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听邢立强说几句,宋建国、谢二、庆阳这些人就急了,第一个宋建国就跳着脚骂道:“妈的,欺负到我们哥儿们头上来了,没说的,哥儿几个,打那些个丫挺养的!”
谢二也紧跟着道:“对,***,这帮孙子,不给丫挺养的点儿厉害尝尝,他们丫挺养的就不知道锅是铁打的,这回也让这帮市里的孙子知道知道,马王爷长的是三只眼!”
瞅着弟兄们群势汹汹,我的心里也是热血膨胀,自从和邢立强认识、做了朋友,每次和别人打架,邢立强都是冲在最前头,为朋友,说他是两肋插刀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现在我这最好的朋友在外面受了气,让别人给打了,而且还给打的挺惨,如果我不带头给他出头,我这人就算是白活了,而且以后也就没脸再出来混了,看着一大群哥儿们都在看着自己,我把眼睛一瞪,大声道:“哥儿几个,咱们废话少说,今天晚上咱们都去找找人,把咱们那些最能打的哥儿们都找来,明天中午一点半大家都到邢立强家楼下来集合,咱们去力强他们学校去打胡凯那孙子,给力强出气报仇,谁丫要是找到他了丫不去,他以后就甭跟我韩永交了!”
“对,这回谁***要是找到他了丫不去,以后咱们都不跟丫交了!这种人交了也没意思!”宋建国、谢二几个都瞪着眼珠子叫道。
我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感觉心里舒服了些,问邢立强:“你们是不是都住校?”
“不是,家近的那些人基本都不住,”邢立强明白我问这话的意思,回答道:“我今天问过其他人,胡凯他们家住的地方离学校不太远,可能坐公共汽车也就两三站,所以他每天放学以后,如果不是在学校里玩儿、踢球,基本就是到街上逛逛再回家!”
我点点头,又问邢立强:“你们学校那么大,有几个门?”
“三个!除了正门南门以外,还有一个东门和一个西北门,放学后有时也打开!”
“胡凯一般走哪个门?”
“这就没准儿了,我问的那几个人跟他都不熟,平时大家也没怎么注意!”
我点点头,宋建国问我:“叫大海、双龙他们不叫?”
我想了一下道:“不用了,他们白天都有事儿,每天都去上班,不像咱们都没什么重要事,再者去打个胡凯,他们不过十几二十来个人,我们挑着能打的,去个三四十也就行了!”
宋建国点点头,道:“可力强他们学校不是有三个门吗?这去人少了恐怕不顶事!”
大家都明白宋建国的意思,庆阳问邢立强:“那几个门互相离的都有多远?”
邢立强道:“南门和东门离的近些,走个七八分钟就能到,但这两个门要想到西北门去,都得走十多分钟,就是跑,没个六七分钟、七八分钟也到不了!”
听完邢立强的话,庆阳对我道:“那要这样,人去少了还真不行,咱们是憋着去一次就把胡凯那孙子打服去的,可这三门互相离的都有些远,如果明天去了没打着胡凯,咱们后天还得再去,从咱们这里去力强他们学校太远了,哥儿几个不能总去!”
我点点头,对他们道:“那就多叫些人吧,去个六七十人总能逮着那孙子了吧?!”
宋建国、谢二、庆阳都点了头,我们就又开始商量都叫谁,谁去叫,这又用去了十多分钟,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我对他们道:“这事咱们就这么办,明天中午一点半咱们都到力强家楼底下来集合,力强该去上学还去上学,等你们四点一放学你就赶紧出来,另外叫你在学校里的那几个哥儿们借几辆车,到时咱们这些人分成三拨得有人帮着招呼!”
邢立强说了一声明白,宋建国他们也点了点头,我接着对他们道:“那现在咱们就分头去找人,那些不太能打的知道了这事也尽量不要让他们去,这多去个十个二十个人,车票钱多了且不说,再吓着汽车上的售票员就不好了!”
宋建国他们听了一笑,我对他们道:“那你们现在就去找人吧,我和力强再聊几句!”
