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不少人将“中庸之道”视为贬义词,并攻击它腐朽没落,这其实是对中庸的误解。
“中庸”一词首见于《论语》,所以毛泽东说,中庸“是孔子的一大发现,一大贡献”。而孔子在《论语》中即已明确指出中庸“其至矣乎!”意思就是称赞中庸是为人处世、安身立命最高的准则。所谓中,就是本体,就是方法;所谓庸,就是实用,就是实行。孔子说的中庸,就是用于中、行于中的大道。无论古今中外,无论处理大事小事,只要人们办事取得了最终的成功,大多是因为在具体处理问题时符合了中庸的原则。那么什么是中庸的原则呢?就是处理问题前心中要中正,这称为“执中”;在具体处理问题时要有灵活多变的手段,这称为“行权”。执中行权,就是中庸的基本原则。
儒家推行中庸,目的在于使天下的人达到理想境界。所谓理想境界,也就是达到中道的境界。人类全部的行为,都需要符合中庸之道,使之无过无不及,以至达到至善。孔子告诉曾子说:“我的学问始终用一贯穿着。”孔子又告诉子贡说:“我用一贯穿着我的整个思想。”这个“一”,指的就是中庸智慧。
大量的历史事实已经证明,谁掌握了中庸,谁就掌握了成功的诀窍;谁按中庸去办事,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反之,那些不按中庸去办事的人,肯定是最终的失败者。
正与反,强与弱都是对立统一关系,只看到一面就是“偏”,所以要“兼陈万物而中悬衡焉”,才能“众异不得相蔽以乱其伦也”。我们对待事物要看到问题的各个方面,然后比较权衡,不为各种表面现象迷惑。做出正确的判断,看到事物正反两个方面,再加以比较鉴别的方法,是合乎辩证法的。
一个人如果不能全面地看问题,遇事只看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而不顾可能藏着的危险,就会陷于“偏激”,没有不失败的。
明代的于谦因对人过于苛刻,做事好走极端,违背中庸之道,最后被人陷害。当然于谦的所作所为在后人看来是正义刚直的,但在当时的人际环境中,他的种种做法非但没有被人理解,反而成为招致怨恨的主要因素。
“土木堡之变”使明英宗沦为瓦剌军队的阶下囚,整座京城岌岌可危。危难之机,掌管兵部的于谦挺身而出,排除各种干扰,聚集各方力量,通过顽强战斗击退了入侵的瓦剌军。与此同时,他还同文武大臣一起拥立朱祁钰称帝,重新建立明朝政治核心。本想要挟明朝的瓦剌首领见到这种情景,被迫放归英宗。
于谦不是功不可没吗?怎么说他对人苛刻?这其中自有玄妙之处。文臣徐有贞,因在瓦剌军队进逼京师之时,率先提出“南迁”主张,遭到于谦的严正驳斥,为此徐有贞经常遭到同僚们讥笑,一直得不到升迁。徐有贞非常懊恼,他责怪于谦从中作梗,影响了自己的前程,对于谦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武将石亨掌管着京师驻军的兵权,一开始虽因与瓦刺交战遭败而被谪,但不久在于谦的保荐下,又官复原职,并与于谦配合,扭转败局,立下大功,被封为世侯。如此优厚的封赐使石亨受宠若惊,为了报答于谦的知遇之恩,他向皇帝请求封赏于谦的儿子于冕。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于谦在朝廷上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还指责石亨徇私。于是,石亨于谦二人关系破裂,积怨日深。
由于处理事情不善于变通,说话太直,不给人留有回旋的余地,于谦得罪了本没有必要得罪的人。就这样,文臣武将、内宫外廷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倒谦”势力,经过一番密谋,不久付诸行动。徐有贞等是行动的策划者,石亨、曹吉祥等则是行动的执行者,他们趁景帝病重之际,猝然发动宫廷政变,夺门成功,把老皇帝英宗又送上了皇位。而于谦的性命却丢在了这帮人之手。
孔子提倡的中庸思想,确有他精明之处。在很多情况下,冲突的双方均各有道理但又各执一词,很难明确地判明谁是谁非。在这时候,折中协调、息事宁人是很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