞德的眼中,格鲁勃家庭是不言而喻的败落,这是一种忌讳吧。虽然她现在住在格鲁勃的家园中,关于格鲁勃的家族史,在这块地方只有住在那个教堂里的神父知道,他知道的还不少,神父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还是一个爱好写作的人,他写的东西已经塞满了他的书架和书柜。最后,他有些书不得不搬到床头上,他是个爱读书的人,所以他不可避免地就成了一个有头脑的人,他喜欢给别人讲他的故事,他们认为这个故事能够吸引他们,能够让他们产生继续听下去的兴趣。如果神父不讲格鲁勃家族的故事,事情的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了,神父也是最喜欢讲格鲁勃家族故事的人之一。于是他便把他所知道的,有关格鲁勃家族的故事讲给他的忠实听众们听,故事的长短当然控制在神父的口里,于是格鲁勃家族的故事便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神父这样讲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是什么时候,人们已经记不清了。但这并不要紧,因为格鲁勃家族确实存在过,那座方圆百里的大建筑物就是见证,格鲁勃家园豪华得让历史一直在记录它的兴衰与成败。

当格鲁勃年轻的时候,他的家园要多漂亮有多漂亮,他有很多很多的仆人帮他做事,为他干活,格鲁勃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妻子,格鲁勃的妻子美丽、大方、贤淑,她知书达礼,她让格鲁勃感到自豪。格鲁勃很爱他的妻子,当然,格鲁勃的妻子也很爱格鲁勃。格鲁勃是个很粗鲁的人,他喜欢干一些他想干的事,也就是说他喜欢刺激的活动,例如在他自己的家园狩猎,这是他的爱好之一。他的孩子玛利亚,当然是一个女孩,她也跟她父亲格鲁勃一样爱好狩猎,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能跃马扬鞭了。这使她父亲格鲁勃感到高兴,他认为他的女儿长大后一定会有出息,最起码她会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

格鲁勃的仆人当中有一个为他干农活的人,这个人很老实,他比他的儿子还要老实,他的儿子叫叔恩。叔恩一家住在格鲁勃家园一个矮小的小房子里。叔恩跟玛利亚一样的年龄,玛利亚喜欢跟叔恩玩,因为叔恩会做很多好玩的游戏。例如叔恩会跟玛利亚一起玩捉迷藏,叔恩总会在玛利亚找不到他的时候,不失时机地走到玛利亚的背后,用他的双手蒙住玛利亚的眼睛,让玛利亚猜猜他是谁,往往这时,玛利亚会很开心,就这样,她和叔恩成了好朋友,但不要以为玛利亚的爱情就此开始,你也不要以为叔恩走了桃花运。他们只是儿时的伙伴而已,仅仅是伙伴,千万别异想天开,玛利亚很喜欢叔恩,人们以为一个女孩喜欢另一个男孩便是爱情的开始,其实错了。玛利亚把叔恩当成她的叔恩,这样很显然主仆关系,但玛利亚当时还小,她并不懂,她并没有把叔恩当作她的仆人,虽然,玛利亚的父亲格鲁勃会这样认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友谊的继续。总之一句话,他们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

有那么一次,叔恩的父亲做错了一件事,引得格鲁勃大怒,格鲁勃把叔恩的父亲吊在了一棵大树下抽打,当时太阳很酷热,格鲁勃的鞭子很用力。叔恩的父亲被打得遍体是伤,眼看就快要打死了,叔恩找来了玛利亚,他求玛利亚求她父亲放过他的父亲,叔恩是怎么求格鲁勃饶了他父亲的,这个过程可以用叔恩疯狂的四处寻找玛利亚的过程来证明,叔恩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玛利亚。他都快要疯了,虽然他当时是小孩子,不知道疯了的样子是什么的样子,但是可以这么说,叔恩的父亲在大树下被格鲁勃吊着打的痛苦就是叔恩因为找不到玛利亚来救他的父亲的痛苦,玛利亚终于被叔恩找到了。玛利亚在哪里被叔恩找到这不重要,玛利亚的出现,挽救了叔恩的父亲的性命。关于这一点叔恩直到他死的时候都没有忘记,至于玛利亚是怎么及时地出现在她父亲格鲁勃的皮鞭面前,以及怎样求她的父亲饶了叔恩的父亲,以及叔恩是怎样背着他的父亲怀着巨大的仇恨。这些经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玛利亚和她的父亲就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矛盾。

