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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马克·吐温:美国文学从他开始的作家

在美丽的密西西比河上,一艘邮轮正在落日时分的红霞中缓慢行进。忽然,船驶入一段险恶的水域,测水员不停地报告水位:“马克·吐温!马克·吐温!”(意即水深两米。三米是安全界限,两米仍可小心通过,再往下就有危险了)可是,一位踌躇满志的年轻领航员却一点也不把这警告当回事,相反,他倒觉得在这么美好的景色中航行,听着水手们粗犷的吆喝声,仿佛是那么的浪漫,那么的富有诗意。大概他在想,生活本来就是这么的幽默。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后来竟成了举世闻名的大文学家。他的真实姓名叫塞缪尔·朗荷恩·克莱门斯。而世人都只知道他奇怪的笔名:马克·吐温。

马克·吐温的一生是一幕惊险的人生故事,他出生于刚刚爆发了一场巨大的金融危机的1835年,他父亲的财产在那场大风暴中毁于一旦。所以,他刚一降临到美国密苏里州一个名叫佛罗里达的小村子,孱弱和贫困便开始陪伴他,人们预料他活不到第二年的春天。

但是,他居然活了下来。渐渐长大后,他还十分幸运地交上了一些很好的童年朋友。小马克经常跑到附近的农场里,和那些在密西西比河畔长大的孩子们一起,自己欢快地扮海盗、探地穴、煮龟蛋、钓小鱼,或者坐着木筏顺流而下,或者跳进冰凉的河水比赛摸卵石。其中最使他难以忘怀的是,他们经常围坐在他们的黑人朋友“丹尼尔大叔”的身旁,听他讲述着优美动听的民间故事和密西西比河的神秘传说。这些故事和传说,不仅给了马克·吐温以后创作的养料,而且还常常使小马克坐在河边,对着那些神秘的岛屿和滚滚的流水,编织着自己春天般的梦想。

梦幻般的顽童岁月,使小马克对于学校的刻板生活心存反感。12岁那年,随着父亲的去世,他辍学到一间印刷所当学徒,尽管生活非常艰辛,但他一直坚持自学,以至两年后,他不仅成了一名熟练的印刷工,而且竟干上了印刷所助理编辑的活儿。

在印刷所工作了几年以后,马克·吐温决定沿着密西西比河出去见见世面。他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靠为一些报纸和印刷厂打短工度日。

有一次,他有机会恳求船上的领航员教他学习领航。经过17个月的艰苦学习,他终于当上了领航员。他高兴地在大河上下航行,在两岸大大小小的城镇停泊,熟悉各式各样的人物和生活。

然而,好景不久,由于航运业的萧条,他被迫离开航船,来到荒凉的内华达州,和哥哥一起干上了矿工活,几年辛苦下来,仍是一无所得。马克·吐温只好在劳累之余,经常写一点反映矿工生活的小品,寄到报馆以求获取微薄的稿费。最后,他干脆离开了矿区,到一家报社当上了一名记者。

此后,马克·吐温的名字不断出现在一些报刊上,他开始小有名气了。但他仍然要不停地为生活而奔波,因为贫困还是时时困扰着他。

1867年,在朋友的劝告下,马克把自己发表的幽默故事和讽刺小品收集出版了他的第一部短篇集《卡拉维县驰名的跳蛙及其他》。这次转变,使一名记者变成了文学家,在马克·吐温以后40余年的岁月中,产生了23部作品,童年的欢乐和谋生的艰难连同他的幽默和讽刺,都在作家的笔下变成了不朽的文学名著。

童年的马克和他的小伙伴们,在《汤姆·索亚历险记》和《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中,变成了汤姆和哈克。孩子们在密西西比河上的冒险生涯,是多么的神奇、自由。而当他们一回到现实生活时,世界却变得那么的陈腐刻板。黑奴吉姆虽然生在“自由”的美国,他却只能在大自然的天地里和孩子们的世界中获得平等和自由,而藏在云雾缭绕的密西西比河中的“自由州卡罗”,虽然他们的木排就从它的旁边流过,却始终未能发现这个幻想中的天堂。童年的生活,不再是单纯的天真烂漫了,它有了强烈的对比和讽刺的力量,有了人人平等和种族平等的民主思想。

南北战争后的美国,在马克·吐温的笔下,更是充满着幽默和讽刺:

王子与贫儿竟会互换身份,结果王子无辜被监禁,贫儿却表现了非凡的治理国家的才能(《王子与贫儿》)。

黑奴的儿子和主人的少爷可以在摇篮中对调,假少爷在白人社会中长大,染上了种种恶习,却有着“高贵”的血统,而真少爷生活在黑人堆里,养成了纯朴善良的品格,却只能得到黑奴的待遇(《傻瓜威尔逊》)。

