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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塞万提斯的骑士

塞万提斯与《堂吉诃德》

塞万提斯现在可以说是西班牙最负盛名的作家,有人称他为“现代小说之父”,但他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一点,因为在他的一生,虽然有英勇的战场功绩,却始终不得志,穷困潦倒。即使把精力投身于文学创作,他的作品也曾经卖得很火,却始终没有得到认可,当时的文学界人士对他的巨著《堂吉诃德》抱着轻视的态度,认为它不过是一本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供人消遣的闲书”,而此书的出版也没有使他的物质生活有丝毫的改善。终其一生,在同时代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蹩脚的诗人或者二流作家,他的一生似乎是失败的——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无情和荒谬。但金子总是有发光的那一天,当历史翻开新的篇章,人们开始关注他的伟大作品《堂吉诃德》,而塞万提斯本人也在盖棺之后,才获得了人们的公正评价。

堂·吉诃德

在西班牙的台·拉·曼住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穷绅士,名叫吉诃德。他闲来无事,整天沉迷在骑士小说里,读得满脑子尽是些魔术呀,比武呀,打仗呀,恋爱呀,痛苦呀等荒诞无稽的故事,他又十分迂腐,认为书上所写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于是,他想入非非,要去做个骑士,到各处去行侠仗义,救苦济贫,消灭世上的一切暴行,将来功成业就,就可以名传千古。

他改名堂·吉诃德,穿上祖先遗留下来已经生锈发霉的破盔甲,因为面甲已经丢失,只好用硬纸代替,结果一碰就碎,只好用铁皮仿做了一个。家里有一匹跟他一样瘦的老马,为了给它起一个显赫又响亮的名字,他费尽了心机,最终决定叫“驽骋难得”。这个名字高贵、响亮,而且表明它以前是一匹驽马,现在却稀世难得,和主人的历史及现在十分吻合。作为骑士,他还得找一个贵妇人做意中人。因为游侠骑士没有意中人,好比树没有叶子和果子,又好比躯壳没有灵魂。他原来曾经爱过邻村一个粗俗丑陋的牧猪女叫阿尔东沙·罗任索,于是给她改了个悦耳别致又带有公主贵妇意味的名字叫杜尔西内娅。

第一次,堂·吉诃德单枪匹马去出征。游荡了一天,他来到一家客店。他把客店看成是贵族城堡,老板当成堡主,把门口站的两个妓女当成贵妇人。他请求主人为他主持骑士受封仪式,而以自己为之守夜为交换。夜里,两个打水的骡夫移动了他放在水槽上的盔甲,被他用长枪打伤。店主赶紧用草料账本作《圣经》,让两个妓女为他举行了挂剑仪式。“受封”后首次出马,他从皮鞭下解救了因向地主索要工钱而遭毒打的牧童,但他一转身,牧童就受到更残酷的毒打。接着他向一队迎面走来的商人挑战,要他们承认他的杜尔西内娅是天下第一的美女,因而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被一个邻人捆在马背上送回了家。他的外甥女和管家婆一气之下烧了他那些骑士小说,他的第一次冒险就此结束。但堂·吉诃德刚刚养好伤就又急着想要出门。他找到街坊上一个贫苦农民桑丘·潘沙,游说桑丘当他的侍从,并许诺他征服一个海岛后,就让桑丘当海岛总督。桑丘终于抛下了老婆孩子,高高兴兴地答应充当堂·吉诃德的侍从。走到蒙铁尔郊外,远远望见有三四十架风车,堂·吉诃德立刻认定这些是凶恶的巨人。桑丘劝道:“您仔细瞧瞧。那是风车,上面胳膊似的东西是风车的翅膀。”他不听劝阻,举矛便刺。结果,一股劲把堂·吉诃德连人带马直扫出去,长枪迸做几段,堂·吉诃德翻滚在地,狼狈不堪。但是,他始终不肯相信这是风车,认为是魔法师在作祟,把巨人变成了风车。

他们继续赶路。路上来了两个圣贝尼多教会的修士,戴着面罩,撑着阳伞。又来了一辆马车,四五个随从和两个骡夫。车上坐的是比斯盖贵妇人,她丈夫得到了美洲一个很体面的官职要去上任。堂·吉诃德认为贵妇人是被俘的公主,当即踢动“驽骋难得”,斜绰着长枪向一个修士直冲上去,最后,吓跑了修士,打倒了随从,令随从去听候杜尔西内娅的发落。惊慌失措的贵妇人看出他是个疯子,连忙代随从答应下来,堂·吉诃德洋洋自得地走了。

晚上,主仆二人来到一家客店。客店一个女仆在黑暗中摸错了地方,到了堂·吉诃德床前,堂·吉诃德以为是垂青于他的公主,他抓住女仆,紧紧抱在怀里,而且絮絮叨叨地跟她说情话。女仆的情人醋意大发,大打出手。后来等到神圣友爱团的巡逻队长闻讯赶来干涉时,大伙才撒手溜走。倒霉的堂·吉诃德已被打得动弹不得。第二天主仆二人不付店钱就要上路,店里几个恶作剧的小伙子抓住桑丘,用毯子把他扔上扔下,弄得他晕头转向才放开他。

