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吉利的经文
司马岩三十三岁就爬上了处长的宝座。就在前一段时间,司马岩经老同学刘利维介绍,认识了年轻美貌的服装模特丁嘉丽。司马岩年轻有为,丁嘉丽性感迷人,他们很快便发展成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人。
十一长假,司马岩带着新任情人丁嘉丽前往西藏圣地——拉萨去旅游。在拉萨的每个角落,都能见到摇着转经筒,口中默默诵着六字真言的男女老少。丁嘉丽突然被一个坐在太阳伞下占卜的老喇嘛给吸引,于是她拉着司马岩凑上前去。老喇嘛在一张黄纸条上写了一句藏经文递给司马岩。司马岩问这是什么意思?老喇嘛却张嘴说出一句不知所云的藏语。
司马岩从西藏回来后,拿着那张黄纸条找到了刘利维。刘利维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研究藏文化,司马岩想让刘利维帮他解释一下黄纸条上藏经文的意思。刘利维看过那张黄纸条后脸色突变,司马岩忙问:“纸条上的经文是什么意思?”刘利维犹豫了一下说:“纸条上面的意思是,死神在你的背后。”司马岩愣了一下,随后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这种事情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我是无神论者。”刘利维却神情凝重地说:“藏佛教很灵验的,不然也不会吸引了那么多虔诚的信徒。”
司马岩从刘利维那里回到家后,心情变得有些沮丧。司马岩换上拖鞋,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从兜里掏出那张黄纸条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突然,司马岩感觉背后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看。司马岩猛地回过头来,一个骷髅头就站在他的背后,那个骷髅头左右晃动着,发出“哈哈”的笑声。司马岩被吓坏了,香烟从手指缝中滑落掉到他的脚面上,疼得他连蹦带跳。那个骷髅头伸出两只手来,把头上的骷髅面具摘下来。原来,是司马岩的儿子司马可可。司马岩气得大骂:“可可,你个浑小子!胡闹什么!”司马可可委屈地说:“爸爸,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么?”司马岩说:“胡说,我什么时候送过你这个鬼东西。”司马岩的妻子王冬梅听到客厅的吵闹声,忙从卧室里跑出来。
王冬梅冲司马岩嗔怪道:“看你这破记性,刚给儿子买的礼物你就忘了。”王冬梅走到司马岩跟前,脸色羞红地说:“难得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都好几年没有给我送过花了。”司马岩这时才发现,在客厅窗台的花瓶里插着一捧火红的玫瑰花。这可真是怪事,司马岩搞不明白,谁会冒充自己在妻子生日这一天给妻子送玫瑰,还给儿子送了那么一个恐怖的面具。司马可可凑上前,把一张卡片递给司马岩,说这张卡片是来送鲜花和骷髅面具的礼仪小姐给的。司马岩接过卡片一看,那是一张请他们全家去吃饭的“免费就餐卡”。“就餐卡”的背面印着“古堡黑暗餐厅欢迎您的光临”。原来,这是一家刚开业的餐厅做的广告活动。司马岩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这些生意人,为了招揽生意都能当间谍了,连谁家里有人过生日他们都能知道。司马可可见爸爸的脸色好转了,就在一旁说:“爸爸,我们去吃一次吧。听说在黑暗餐厅里面吃饭,都必须把眼睛蒙上,好刺激啊!”王冬梅也说:“既然孩子愿意去,今天又是我的生日,我们就带孩子去吧。”司马岩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司马岩开着车,他们一家三口按照“就餐卡”上面的地址,前往古堡黑暗餐厅。
这黑暗餐厅是从外国引进来的一种新型就餐方式。客人进入餐厅后,服务员就会为客人戴上黑色眼罩,客人由服务员引领着进入房间。房间内也是一片漆黑,菜上齐后,客人用手摸索着在餐桌上找食物吃。
