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首都伦敦素有雾都之称。每年的雾日可达80天左右,一到冬天,伦敦烟雾弥漫,一连几天散不开,整个城市都被白雾所笼罩。雾天给人们日常生活带来很大的不便,交通事故时有发生,有时甚至威胁到人们的生命。
1952年12月4日到8日,一场大雾笼罩在伦敦上空,一连5天不肯散去,伦敦市民有400多人因大雾窒息而死,从而造成了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惨重的“烟雾”事件。史称“雾都劫难”。
1952年12月3日,伦敦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从北海吹来的风将伦敦上空的云、烟吹得一干二净,中午时,气温达5.6℃,相对湿度约为70%。可是,到了4日,风向变了,风速越来越小,大西洋上空的一股暖流移到伦敦城的上空后便凝固了似的,裹足不前,在暖流的下面则是一股潮湿的寒流,层层浓雾向地面压去。到了中午,气温降至3.3℃。
12月5日,伦敦气象台的风速表测不出任何量度,即“无风”。实际上,当风速不超过每小时3公里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伦敦城内烟囱林立,从千家万户和工厂、火车、泰晤士河上轮船排出的煤的未燃尽物——煤气、煤烟和灰粒融入浓雾中,形成了名副其实的“烟雾”,空气中弥漫刺鼻的烟味,较大的烟尘颗粒落到了楼顶、街道上、轮船上以及人们的帽子上、衣服上;较小的烟尘颗粒几乎无孔不入,它们飘入房屋中,进入人们的喉咙里,钻入人们的肺中……夹带烟尘的雾气扑面袭来,下起了一场黑屑雨。
12月6日,昏黄的烟雾遮住了整个天空,伦敦的气温降至-2.2℃。为了御寒,人们不停地向壁炉中加煤,把炉火烧得更旺,更多的烟尘升入空中,空气污染得更加严重。伦敦城的能见度仅为几米,有的地方能见度仅在咫尺之内,所有飞机的飞行都取消了,火车只能缓缓地向前开,救护车和消防车必须有人在前面领路才敢动,人们只能摸索着在户外行走。在弥漫的烟雾中,死风状态依旧。
12月7日和8日,空气中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这是煤在燃烧后散发出的浓烈的烟和硫的气味,污浊的空气使年轻人感到头晕和不适,对于那些老年人和气喘病患者,无疑是雪上加霜。
据测定,当时,伦敦城烟尘浓度最多时达4.46毫克/立方米,是平时的10倍;二氧化硫最高浓度达百分之五点三四,是平时的6倍。
从烟雾罩住伦敦城那一天起,城中的死亡人数急剧上升。伦敦医院的工作人员发现,入院病人剧增;在烟雾最严重的一周时间左右,共有4703人死亡。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因大雾而诱发呼吸系统疾病,有成千上万的患者病情加重。从死者的年龄看,在这场灾难中,45岁以上的死者最多,其次是1岁以下的孩子,死亡人数分别是平时的3倍和2倍;从发病原因看,因支气管死亡人数最多,其次是冠心病、肺结核、肺炎、肺癌、流感以及其他呼吸道病患者,前者死亡人数比平时高9.4倍,其他疾病患者死亡人数也比平时多一倍或几倍。
伦敦市民并非唯一的受害者。大雾笼罩伦敦时,伦敦史密斯俱乐部传统牲口展正在进行,一头牛当场死亡,12头牛被迫宰杀(其中有10头牛的牛肉不能食用),160头牛患病需要治疗。伦敦动物园的许多动物也深受其害,其中许多猴子患上了肺病。
12月9日,从南方吹来的风为伦敦市民送来了洁净的空气,但昏黄的烟雾仍未散去。10日,一个强大的冷峰通过英格兰,强劲的西风将笼罩在伦敦城上空的烟雾刮得无影无踪,伦敦的825万市民重新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
灾难过去了,人们从噩梦中惊醒。英国政府在舆论的压力下,成立了专门委员会对死难者的情况进行调查,试图查明烟雾致人死亡的原因。这项工作直至1956年才宣告结束。原来,煤烟粉尘中含有三氧化二铁,它能使空气中的二氧化硫生成硫酸泡沫附在烟尘上或聚在雾点上。当硫酸泡沫随空气进入人的呼吸系统后,人的呼吸系统受到损伤,就会感到胸闷,并伴有喉痛、呕吐等病症,使冠心病、肺炎、流感、肺癌的发病率和死亡率成倍增加。
科学家们说,烟尘与二氧化硫的危害不仅仅限于人类和其它动物,它们造成的环境污染还会使世界经济蒙受巨大损失。以英国为例,英国政府在1952年伦敦大雾事件后对全国器物腐蚀状况作了一次全调查,结论是,每年因“烟雾”造成的损失达8亿美元;英国的铁轨有1/3是因大气污染而损坏的。
1956年,英国议会通过了空气净化法案,对排烟量严加控制。该法案还极力鼓励企业和家庭放弃使用煤作燃料,而改用石油、天然气等低硫燃料。自从实施该法案后,伦敦城的空气能见度大幅度提高,大雾的频率显著减低,轻雾的情况也日益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