宋建国他们说了声好,又和邢立强说了明儿见,这些人骑着车就走了。
望着这些人走远,我又看了看邢立强,他脸上有两块伤看着挺重,这让我很心疼,也许是察觉出我的心思,邢立强笑了笑道:“这点儿伤其实没啥,就是心里觉得特憋屈,这帮孙子一拥而上,我几乎连手都没法还,真是尽挨打了!”
我伸手一握他的手,真诚道:“力强,你别委屈了,明天哥儿们一定给你报仇出这口气!”
邢立强苦笑了一下:“这两年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来到这边上学,就是刚来不认识你时让赵保国他们打过我一回狠的,后来我就再也没吃过什么大亏,这回我算是又翻了船!”
我紧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松开他的手掏出烟来递给了他一支道:“力强,这没什么,明天哥儿们们就会去给你报仇出气,这世界上,谁要是欺负了咱们哥儿们,咱们哥儿们就绝不会放过他,也甭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咱们也跟他磕了!”
邢立强听完我的话,显得很感动,他握着我给他的那支烟望着我的脸真诚道:“韩永,我从小因为跟着我爸我妈到处跑,一直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到了这里认识你,我才算有了朋友,咱们哥儿们相交到了今天,我坦诚真心地说,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用一句成语说,咱们哥儿俩也算是肝胆相照,尽管咱们不是亲兄弟,可咱们的感情我觉得比亲兄弟还亲,这一辈子我别无所求,就求咱们能永远在一起,生死与共!”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份量,再一次用双手握住他的右手道:“力强,现在虽然不实行拜把兄弟了,可我一直是把你当亲兄弟看的,太多的场面话我不说了,咱这一辈子走着看!”
邢立强这时也是满怀豪情,他把左手里拿着的烟一丢,也伸过来握住我的双手,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韩永,以后咱们兄弟生死都在一起!”
……
不到一点半,我们找的人全来了,我怕人多扎眼,就让他们分成了几部分,够十几、二十个人就走,按照邢立强说的乘车路线分别由熟悉市里情况的谢二他们带着走,等到最后还剩十几个人,就由我和庆阳、张建设亲自带着去车站了。
这时正是下午一点半多不到两点,车站上只有三四个人在等车,瞧那样子,好像是刚走一趟车,站着没事儿,我和庆阳就分别掏出烟发给大家。
等每个人都点着了自己的烟,庆阳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笑着对我道:“从我出来开始在外面混,咱们这边去到市里去跟人打架的我就只听说过秦五,而且那还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这秦五这时恐怕也有四十来岁了,比宝哥他们还老泡!”
我点点头:“这秦五我也听说过,在圈里蹲了好象有十多年,现在听说很本分,上班呢!”
张建设道:“你们不知道他现在的具体情况吧?!他跟我妈现在就在一个单位上班,区里办的一个小厂子,总共也没几个人,估计是在圈里给管好了,见着谁都是不笑不说话,那厂子每月就开那么四五十块钱,他干活儿是比谁干的都认真,比谁都多,可钱基本是最少,谁让你工作时间又短呢?!你要是不了解,你能知道他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吗?听我爸说,当年他在外面混的时候,打人打的狠着呢,要是打人腿,不打折不算完,而且每回就打一下,一下就把人腿打折,他要是不折进去,估计这北蓟市都装不下他了!”
庆阳听完张建设的话嘿嘿一笑:“闹了半天你对他还很了解,我就爱听这故事,你再说说,多讲讲他在外面混的事,尤其是在市里跟人打架的事,对于他的事,我只听了那么一耳朵,而且跟我讲这事的人,对秦五知道的也不多!”
张建设吐了一口烟:“这秦五跟我爸他们岁数差不多,可能小着两三岁,那时这边厂子什么的也没这么多,人也比较少,秦五有几个兄弟,这几个人也都挺狠的,因为他们总在这里打架欺负人,后来就有人出来说了,总在家门口欺负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到市里去打去,那才叫本事。这秦**听邪,也不吃这一套,后来果真就去了市里,他们在市里也是没事生事,到处打架挑衅斗殴,这一下就把市局惊动了,没几天就把秦五他们抓了,一审直接就判了秦五十年,其实说实话,秦五除了打架也没什么其他事!”