王冬梅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显得特别开心,司马可可也被这种新鲜的就餐形式所吸引显得特别兴奋,只有司马岩话语不多。在吃饭的过程中,司马岩总是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背后,可他摘下眼罩回过头,房间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司马可可端起酒杯向妈妈祝贺生日快乐,司马岩也随着端起酒杯。突然,司马岩感觉自己的脖子上面刮过一道寒风,他下意识地把手向身后一摸。司马岩顿时被吓得叫出声来,他摸到了一个人的手,那只手冰凉冰凉……
二、死神的笑声
司马岩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惊恐地问:“你,你是什么人?”后面的那个人说:“先生,我是房间里的服务员。”司马可可哈哈大笑起来,他说:“爸,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胆子变得那么小。”司马岩没好气地冲那个服务员嚷道:“你出去吧,在黑屋子里面装神弄鬼的,还让不让人吃饭。”
更让司马岩感到奇怪和气愤的是,当他拿着那张免费就餐卡去吧台结账的时候,吧台的服务员竟然说,他们餐厅里从来没有送出过免费的就餐卡。服务员还叫来饭店的保安,说司马岩想在这里骗吃骗喝,要把他送到派出所。最后,司马岩不得不按照菜单上的价格,支付了现金。
从饭店吃完饭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王冬梅边催促儿子早点儿上床睡觉,边让司马岩赶快去洗个澡。王冬梅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和渴望,司马岩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妻子在一起亲热过。司马岩只好不去想刚才发生在古堡黑暗餐厅的事情,去卫生间洗澡。
司马岩刚在身上涂抹了洗浴液,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他担心这个电话是丁嘉丽打来的,如果被王冬梅接到那可就坏了。司马岩胡乱擦了一下眼睛,用毛巾裹住腰,从卫生间里冲出来。电话果然是丁嘉丽打来的,丁嘉丽在电话里面说,明天她想和司马岩一起吃饭。司马岩边哼哈支吾着,边拿着手机往阳台上面走。接完电话,司马岩顺手把手机关掉,他转过头才发现,王冬梅正站在客厅里用质疑的眼光盯着自己看。
王冬梅问:“谁给你打的电话?满身泡沫就跑出来,你也不怕感冒。”司马岩撒谎说:“办公室小马,通知我明天上午去开会。”王冬梅说:“我听着不像是小马,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司马岩愣了一下,蛮不讲理地说:“你离那么远怎么能听清楚,我说是小马就是小马。”司马岩说完便气呼呼地走进卫生间。
王冬梅呆呆地坐在客厅里,看着司马岩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掉眼泪,她心里明白得很,丈夫有了外遇。其实,这已经不是司马岩第一次在外面找女人,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王冬梅一直选择的都是忍耐。
毕竟今天是王冬梅的生日,司马岩从卫生间出来后,走到王冬梅身边,揽住她的肩膀。王冬梅麻木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像是一截没有生命和灵魂的木头。
第二天下午,司马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关着门,拿着电话跟丁嘉丽调情。丁嘉丽说她晚上想去新开业的古堡黑暗餐厅吃饭,还说那个餐厅今天晚上要举办一个化装晚会。司马岩一听去古堡黑暗餐厅就马上皱起了眉头。司马岩说:“我们换一个饭店好么?我不喜欢那个黑糊糊的地方。”丁嘉丽调笑着说:“不,黑地方才能方便你干坏事。”司马岩只好勉强答应。
司马岩随后给王冬梅打去电话,告诉王冬梅自己晚上有个应酬,可能很晚才能回家。
司马岩下班后开着车直奔古堡黑暗餐厅而去。司马岩没有注意到,有一辆出租车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司马岩把汽车停在古堡黑暗餐厅的门前,他看到化着晚妆的丁嘉丽正站在门口翘望。灯光下的丁嘉丽显得格外妖艳,让司马岩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丁嘉丽看到司马岩从汽车上下来后,快步走上前,挎住了司马岩的胳膊,他们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走进餐厅。这时,那辆一直跟随在司马岩后面的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王冬梅。