对于玛利亚临危救人性命这种侠义善良举措,玛利亚的母亲很赞赏,虽然她爱着丈夫,她的丈夫也爱着她。

和父亲吵架后,玛利亚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玩耍了。她有一条小狗,小狗成了玛利亚的好朋友。玛利亚天天和小狗一起玩耍起来,玛利亚玩得很开心,但是她还是喜欢和叔恩一起玩,叔恩也喜欢和玛利亚玩,于是他们俩又玩在一起了。

玛利亚带着叔恩去了家园里的一片树林中,玛利亚要叔恩爬到树上去捉鸟,叔恩很听她的话,吐了一把口水在手上,握住树身,蹭蹭几下就爬到树上去了,当然那些鸟也不是傻瓜,它们一下子就飞走了。叔恩只好朝树下正在仰望他的玛利亚说:“没有鸟了,鸟飞走了,怎么办?”玛利亚伸出手指,指着叔恩说:“没有鸟了,有没有鸟蛋?有鸟蛋的话,就把鸟蛋捉下来吧!”叔恩就把鸟蛋拿下来了。这时玛利亚的母亲来了,她笑着问玛利亚:“你们怎么把小鸟下的蛋都捉下来了啊!这样做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玛利亚大声说:“是父亲逼我这么做的!”而叔恩退到一边去了,玛利亚的母亲又微笑着说:“玛利亚你还在生你父亲的气啊!”说完她又摸了摸玛利亚的头发,玛利亚只好又叫叔恩把鸟蛋送回到树上去了,玛利亚的母亲、格鲁勃的妻子就是这样一位善良的人。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病逝了,有很多人都来为她送葬,因为她对别人很好,别人都尊敬她,她是个好人。

玛利亚的母亲离开了格鲁勃家园后,家园被格鲁勃管理得并不好。因为他喜欢狩猎,他总是骑着高头大马,在他的家园横冲直撞。格鲁勃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因为他死去了他的好妻子,他把马骑得差点要飞了起来。他对人越来越不好,但是他对玛利亚却非比寻常。他只有一个亲人了,就是他的独生女儿玛利亚,他现在不敢在玛利亚的面前发脾气,他对玛利亚像对待玛利亚的母亲一样。玛利亚正在长大,她长成了一个少女,这个少女的美貌当然是无与伦比的,这可使格鲁勃高兴啦。

给格鲁勃带来荣耀的人终于来了,那就是王室的呼里克·腓德烈·古伦里弗大公。他是格鲁勃一直想结交的大人物,古伦里弗大公也很喜欢狩猎,他是特地到格鲁勃家园狩猎的。

在格鲁勃家园,古伦里弗大公看见了玛利亚,他被玛利亚的美丽所征服,他忍不住抱住了少女玛利亚。还在玛利亚的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事情是可想而知的,玛利亚当即就给了古伦里弗大公一个响亮的耳光,很快古伦里弗大公就脸红了,他的脸上还有一个鲜明的手掌印。古伦里弗大公更加喜欢敢作敢为的玛利亚了。

古伦里弗大公和少女玛利亚的事情就这样开始了,玛利亚长到二十岁的时候,王室里的古伦里弗大公派人给格鲁勃家园送来一份信。信的内容就是傻瓜也能猜得出来,格鲁勃先生看着看着就跳了起来,他急忙叫来了美丽的玛利亚。

“玛利亚你真幸运,王室里的古伦里弗大公看上你了,他来信了,他要娶你为妻,我和你死去的母亲都为你能够嫁给古伦里弗大公而感到欣慰。”格鲁勃合掌面向上帝祈祷,他是这样对玛利亚说的。

“我不喜欢这个古伦里弗大公,我也不会嫁给他!”美丽而又有个性的少女玛利亚对一心想巴结古伦里弗大公的父亲说。但是,她为了她的父亲格鲁勃,她不得不嫁给了王室里的古伦里弗大公,这不是她的爱情归宿,玛利亚是被迫嫁给古伦里弗大公的。她没有和古伦里弗大公的迎亲队伍一起回到王室里,而是骑着一匹野性的马往另外一条路去了,她很快就到了古伦里弗大公的府里,跟这位大公打了一个招呼后,马上就掉转马头走了。