我呵呵一笑:“动不动就把人腿打折,这事还小?!”
张建设呲牙一乐:“后来不是把他管好了么?!现在这人是见人三分笑,甭管是谁有事找到他,比如修个车啊、干个力气活儿啊,他全是给你干的好好的!”
“那他现在结婚成家了没?”庆阳又问了张建设一句。
“没有!”张建设头一摆,“虽然说现在他人不错,可人一了解他的过去,就没人愿意嫁他了,他至今都是跟他父母一起生活,他家里人虽然也非常着急,可急又什么用呢?!”
庆阳看看我,道:“韩永,你说这人生怎么才算完美?前几天有人跟我说,这男人要是在年轻时没进过监狱,这一辈子就算是有缺憾,你觉得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这事我也说不好,那你觉得咱们进拘留所算什么?算下圈吗?”
“那算什么下圈?”张建设笑道:“要算下圈得是判了到监狱里面去才算!蹲拘留所算什么?你看咱们这一帮人有几个没蹲过拘留所?我都蹲过两回了!”
周围的哥儿们们听着张建设的话都是一笑,可那站台上几个等车的人却很不以为然,有人还露出鄙夷的神色,可巧这时公共汽车来了,我们这些人拥着挤着就上了车。
等到车上买好了票,庆阳凑到我身边用眼睛示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低声对我道:“韩永,刚才那孙子张建设说蹲了两回拘留时丫眼睛斜咱们来了,要不要等丫一会儿下车时咱们教育教育丫?这孙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呢!”
我瞅了瞅那中年人:个子不算太高,身材有些瘦,脸很白,戴着一副黑框近视眼镜,上身穿了一件长袖衬衫,背着一个书包,像个知识分子的模样。
“算了,”看完这人的情况,我摇了摇头,“这是做学问的人,当然以咱们为不齿。咱们今天下午是去给力强报仇,别的事就不惹了!”
庆阳瞪了那知识分子一眼:“好吧,听你的,便宜了这孙子!”
我明白庆阳心里还有气,怕他一会儿还借故找茬,就把他和张建设隔到了我的另一边,让他们远离了那个中年人。
就这样我们又换了两回车,在三点半多到了邢立强他们的学校。
站在机械局技校的南门外,望着黑压压站了一片的哥儿们们,我清了清嗓子对大家道:“弟兄们,今天咱们穿了多半个城过来帮力强打架找面子,今天这架是只能赢不能输,而且还得把对方打的心服口服,不然咱们今天就算白来了!听力强说,跟他打架的这胡凯手底下也很厉害,个头儿比力强还猛着一点儿,他那些兄弟里有几个也很能打,所以今天大家丝毫不能大意,但我想对大家强调的只有一点,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咱们今天就憋准了胡凯打,其余的人跑就跑,咱们也不追,把胡凯打怕打服了就行!”
哥儿们们听着都点了点头,我又继续对他们道:“力强他们这学校有三门,现在咱们就分配一下,西北门由庆阳、建国带一部分弟兄去,我和建设、曹海带些人堵南门,谢二、许彬你们去东门,西北门离南门、东门有些远,建国你们那里去三十个人,剩下的弟兄们南门、东门平分,现在大家就分头去,一会儿力强出来,再让他在技校里的哥儿们分别到各门去帮着指认胡凯,大家记住,无论一会儿胡凯出哪个门,大家都先尽量把他拖住,能拖个几分钟就成,其余的人马上就能赶去,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宋建国、谢二等人带头低声答道。
“好,既然大家都听清楚了也没意见,现在大家就分头行动!”我把手一挥,宋建国、庆阳、谢二这些人就分别带着事先分配好的弟兄们分头去了西北门和东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