古堡黑暗餐厅的大厅里闪烁着摇曳的烛光。主持人站在餐厅的中央宣布,化装晚会正式开始。主持人请所有的女宾到后面的更衣室去换衣服、戴面具,下一个环节,男宾们要从戴着面具的女宾中找出自己的女友来。
很快,那些换过衣服、戴着面具的女宾便先后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女宾们有的穿着动物的服装,把自己打扮成老虎、天鹅、海豚,有的则戴着小丑和鬼怪的面具。让司马岩感到有些恐惧的是,最后,服务员竟然把一个两米来高的“死神”用轮子板从餐厅后面推出来。“死神”伸着滴血的长舌,手里拿着一把利剑,披头乱发地站在餐厅的中央,嘴里发出瘆人的笑声。司马岩猜想那个“死神”肯定是餐厅里的工作人员装扮的,目的是为了烘托气氛。
大厅里马上热闹起来,男宾们嘻嘻哈哈地在女宾中走来走去,寻找自己的女友。司马岩耍了个滑头,他故意放慢脚步,等大家都把自己的女友找到后,剩下的那一个肯定就是丁嘉丽。司马岩也是为了故意逗丁嘉丽,丁嘉丽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果然,等所有的男宾都成功找到自己的女友后,餐厅的中央就剩下一个穿着丑小鸭服装的女人和那个怪笑着的“死神”。司马岩很自信地走到“丑小鸭”的面前,他一把将“丑小鸭”抱住,然后慢慢地摘下“丑小鸭”头上的面具。司马岩看到面具下面那个女人的脸却大吃一惊,那个女人并不是丁嘉丽。
三、恐怖的装修
扮做丑小鸭的女人竟然是王冬梅。司马岩尴尬地站在那里,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冬梅惨惨地笑了笑说:“今天可可去他姥姥家了,我自己在家里很没意思,就跑到这里来吃饭,没有想到会遇上你。”
“死神”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脱去化装用的衣服、摘掉面具,从一个小板凳上跳下来。装扮成“死神”的女人,正是丁嘉丽。丁嘉丽狠狠地瞪了司马岩一眼,甩开大步离开餐厅。
餐厅里放出悠扬的乐曲,大家纷纷拿起餐具,到自助台桌前挑选自己喜爱的食物。王冬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拉了一下司马岩的手说:“我们也去取菜吧。”司马岩无奈地点了点头,陪同王冬梅来到自助台桌前……
第二天,司马岩一坐进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给丁嘉丽打电话。丁嘉丽在电话那端大发脾气:“司马岩,你也太欺负人了!我可以不在乎你已经结婚,我可以不要你给我任何的名分,但你总不能带着自己的老婆来跟我约会吧!”司马岩忙说:“是,是……我没想到她也会去。”丁嘉丽哭着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最后一个到女宾中去找我,你故意当着我的面拥抱你老婆……”司马岩急得头上直冒汗,他解释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有想到你会打扮得那么另类……”司马岩的话还没有说完,丁嘉丽就把电话挂掉了。司马岩再拨打,丁嘉丽的手机关机了。
为了哄丁嘉丽高兴,司马岩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取出三万块钱,跑到珠宝店给丁嘉丽买了一套昂贵的钻石首饰。
到了下午的时候,司马岩终于拨通了丁嘉丽的电话。司马岩告诉丁嘉丽,自己给她买了一套昂贵的钻石首饰,来表示对昨天那件事情的歉意,丁嘉丽终于在电话的另一端破涕为笑。
晚上,在宾馆的房间里,司马岩把那套钻石首饰给丁嘉丽戴上后,丁嘉丽便像个小猫一样地钻进司马岩的怀里。
激情过后,丁嘉丽躺在床上说:“我们总不能老在宾馆里面偷偷摸摸的,我想拥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司马岩笑着把丁嘉丽搂在怀里说:“我早就给咱们准备好房子了。”原来,两年前有个开发商送给司马岩一套电梯房,这件事情他一直瞒着妻子王冬梅。