一天,主仆二人正在大道上行走,前面忽然有两股尘土滚滚而来。堂·吉诃德立刻兴奋地告诉桑丘,这是两支大军正要交战,他准备协助其中正义的一方去攻打邪恶的一方。桑丘仔细一看,这只不过是两队羊群扬起的尘土。可是昏了头的堂·吉诃德不听他的阻拦,冲进羊群就举枪乱刺,好像真在刺杀他的宿世冤家一样。牧羊人喝他不住,就拿起石块,雨点似的向他打来,砸破了他的头皮,打掉了他几颗牙齿。牧羊人见自己闯了祸,便集合羊群,把七八只死羊扛在肩上,急忙跑了。

堂·吉诃德吃了亏,仍然执迷不悟。正在走路,他抬眼看见前面来了一二十个步行的人,一条大铁链扣着他们的一个个脖子,把他们连成念珠似的一串,每人都戴着手铐。桑丘告诉主人这是一队囚犯。但堂·吉诃德认为打抱不平的机会来了,他先礼后兵,要求兵士释放囚犯,兵士不答应。堂·吉诃德一不做二不休,直冲上去,兵士措手不及,被打倒在地。其他兵士一起来斗堂·吉诃德,囚犯趁机脱逃。兵士又要追逃犯又要对付堂·吉诃德,两头顾不全,干脆一走了之。被释放的囚犯恩将仇报,抢走了堂·吉诃德与桑丘的衣物,并痛打了他们一顿,然后一哄而散,旷野里只剩下驴子和“驽骋难得”、桑丘和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眨眼功夫便被装进一个大笼子。当时,他睡得正酣,等惊醒时已被牢牢缚定手脚,动弹不得了。原来,家乡的神父和理发师千里迢迢来找堂·吉诃德回家。因为堂·吉诃德对骑士小说着魔太深,他们只得“打鬼就鬼”,装扮成鬼怪的模样把堂·吉诃德送进一个大笼子里用牛车运回家乡。而且告诉他,一个要想成就一番大事业的骑士都必定遭此拘禁。这些哄骗的话却使堂·吉诃德顿时觉得住牢笼受苦是光荣,戴枷锁受苦也舒服,身下的硬木板是温柔之乡。

堂·吉诃德在家里听说萨拉果萨城要举行比武,不顾家人反对,带着桑丘,第三次出了门。大学生加尔拉斯果应堂·吉诃德家人的请求,想把堂·吉诃德骗回家。他化妆成“镜子”骑士,赶上主仆二人,向堂·吉诃德挑战,却被堂·吉诃德一枪扎下了马,只得认输而去。接着,堂·吉诃德和桑丘又见到一辆装着凶猛狮子的大车,堂·吉诃德硬要赶车人打开狮笼,自己要和狮子决一雌雄,笼门打开,凶猛的狮子只打了个呵欠,就转身卧倒,把屁股对着堂·吉诃德,不肯应战。当然,这又成全了堂·吉诃德的一项功绩。

路上主仆二人听说当地的一个财主拆散一对有情人,逼女方和自己举行婚礼。

堂·吉诃德很是同情,次日婚宴上,男青年突然出现,用剑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流出了许多血,他要求临终前和姑娘结婚。堂·吉诃德认为这样合情合理,财主也认为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在神父的主持下两位年轻人举行了婚礼。不料这时男青年突然拔掉了自杀的剑,原来剑刺的是一根牢缚在身上的灌血的铁管子。财主受了捉弄,想上前拼命,堂·吉诃德举起长枪保护年轻人。人们都认为堂·吉诃德是一个有胆识的正直人。

不久,堂·吉诃德还真让桑丘当上了“总督”。原来,主仆二人碰上了正在放鹰打猎的公爵和漂亮高贵的公爵夫人,被邀到府上做客。夫妇二人变着法子戏耍主仆二人,派人假扮死神和杜尔西内娅,要桑丘自己鞭打屁股3300次去破除妖法,又把堂·吉诃德蒙上眼睛,放到木马上,然后点燃马肚子里的花炮把他烤得半焦。桑丘被派到一个小镇上去当总督,在审案时,他表现出了高度的智慧,但公爵派人伪装海盗前来进攻,手下人用盾牌将他前后夹住,在拥挤中他倒在地上,被人当成暸望台乱踩一通。受尽捉弄的主仆二人离开了公爵府,遇上了又化装成“白月骑士”的加尔拉斯果,他打败了堂·吉诃德。按照骑士规则,他只能听从胜利者的命令,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一年以后,他就忧郁成疾,卧床不起。临终之时,他的神智突然清醒了,不许叫他堂·吉诃德,他只不过是善人吉哈诺。他大骂骑士小说害人,并立下遗嘱,不许外甥女嫁给读过骑士小说的人,否则就要剥夺她的财产继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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