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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妈见我沉默,更急了,两只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一眨不眨逼视着我。

“呃,他是长沙某大学的美术教师,中国美院毕业,研究生学历,有套够两个人住的小房子,每个月工资免强够两个人吃喝,祖籍四川,上有一兄一姐,均已成家,父母健在……”我最终决定做个乖女儿,彻底向老妈坦白,念经一样背起了木木的简历。

“嗯嗯,教师好,这职业不错,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应该是个好人。总得来说,只要比你强就行,就怕你找个无赖混混,这下你老妈我放心了。小伙子人长的还不赖,就是那个脸色太苍白,身子太瘦,大概是先天性营养不良,你以后得帮他改善改善伙食才是……”老妈绽出笑容。

“什么营养不良啊,那是苗条,书卷气,懂不?现在流行这种瘦骨伶丁的造型,好多胖男人都在急着减肥呢,这种骨感美要是被破坏了,会遭天遣的!”我极力争辩,谁叫我喜欢瘦削的男人呢。

“总之不好,一个大男人的皮肤搞的这么白,就象涂了几斤面粉似的,又瘦的象根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上了年纪不生病才怪,得赶紧想办法补……”老妈喋喋不休,明显是在心疼木木嘛。

唉,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这话一点不假,才一会的功夫,老妈就想为了那臭男人,摧残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女儿,天理何在啊!

哼哼,我偏不给他改善伙食,这样又白又苗条的男人,多个性,至少我喜欢,要是补成肥头大耳的猪头男,别说不好看,还浪费布做衣服,我们要提倡节约嘛!

我哼哼哧哧背过身窃笑。

“你别不当回事,我看他那样子八成就是有病,现在不注意给他调养,到时候病垮了,有你受的。你舅舅以前也是瘦的象干鸡腿,结果后来真查出有病,花了多少钱才治好……”老妈见我把她话当耳边风,再次喋喋不休说起来。

“老妈,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大喜日耶,你能不能别这么咒他啊,都说了他身体好着呢,瘦有什么关系,非要整得跟大胖子似的,丑死了!”我怕了老妈的念经,赶紧制止她。

“哟,瞧我这乌鸦嘴,好,不说这个,就当他身体好吧,你初为人妻,该学的还多着呢,唉,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嫁了,还有很多规矩我还没来的及教你,真担心你以后怎么过日子!”老妈一脸的担忧。

“妈,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慢慢去适应的,好在木木是一个人在长沙,暂时不用去面对他的家人,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做到最好!”我的眼角不禁湿了。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了,它在我拿过结婚证的那一刻就变成了“娘家”,从此以后,它只是我偶而走走亲戚的地方,不再是每天必回的小窝。

我的内心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伤感与失落,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你也别难过,离的这么近,还可以经常回来住的,妈妈随时欢迎你回来,你的房间都会给你留着!”老妈见我满脸郁色,抚着我的肩安慰。

“谢谢老妈,我到客厅去了,一会儿进来帮你炒菜!”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走进客厅,看到死耗子正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接受政治审查,老爸则坐在他旁边,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他,象审犯人一样查他的祖宗十八代。

“老爸,人家第一次上门来嘛,你能不能少问几个问题,这样也不是待客之道啊,人家可是特等良民,从未有过不良前科,你老不用查的这么严吧?公安局盘问罪犯还没你老这么严厉呢。”我走过去打断老爸的问话。

“你这妹子,真是不懂事,才嫁出去一天,心就全倒到老公那边去了,女大不中留啊……”老爸笑着,看的出他对死耗子很满意。

死耗子用感激的目光望了我一眼,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跑到厨房帮老妈做饭去了。

晚餐是我和妈妈一起做的,大部分都是川菜,很丰盛。

死耗子不再拘谨,似乎和老爸很聊的来,爷俩边聊边开心的笑着,天南地北一顿胡吹,逗得我不住发笑。想不到这臭男人还懂得讨老人家欢心,我还在担心他过不了老爸那一关呢!

老妈就更不用说了,时不时瞥死耗子一眼,脸上喜滋滋的,就象捡了个大宝贝一样,这不存心让这只死耗子臭美嘛,至少也要装点冷脸吓吓他才对,否则他娶老婆也太容易了,掉我的价啊。

不过,说归说,其实我还是很高兴能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的,一种说不清的幸福感迅速涌遍了全身……

席间,老爸喝的满脸红光,不住给木木说,我俩结婚太忽然,以至于来不及给我准备嫁妆,觉的很内疚。老妈甚至揩起泪来,说看到我结婚这么冷清,心里很难过。

“哎呀,你们二老内疚什么啊,我觉的这样挺好的,最讨厌搞什么婚礼了,麻烦,折磨人嘛。我喜欢这样,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多省事啊,不用去应酬那么多人,乐得自在。嘻嘻,你们就不用难过了,我自己觉的开心就行,别的又有什么重要呢?!”我嘻笑着安慰爸妈。

“唉,话虽这么说,可你就这样嫁出去,我们心里还是不好受!”老爸叹气。

死耗子见二老伤感,赶紧乖巧的站起身,拿起面前的酒杯道:“爸,妈,我敬你们二老一杯,谢谢你们肯接受我,请相信,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珞珞的!”

老爸老妈破涕为笑,也举起了面前的杯子。

“木木,珞珞从小倍受宠护,养成了一些坏脾气,什么事都不懂,你要多担待点,别和她一般计较……”老爸望着死耗子,语重心长交待。

死耗子不住点头,一迭连声答应着。

老爸老妈又叮嘱了我们很多话,从没这样认真听爸妈说过话,想着从此以后就得离开这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家,我的心里郁郁的,鼻子也有点酸了。

“唉,女儿大了,终究是要飞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老爸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能互相珍惜,幸福快乐的生活,老爸也就放心了!”老爸喝了一大口酒,长叹着,语声充满了惆怅。

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一滴滴打在饭桌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吃完晚餐,帮妈妈收拾桌子洗刷完碗筷,我进到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和死耗子一起回他的家。

老爸老妈恋恋不舍望着我,想让我们住一晚再走。

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也知道他们不忍心看到我这么寒酸的嫁出去,可我已经是人家的媳妇了,不得不为丈夫考虑。思虑再三,还是狠心拒绝了爸妈的挽留,在二老的泪眼中,走出了家门。

走到楼梯拐角处,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老妈正靠在老爸身上哭泣,老爸边揩泪边拍着老妈的肩安慰。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死耗子轻轻揽过我的腰,拥着我朝楼下走,我看到好多粉红的鲜花在眼前飞舞,那是幸福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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