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饭馆的门,张红雅一边吃炸糕一边由衷得称赞夸奖我道:“韩永,你真厉害,就这么两句话居然把那小伙子吓跑了,你知道吗?在你进来之前,这小伙子不知道有多凶,就差砸东西打人了,可一看见你,比老鼠见了猫还老实,我看他都有些哆嗦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以为我愿意别人见了我都这样吗?我才不愿意呢!我最希望的就是大家和和气气,有说有闹人人都平等,可这世界却不让人这样!”
“呵呵,是吗?可我除了在我们学校门外见过你来打架,也听别人提起过你,说你什么的到是都有,不过看你慈眉善目的,也不像是那些坏孩子啊!不然,我也就不敢和你说话了!那天你撞了我,我看你是特懂礼貌,所以后来才敢和你说话!今天见你又一试,觉得你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感觉你蛮好的,也有正义感!”
听着这位漂亮女同学的夸奖,我感觉自己有些飘,走到一片树荫下,我站住脚步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去和别人打架,可这事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比如我和别人有冲突打架时,有朋友哥儿们帮了我,那下回他有事了,我就必须得去,不然人家以后不帮我了不说,还会被别人说我不仗义,就这样,人家帮我,我帮别人,一来二去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呵呵,打来打去,韩永的名就打出来了是不是?!”张红雅吃着炸糕,笑着接了一句。
“是啊,我这人可能天生就是打架的料,出手快,下手狠,又有力气,一般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就像你说的,打来打去,把别人打怕了,我这名就也打出来了,而且我这人还特有血性,以前胆儿小是家里管的,后来这血性打出来了,见到什么不好的事我就都想管管!”
“就像今天这样?”张红雅眼里闪着光芒,又适时地接了一句。
“呵呵,就算是吧!尤其是我那些朋友,谁要是受了欺负,我是一定要管的,时间长了,身边的朋友哥儿们就越来越多,到最后我就成了骑虎难下!”
“那你不跟这些人混了不行吗?”张红雅吃了最后一口炸糕,掏出手绢擦了擦手。
“哎,说的容易,你想我不论是自己的事,还是哥儿们的事,得罪的人可不是少,一旦我身边没有了这些朋友的支持,那些和我有仇的人你想他们能放的过我?我自己就是在能打,可我一个人能打几个?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说到这里,我摇了摇头。
张红雅看我说到这里有些不高兴,就笑了一下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事了,现在去书店吧,我想事情最终肯定会解决,而且我也相信你有那能力!”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把手里最后的一小块炸糕一口吃了。张红雅看我吃完,把她的手绢递了过来,我没去接,用包炸糕的草纸擦了擦手,张红雅笑道:“那纸上也全是油,能把手擦干净了?还是用我的手绢吧!你们男生就是懒,连手绢也不带!”
看着张红雅殷勤地递着手绢,我不好意思再拒绝,接过她的手娟我擦了擦手,笑着道:“手绢到是可以带,也可以用,就是没人给洗,关键的原因其实在这儿!”
“讲卫生是自己的事,像刚才好赖还有张纸,要是没纸呢?擦裤子上还是衣服上?”
“那就只好擦裤子上了!呵呵!”
“讨厌!”张红雅笑着骂了一句讨厌,随后伸手一拉我,“走吧,进书店吧!咱们俩别总站这儿聊,还是去买书才是正事!”
我呵呵一笑,和张红雅走了一个肩并肩,张红雅看旁边没人,小声低低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怕用手绢没人给洗,那以后我帮你洗吧!”