到了周末,司马岩开着汽车带着丁嘉丽来到他的电梯房里。看得出来丁嘉丽很喜欢这套房子,她兴奋地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丁嘉丽说:“我们应该把这套房子装修得漂漂亮亮,与众不同。”司马岩一把抱住丁嘉丽说:“好,我下午取二十万给你,装修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丁嘉丽转过头,在司马岩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
下午,司马岩刚把一张存有二十万元钱的银行卡交给丁嘉丽,就接到单位打来的电话。单位让司马岩下周去外地参加学习,学习时间为一个月。放下电话,司马岩有些遗憾地对丁嘉丽说:“看来装修房子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丁嘉丽顽皮地挤了一下眼睛说:“本来我也没有打算让你帮忙。有钱能使鬼推磨,放心吧,一个月后咱们的房子肯定大变样。”
司马岩去参加学习后,丁嘉丽马上开始找人装修房子。司马岩在外地一天要给丁嘉丽打上好几个电话,他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丁嘉丽了。
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司马岩临回来之前给丁嘉丽打电话,让丁嘉丽开车到机场去接自己。司马岩故意把自己回来的时间跟王冬梅晚说了两天,他要利用这两天时间和丁嘉丽好好地亲热亲热。
在汽车上,司马岩就急不可耐地抱住丁嘉丽。丁嘉丽红着脸推开司马岩,丁嘉丽说:“回我们的新家去吧,我让你亲个够。”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在司马岩的那套电梯楼前停下。司马岩和丁嘉丽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丁嘉丽用钥匙打开房门,司马岩兴致勃勃地走进房间,他却瞬间呆住了。
新家竟然被丁嘉丽装修成了地狱的样子,在客厅左右各站着一个拿着鬼头刀的小鬼,小鬼的手上还拎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一个死神的雕塑被镶在卧室的门头上,那死神的雕塑竟然还是电动的,见到有人进门了,死神摇动脑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丁嘉丽兴奋地问:“怎么样,我的装修设计与众不同吧?”司马岩傻傻地说:“太,太与众不同了!”丁嘉丽拉起司马岩的手,就往卧室里面走。司马岩站在卧室的门口,惊讶地看到,卧室的床竟然被丁嘉丽设计成一个大油锅,两个拿着叉子的小鬼站在“油锅”的两旁,似乎是随时准备着把人扔进油锅里面炸掉。
突然,门头上面的那个“死神”掉落下来,“死神”伸出两只手,牢牢地掐住了司马岩的脖子……
四、丁嘉丽之死
就在司马岩被那个“死神”掐得快要窒息时,丁嘉丽按动旁边墙上的一个按钮,“死神”松开手,“呼”的一下,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司马岩捂着脖子不停地喘粗气,丁嘉丽问:“亲爱的,刺激不!我是不是特别有才华,能设计出这么有创意的装修!”司马岩脸色蜡黄,他一把推开丁嘉丽,气急败坏地骂道:“有才,你他妈真是太有才了!把新房子装修成地狱,你他妈可真能想得出来!”司马岩气愤地摔门而去,丁嘉丽的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
司马岩回到家后,一路劳累再加上惊吓和生气,就病倒了。他老是做噩梦,梦到丁嘉丽变成了死神,丁嘉丽张牙舞爪地要挖出自己的心肝。
王冬梅上班去了,司马可可也去上学了。司马岩刚送走到家里看望自己的同事,老同学刘利维便来家里看望他。家里没有其他的人,司马岩和刘利维说话也不用避讳。司马岩问:“利维,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丁嘉丽认识多久了?丁嘉丽怎么疯疯癫癫的,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刘利维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和嘉丽认识好多年了,她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天真、漂亮、活泼的小女孩。直到两年前,她家里遭遇到一次横祸。从那一次开始,她就变了。”司马岩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能够改变丁嘉丽的性格,刘利维却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愿意说。