享有“诚实”、“清高”美名的小镇,公民们个个都是那样的廉洁和不可败坏。可是在一个外乡人故意投下的诱饵——一袋假金币面前,这些可爱的公民都有了一番绝妙的表演,个个都露出了骗子和盗贼的嘴脸(《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

神圣的“民主”选举,可以把一个正直的人变成“伪证犯”、“小偷”、“盗尸犯”、“酒鬼”,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莫名其妙地让一大群毫无瓜葛的小孩们抱着大腿喊:“爸爸”。而真正的罪犯和骗子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去“竞选州长”了(《竞选州长》)。

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着虚假和罪恶的社会,却被资产阶级誉为“黄金时代”,作家认为这的确是对美国社会的一个莫大的讽刺。作家便以他的小说证明,那不过是一个《镀金时代》罢了。由于马克·吐温对其讽刺的准确和尖锐,所以后来的历史学家们就用这个“镀金时代”来概括此时美国社会的特征。

马克·吐温以这些幽默轻松的语言诉说了许多尖锐深刻的讽刺故事,他不仅极其成功地塑造了性格丰满、没有奴性的黑奴形象,这在美国文学史上是前无古人的,而且在语言风格和写作技巧上,从他开始,美国文学才真正摆脱了英国文学传统的影响。他用美国西部地区的群众幽默和充满着美国语的口语体,闯出了一条新路。难怪萧伯纳说他是美国英语的语言大师,而海明威则说:“全部美国文学起源于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在文学史上,马克·吐温曾享有“美国文学的林肯”之称。

作为一个文坛巨星,马克·吐温把许多不朽的文学名著留给了人类,而且关于他生活中的许多幽默笑话,也都变成了传世之闻。关于马克·吐温的笑话很多,据说美国有位指导学生如何讲演的教授,曾经传授一个成功秘诀给他的学生说:每逢发现你的观众有一点坐立不安,不肯耐心听你的演说时,就赶快讲一个关于马克·吐温的笑话给他们听。当然这个传说未必是真的,却也说明,马克·吐温的幽默曾给人类留下许多欢笑。

有一次,马克·吐温在汽车上,售票员向他查票,他东翻西找,一脸的窘迫。忽然有人说:“这不是马克·吐温吗?”售票员马上说:“对不起,我相信您。”马克·吐温还在继续寻找车票,别人告诉他:“不用再找车票了。”但马克·吐温满脸严肃地说:“不!没找到车票,我怎么知道我该在哪站下车呢?”

生活中,马克·吐温不喜欢银行家,他说:“银行家是那种大晴天借伞给你,天色一变就立刻要收回的人。”他讲过一个银行家的笑话。有位银行家,花了一笔巨款,装了一只足以乱真的假眼。有一天,银行家对马克·吐温说:“我敢同你打赌,你肯定看不出我的两只眼睛,哪只是真的,哪只是假的。”马克·吐温指着那只假眼说:“这不用打赌,我一看就辨得出,因为只有你的这只眼还闪耀着人性慈善的光芒。”

鲁迅先生说过,马克·吐温“成了幽默家,是为了生活,而在幽默中又含有哀怨,含着讽刺,则是不甘于这样的生活的缘故。”所以,他的文学、他的生活都充满了幽默和讽刺。其实,他还是一个著名的演说家和思想家。他的演说曾轰动了整个世界,他先后到过非洲、欧洲、亚洲和澳洲,进行过多次著名的演讲。就在他逝世的前一个月,他在演说中,曾讲了一个充满哲理的幽默。当时,俄国为了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而削减了公立学校的经费。他说道:“每关闭一所学校,就得多修造一座监狱,这如同把一条狗的尾巴用作饲料来喂养这条狗,它肥不了。”也就是在这次著名的演说中,他还谴责了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行径。他对我国的义和团反帝运动是坚决支持的“我站在中国人民一边,欧洲盗贼长期以来野蛮地欺凌中国,我希望中国人把所有外国人都轰走,永远不许他们再回去。”

马克·吐温是一位勤奋的天才,他还写过许多优秀的政论文章和犀利的杂文,他曾被人称作“美国的伏尔泰。”“他的名声是永远不会磨灭的。”

1835年,当他降生的那天夜里,哈雷彗星曾经出现在天空。这彗星每隔76年复现一次。马克·吐温的愿望就是能够活到彗星回归的那一天。1910年,当他离开人间的那一夜,哈雷彗星又在天际闪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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