我侧头看了张红雅一眼,,张红雅脸涨的通红,而且头也低了下去,看那样子,好像羞的很厉害,我灵机一动,故意笑着对着她大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看着我一脸的坏笑,张红雅抬手就给了我一拳,骂道:“你可真够讨厌的,没听见就回家想去,再胡闹小心我揍你!”说完,张红雅脸上的红晕更大了。
我哈哈一笑,两个人进了新华书店的大门。
本来张红雅是想直奔卖文学小说的柜台,买两本小说就回去看,可等我们俩一进新华书店的大门,就看见一个柜台前挤满了人,而这人还在不断地增加,看样子不下六十人,两名售货员正满头大汗地嚷着:“同志们,同志们,大家都别挤,都别挤,都排排队,今天这书肯定够,昨天是因为店里估计不足,所以造成了缺货,可店领导一看昨天大家购买的热情,就给市总店打了电话,当时总店没车能来给送货,所以我们店领导就决定,下午下班谁都不准回家,我们店里的全体同志是下班后一起坐车到了市新华书店总店,连夜我们是自己背了三百本回来,所以大家今天不用急,保证大家都能买到!这么说大家不用急了吧?!”
听着售货员的解释,拥挤着的人不挤了,大家开始排队,这一下引起了我和张红雅极大的好奇心,我们俩的眼光一碰,一起奔了过去,就听得排队的一个人讲:“昨天我是听着信儿就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等我紧赶慢赶到了这里这书就已经卖完了,听着店里的人说今天肯定来货,我是一大早跑到单位请了半天假来的,这要再买不上就真够怨的了!”
他旁边的一个人马上接过来讲道:“谁说不是啊!我也是看单位里的一个人趁中午休息时在这里买了一本,本以为不用急,可等下班再一来,店里人说这新出版的《毛主席诗词》中午刚过就卖完了,多亏我们领导跟我住上下楼,不然今天我也得跑单位请假去,这不,一听我是请假来给新出版的《毛主席诗词》,我们领导二话没说就批了假,不过得给他带一本!”
这人的话一完,队伍里的人都笑了,一位老大爷朗声道:“是啊,以前是也出过不少《毛主席诗词》,可像这回出的这么齐的却没有,这是第一次,我看这三百本,未必够卖,所以大家今天算是来着了,照这劲头,这书连十一点都卖不过去,你们自己看看,现在这店里最少就已经有六七十人了,有人还要买几本,你们想想这三百本够不够卖?!”
“就是,就是,我看这三百本也不够,咱们算是来着了!”排在队伍里的人显得都很兴奋很激动,那景象让人不由得不想起洛阳纸贵。
张红雅这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根本也没和我商量,一把就拉住我站到了队伍后面:“韩永,你喜欢毛主席诗词吗?我特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毛主席诗词的磅礴大气,那种傲然一切,雄心万丈的气魄我觉得是任何诗人、任何诗词都无法比拟的,看来今天咱们来书店也算是来着了,我一定要买一本,好好珍藏!”
我点点头:“毛主席诗词的大气雄伟的确是旁人无法可比,也难怪喜欢它的人那么多,前几天我还看了一段文章,是写毛主席去重庆和蒋介石谈判时,柳亚子先生向毛主席索要诗词的事,毛主席当时没有新作,就把《沁园春雪》抄给了柳亚子先生,据说柳亚子先生得到后是如获至宝,重庆很快就到了万人传诵的境地,你说毛主席的诗词多有吸引力!”
张红雅听完微微一笑:“你韩永还真是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这历史上的事你以后有时间多给我讲讲,我对近代史、现代史也挺感兴趣,就是对那些历史事件的时间总记混!”
我呵呵一笑道:“如果你愿意,以后咱们有时间就一起学习学习吧!”
张红雅红着脸点点头,然后轻轻吟诵起毛主席的《清平乐六盘山》:“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两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听张红雅吟诵完《清平乐六盘山》,周围的几个人都频频点头,还是那位老大爷,他站的地方只和我跟张红雅俩人隔两个人,等他听张红雅背诵完毛主席的这首词,笑望着张红雅问:“姑娘,考考你,你知道毛主席这首词最早发表时下半阙的红旗是写作什么吗?”
“不知道!”张红雅被老头儿的这一问顿时给问住了,瞧着我回答的声音也低低的。
老头儿一看自己把姑娘给问住了,脸上不禁浮起一阵得意,他刚想说出答案,又一眼看见了我:“怎么着?小伙子,你知道当初毛主席是怎么写的吗?”