正在这时,丁嘉丽打来电话,她问司马岩是不是生病了?丁嘉丽说:“司马,我只是想把家装修得有特色一点,想不到你会被气病。”司马岩苦笑着说:“没有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丁嘉丽随后的一句话,又把司马岩惊出一头冷汗。丁嘉丽说:“我已经买来汽油,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把这套房子烧掉好了。”不等司马岩说话,丁嘉丽就把电话挂了,并且把手机关掉。司马岩结结巴巴地说:“疯子……真他妈是一个疯子!”刘利维听说丁嘉丽要烧房子也吓了一跳。刘利维说:“我们得赶快过去,这个丁嘉丽说不定真的会放火烧房子。”
司马岩慌忙穿好外衣,跟随刘利维一起开车赶往自己的那套电梯房。
司马岩和刘利维刚走出电梯,就听到自己的房子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敲砸声。司马岩忙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他看到,丁嘉丽正指挥着三四个工人用锤子砸墙上的装修,丁嘉丽自己则拎着一大桶黑油漆,在墙上和地板上胡抹乱画。司马岩冲丁嘉丽大声喊道:“你疯了!”丁嘉丽却笑着说:“反正这个房子里的装修是不要了,我索性就来搞一次行为艺术。”气急败坏的司马岩冲上前,狠狠地抽了丁嘉丽一个嘴巴子,他喝骂道:“滚!你马上给我滚!”丁嘉丽并不害怕,她冷笑了一下,猛地举起油漆桶扣在司马岩的脑袋上。在司马岩狼狈的怪叫声中,丁嘉丽在司马岩的隐私处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丁嘉丽冲刘利维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刘利维含着眼泪向丁嘉丽伸出大拇指。被丁嘉丽叫来干活的那几个工人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看丁嘉丽出门往外走,赶忙追赶过去讨要工钱。
满头满脸的黑油漆让司马岩无法睁开眼睛,隐私处疼得司马岩直不起腰来。司马岩被刘利维搀扶着送往医院。在汽车上,司马岩咬牙切齿地骂道:“我真想一刀杀了丁嘉丽那个疯女人!”
在医院的病房里,医生正用油漆稀料给司马岩清洗满头的黑油漆,王冬梅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原来,刚才丁嘉丽下楼后并没有离开,她开车尾随着司马岩一起来到医院,随后她拨通了王冬梅的电话。丁嘉丽在电话里面告诉王冬梅,司马岩因为耍流氓被踢成了太监,正在医院里抢救。王冬梅看着满头、满脸黑油漆,蜷缩在床上不停呻吟的司马岩,委屈、辛酸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这些年来,司马岩一次又一次的出轨,现在终于为自己的贪婪和好色付出了代价。王冬梅没有进病房,她擦了一下泪水,转身离开医院。
司马岩在医院里面躺了两天才出院,还没有等他去报复丁嘉丽,丁嘉丽就主动给他打来电话。丁嘉丽约司马岩到渭河大桥上去见面,司马岩很生气地拒绝了。丁嘉丽在电话另一端冷笑了一声说:“你如果不来,我就把我们在一起的照片交到纪检委去,另外还有你受贿的那套房子和装修房子的钱,我全部告诉纪检委。”丁嘉丽的话惊出司马岩一身冷汗,他慌忙答应去约会。司马岩临出门前,把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装进兜里,他想必要的时候让丁嘉丽永远地闭上嘴巴。