玛利亚就跟那匹野性的骏马一样不愿受到束缚,她很想自由自在地生活,沿途她都在重复一句话,那就是:“我就是死,也不愿意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一个寒冷的深夜,在通往格鲁勃家园的大道上,玛利亚骑着她那匹和她一样性格的骏马回家了,具体、准确一点说是回娘家,她不想再做什么古伦里佛夫人了,她要恢复她的自由,她一路飞奔,格鲁勃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急切,开门的是格鲁勃,他听了他的女儿玛利亚述说后,马上气得要重新关上大门了,但是被玛利亚挡住了。她把身体卡在大门缝上,如果玛利亚在没有嫁给古伦里弗大公之前,她父亲格鲁勃这样对待她的话,依她的性子,肯定是马上飞起一脚,把格鲁勃家大门踢飞。没办法,格鲁勃还是让他的女儿玛利亚住了下来,玛利亚住得并不舒服,她每天都可以听到格鲁勃咒骂她的话。玛利亚再也忍不住了,玛利亚再也住不下去了。玛利亚和她的父亲格鲁勃先生针锋相对了起来,谁也不相让,他们的脾气和性格都大致相同,他们的争吵像打炮一样。他们吵一次架,就像发生了一场战争,他们的口头之战持续了很久。格鲁勃最后把他所有的骂人用语都骂完了,他再也没有语言来攻击玛利亚了,于是他就这样对玛利亚:“你,再也不是我的女儿了,你再也不是格鲁勃家园的成员了,我们断绝父女关系,你给我滚出格鲁勃家园,滚!”玛利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格鲁勃家园。

她又骑着像她一样性格的骏马走了,她首先来到了她的母亲的坟前,她在她母亲的坟前跪了下来,她为她母亲嗑了几个头,她哭了起来。这是个悲伤的夜晚,她并不是向她母亲诉苦,是出自内心的哭泣,她母亲养育了她那么多年,她的女儿为她哭上几分钟是应该的。玛利亚心里并没有向周围险恶的环境屈服和妥协。她不想让她父亲格鲁勃一手操办她的一生,她也不愿意一生被困坐在古伦里弗大公面前。虽然,古伦里弗大公喜欢她,但是玛利亚不喜欢他,玛利亚不知道古伦里弗大公是否真的爱她,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在这样的夜晚勇敢地离开了格鲁勃家园,她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神父讲到这里,他的口水都快要讲干了,他倒了一杯水给自己,他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全喝了。

“玛利亚的命运就从那个夜晚发生了巨大的转折,她与贵族无关了。”神父吐了一口水讲了这么一句。

神父看到很多人都急盼他继续讲玛利亚·格鲁勃的故事,但是他望了望旁边坐着在津津有味听他讲玛利亚·格鲁勃故事的格瑞德,他发出了感叹,玛利亚可不像格瑞德这样安于现状地过着永远不会发生变化的生活。

时间过得真快,一年之中的秋季又到了。这一年的秋季根本就没有秋高气爽的景象,到处是一片萧条。人的心情在这个季节并不好,过得十分不愉快。

玛利亚仍然骑着那匹像她一样的骏马在荒野里四处狂奔乱跑。

她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当然长得很讨女孩子喜欢,他叫贝勒吐尔,是一个年轻的富翁。贝勒·吐尔是有意要接近玛利亚的,他早就听说了她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他一直在暗恋着玛利亚,但是玛利亚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一个名叫贝勒·吐尔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贝勒·吐尔主动上前跟玛利亚搭讪,他表现得像位绅士,他在他的高头大马上低下了头,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弧形,做了一个礼节的邀请,他说:“很对不起,打扰了你,我想我必须在你这样美丽的姑娘面前说出我的名字,这样做才是对你的无限尊敬,你绝对没有想到我就是那个叫做贝勒·吐尔的年轻富翁吧!你看,我们就是在这样一个季节,这样一个地方相识的,我想,我们以后会成为朋友的,对不对?我的玛利亚小姐,认识你很高兴,我想请你到我的家园里去看一看,那里肯定有你一直想看到的东西,肯不肯赏脸呢,玛利亚小姐?”瞧,贝勒·吐尔的嘴巴就像他那张讨女孩子喜欢的脸一样能说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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