“我当然知道!”面对老头儿的得意,我马上做出了回应。
“那毛主席当初是怎么写的”老头儿瞅着我有点儿不相信。
我呵呵一笑:“当初毛主席这首词在《诗刊》创刊号上发表时,‘红旗’本写的是‘旌头’,一九六一年秋,毛主席的手写稿在《宁夏日报》上影印出来,‘旌头’改为了‘红旗’。”
看我言简意赅地把他的问题说了出来,老头儿还有些不甘心,接着问道:“那你知道旌头是什么东西吗?干什么用的?”
“呵呵,这问题更简单了,古时候旗杆上用旌牛尾,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牦牛尾做装饰,人们后来把有这种装饰的旗子叫旌。旌头,就是旌的上端。”明知道老头儿有意思想卖弄卖弄,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不是你岁数大就一定比年轻人知道的多。
老头儿一看没机会卖弄,连连说了几句:“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张红雅瞅着我一笑,以示对我的夸奖,我对她也还以一笑,购买《毛主席诗词》的队伍又向前挪动了几步,后面排的人则更多了。
等到快排到我和张红雅时,那《毛主席诗词》果不其然,原本堆满柜台货架的三百本诗词已经少了有一半,两个售货员此时正和一位领导模样的人一边卖书一边商量:“这诗词要不然就一人只卖一本吧,你看这些读者,好多人都是两三本、三四本的买,照这么卖,最多再有半个来小时就得卖完了,那后面再来的读者怎么办?”
那领导模样的人看着店里一点儿没见少的读者,叹了口气道:“不卖给人家,人家能乐意吗?你们没听许多人是请了假来的吗?还尽是帮别人带买的,一人卖一本我看行不通!”
售货员中那名岁数稍小的一边给大家拿书一边道:“那再给总店打个电话?”
领导模样的人道:“打也白打,总店也没多少了!刚才张经理打过一次,说最多只能再给咱们店一百本,各店目前都是这情况!”
张红雅听着他们的话,向我得意地看了一眼,我朝她笑笑,两个人就到了柜台前。
“阿姨,请给我拿两本《毛主席诗词》!”张红雅说着话就把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一张五元人民币递给了售货员。我们上中学那阵,物价普遍较低,很多书籍不过就是几角钱,八角、九角钱的书就算是比较贵的了,赶上六一儿童节,一块钱能买十几本小人书(连环画)。
售货员麻利地接过张红雅的钱,飞快地又找钱拿书包书:“两本《毛主席诗词》九毛六,找你四块零四分,钱和书都拿好!”
“谢谢阿姨!”张红雅接过两本《毛主席诗词》和找回来的钱向售货员道过谢,我们俩一同向一边卖文艺小说的柜台走去。
“你怎么买了两本《毛主席诗词》?”挤出人群,我问张红雅。
张红雅一笑:“韩永,我看你也挺喜欢《毛主席诗词》,我想送你一本可以吗?”她一边说,一边把别在衬衫口袋里的钢笔掏了出来。
“这……”我脑袋里迅速转了两个圈,“好,既然你愿意送,我很乐意接受!”
听见我说愿意接受,张红雅乐了,她几步跑到卖小说的柜台前拧开钢笔帽,打开一本《毛主席诗词》用中文和英文分别端端正正地写道:“送给我的好朋友------韩永!”
郑重地接过来她递过来的《毛主席诗词》,我微笑着道:“这一天我又是吃你请的炸糕,又是接受你的赠书,我都有些无功受禄,寝食难安了!”
张红雅听我这么一说,满脸含羞道:“你这不是陪我来买书了吗?又给我讲了些故事典故,这就已经足够了,也真让我很高兴!而送你这本《毛主席诗词》,是因为我们都敬爱毛主席,希望我们以后能发现更多的爱好,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张红雅的话越说越露骨,我感觉的到她比昨天更对我充满好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