在渭河大桥上,穿着黑色风衣的丁嘉丽面向河水站着。司马岩从汽车上下来,走近丁嘉丽。司马岩忍着怒火问:“嘉丽,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丁嘉丽头也不回地说:“司马,记得我们在拉萨时那个老喇嘛写给你的藏经文么?其实,你的死神就是我。为了这一天,我足足等了、忍了两年多。”司马岩恍然大悟,他问:“这么说,送给我儿子骷髅头面具和古堡黑暗餐厅免费就餐卡的那个人是你?”丁嘉丽笑着点了点头。丁嘉丽说:“不仅如此,那天晚上我约你去古堡黑暗餐厅参加化装晚会的事情,也是我打电话通知你妻子的。下一步我打算把你送进死神的怀抱。”司马岩气急败坏地掏出水果刀,对准丁嘉丽的脖子,司马岩喝道:“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如果你再敢乱来,我就杀了你!”丁嘉丽看着司马岩手中的刀子淡淡一笑。丁嘉丽说:“不用你亲自动手杀我,我这就死给你看。”丁嘉丽说完,双手撑着桥栏杆,纵身一跳,跳入滚滚河流中。
五、逃亡之路
眼前的突变,把司马岩给吓傻了,他慌慌张张地把水果刀收起来,准备逃离现场。突然,司马岩看到不远处一辆汽车里面,一个人正拿着摄像机对着自己拍摄。那个人见司马岩发现了自己,急忙发动汽车,开着车飞快地离去。司马岩看着那个人的影子,竟然很像是刘利维。
司马岩刚走进家门,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司马岩被吓坏了,难道丁嘉丽已经到纪检委把自己给告了?司马岩哆哆嗦嗦地从法院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传票,原来是王冬梅向法院提起诉讼,要跟司马岩离婚。法院工作人员走后,司马岩把传票放在茶几上,看着传票愣了片刻。司马岩快步走进书房,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转身离开家。
司马岩辗转了几个银行,将银行卡里面的一百多万存款全部取出来。司马岩决定逃跑,因为用不了几天,警方就会从渭河里发现丁嘉丽的尸体,更何况还有那个酷似刘利维的人,用摄像机拍摄下司马岩用刀子威胁丁嘉丽,随后丁嘉丽跳河的全部过程。
司马岩把那一百多万现金装进一个大皮箱里,关掉手机,拎着大皮箱登上了前往另一个城市的火车。一路之上,司马岩总感觉有个人跟在自己的背后,可列车上到处都是人,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跟踪自己。
第二天早晨,司马岩已经站在另一个城市的中心广场。他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到宾馆去住宿,只好先住进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司马岩把那个大皮箱寄存到吧台,洗了个澡。然后,离开洗浴中心。司马岩根据贴在街头一个办假证的小广告,拨通了上面的联系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司马岩来到办假证那人指定的见面地点。过了不久,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出现了。小胡子左右观察了一阵子,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才靠近司马岩。小胡子示意司马岩跟在自己身后,他们拐过几条胡同,来到一座即将拆迁的破楼前。小胡子停下来问:“照片、资料和钱都带来了么?”司马岩忙把一个信封递给小胡子。小胡子收下信封,他让司马岩明天的这个时间,到这里来取证。
次日下午,司马岩来到那座破楼时,小胡子已经等候在那里。小胡子把一张做工粗糙的假身份证递给司马岩。司马岩看了一眼那张身份证说:“这个做工也太粗糙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小胡子笑了笑说:“想要做工精致的,最少要一千元。只要有钱,不要说是身份证,就是出国护照我都可以帮你搞来。”司马岩问:“出国护照要多少钱?”小胡子说:“十万元,一口价。”司马岩咬着牙答应了。小胡子接过司马岩办假护照的定金,消失在破楼里。
这天晚上,警察突然到司马岩藏身的那家洗浴中心去查房,幸好当时司马岩正在浴池里面蒸桑拿,才躲过一劫。天亮后,已经变成惊弓之鸟的司马岩从吧台取出自己的大皮箱,慌忙离开。
下午,司马岩坐着出租车,来到和小胡子见面的那座破楼。小胡子招呼司马岩跟随自己上楼去,司马岩不放心放在出租车上的大皮箱,只好拎着皮箱跟在小胡子身后。司马岩上楼后,突然发现背后有两个人影闪了一下,不见了。在破楼的房间里,小胡子掏出一本玫瑰紫色的护照,小胡子说:“一手交钱,一收交货。”司马岩从身上掏出来几沓钞票,递给小胡子。司马岩接过那本假护照一看,顿时傻了眼,护照不仅做工粗糙,上面的好几个英文单词都拼写错了。小胡子收起钱后,转身就要离开。司马岩上前一把抓住小胡子的胳膊,司马岩气吁吁地说:“把钱还给我,你这护照根本就不能用。”小胡子甩开司马岩的手,想要离开。司马岩再一次冲上前抓住小胡子,不曾想小胡子转过身,照着司马岩的脸上就是一记老拳。司马岩被打了一个趔趄,他随手抓起一块砖头砸向小胡子的脑袋。小胡子“啊”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司马岩正要上前从小胡子身上掏出自己的钱,就看见两个拿着钢管的男人冲上楼来。那两个男人二话不说,抡起钢管就朝司马岩劈头盖脸地打过来。钢管砸在司马岩的头上,他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等司马岩醒来的时候,小胡子他们早已经不见踪影。不仅如此,小胡子他们临离开前还抢走了司马岩装钱的大皮箱,连他身上的钱包都被一起抢走。满头是血的司马岩跌跌撞撞地跑进附近的一家小门诊,对头上的伤口做了缝合包扎处理。因为没有钱交医药费,司马岩只得把自己的手机押在门诊。
身上没有钱了,司马岩决定暂时给自己找份工作,先稳定下来再说。几经周折,司马岩最终在一家建筑工地上找到一个做饭的差事,管吃管住,每个月八百元钱的工资。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司马岩却从没有领到过一分钱的工钱。天气越来越冷,司马岩找到工地的包工头,想要回自己的工钱,好买几件过冬用的衣服。不曾想,包工头从箱子里面翻出来一件破烂的军大衣扔给司马岩。包工头说:“你先凑合着穿吧。”司马岩说:“我想要回我的工资。”包工头突然怪笑起来,包工头说:“你来的时候给我的那张身份证,一看就是假的,谁知道你是犯了什么案子才跑到我这里来的。我没有把你扭送到公安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竟然还敢跟我要工钱。”无可奈何的司马岩只得穿着那件破军大衣,从工头的小屋走出来。
司马岩离开了工地,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往哪里去,哪里才是他的容身之地。夜幕降临了,司马岩还在大街上溜达,曾经他也是众人追捧的年轻处长,如今却落魄得像一个叫花子。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司马岩的肩膀,那个人说:“司马,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六、迟来的公正
司马岩吓了一大跳,自从他来到这个城市,还从来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司马岩转过头,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竟然是刘利维。司马岩忙低下头,学着本地的方言说:“你认错人了。”便想离开。刘利维抓住司马岩的胳膊不放,刘利维说:“司马,别装了。咱们同学谁跟谁呀!走,我请你喝酒去。”
司马岩被刘利维死拉硬拽地拉进旁边的一家餐馆。反正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司马岩索性坐在餐馆的雅间里猛吃猛喝起来。刘利维冷眼看着吃喝不停的司马岩说:“真是想不到啊!司马大处长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司马岩使劲喝了一口酒说:“利维,你也不要跟我兜圈子了。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和丁嘉丽联起手来给我布了一个局。”刘利维干脆地说:“对,没错,我和嘉丽不仅精心给你布了一个局,还设计把你赶上了这条逃亡之路。”司马岩吃了一惊,他说:“这么说,丁嘉丽并没有死?”刘利维轻轻一笑说:“司马大处长也太小看嘉丽了,她从小就是学校的游泳冠军,那点水怎么可能要了她的命。嘉丽现在还在经营着她的古堡黑暗餐厅,生意一直都不错。”直到这时司马岩才明白,原来丁嘉丽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古堡黑暗餐厅的老板。司马岩苦笑了一下说:“利维,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害我?”
刘利维给司马岩讲起三年前发生在渭河大桥上的一起交通事故。三年前的一天,一对中年夫妇驾驶着他们的汽车经过渭河大桥,为了闪躲一辆超车的汽车,中年夫妇的汽车不幸撞在大桥的水泥护栏上。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大桥的护栏竟然像是纸糊的一样,汽车撞上去后,竟然直冲冲地坠入渭河中。当时正值汛期,河水暴涨,中年夫妇不幸双双遇难。而当年负责渭河大桥建设工程的就是司马岩。事情发生后,司马岩害怕被追究责任,他一边疏通交警队伪造中年夫妇当时驾驶的车速,一边以维护现场为名义,对大桥两旁的护栏进行了返工和加固。那对不幸遇难的中年夫妇正是丁嘉丽的父母。丁嘉丽的父母遇难后,丁嘉丽多次向有关部门反映大桥的质量问题,希望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但是由于司马岩的暗箱操作,那些部门对丁嘉丽所反映的问题或是置之不理,或是相互踢皮球。丁嘉丽苦苦上访、告状一年多,司马岩的官却越做越大。丁嘉丽这才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为不幸遇难的父母复仇。
司马岩听完刘利维的话,彻底惊呆了。刘利维继续说:“嘉丽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靠近你,就是为了掌握你贪污、受贿、渎职的证据,然后把你送进监狱。嘉丽是考虑到你如果不逃走,继续坐在处长的宝座上,告发你会遇到阻碍,她这才上演出跳河自杀的事件,然后又安排我在大桥旁边录像,逼着你出逃。”司马岩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到底和丁嘉丽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着她来害我?”刘利维说:“嘉丽是我的表妹,那对不幸遇难的夫妇是我的姨母和姨父。”随后,刘利维又说:“即便嘉丽不是我的表妹,我也一样会帮助她。像你这样的人,官做得越大,老百姓就越遭殃。”
这时,几个警察冲进餐馆给司马岩戴上了手铐。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刘利维已经在这个城市监视、跟踪了司马岩两个多月。司马岩逃走后,丁嘉丽便开始向有关部门揭发司马岩包养情妇,贪污受贿和渎职的事实。直到两天前,有关部门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宣布通缉司马岩后,刘利维才通知警方,并且在这里拖住了司马岩。
在司马岩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刻,刘利维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刘利维掏出手机,向表妹转告司马岩被捕的消息,丁嘉丽在电话的那一端痛哭不止。
两个月后,司马岩因受贿和渎职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王冬梅也通过法院和司马岩离了婚。
这天,正在监狱车间里面干活的司马岩接到干警通知,说有人来探望他。
司马岩来到会见室,发现来探望他的人竟然是丁嘉丽。司马岩隔着玻璃、拿着话筒,不知道该跟丁嘉丽说些什么。丁嘉丽先说话了,丁嘉丽说:“我前几天跟着表哥去了一趟拉萨。”司马岩说:“嗯。”丁嘉丽拿出一张写着藏经文的黄纸条,然后说:“我们找到那个老喇嘛,求了这张神咒。”司马岩一看,这张黄纸条上面写的藏经文和自己上次的那张一模一样。司马岩冷笑着说:“你们也给自己求了一张死神的咒语!”丁嘉丽说:“不,其实这个经文的真实意思是保佑平安的,类似于汉语的好人一生平安!可惜,你不是个好人,神是不会保佑坏人的。”
司马岩问:“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丁嘉丽说:“我是真心真意地来看望你。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接受改造。记住,只有好人才能够有好报。”丁嘉丽说完,将那张黄色的经文贴在玻璃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