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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斗退政敌自掌权

广州起义失败后,全国各地出现了反苏、反共、反人民的白色恐怖。桂系派兵搜查了汉口苏联领事馆,大捕共产党人,武汉大学也被搜查,前财政厅长詹大悲、教育厅长李汉俊被枪决。各地苏联领事纷纷下旗回国,工人罢工和民众集合游行均被禁止。

国民党右派和桂系利用广州起义,向汪精卫集团发起攻击,称此为“汪派与中共合演的双簧戏法”。吴稚晖等借题发挥,一口咬定汪精卫就是共产党,监委邓泽如提出拿办汪精卫集团的主张。汪精卫见势不妙,即避往医院,拒不见客,白崇禧亲往法租界联系,部署捕杀汪精卫等,顾孟余、陈公博、甘乃光、王法勤、王乐平、潘云超、陈树人等的住处受到搜查,各省在右派主持下的国民党省党部,也涌现出一片反汪和讨伐张、黄的声浪。

汪精卫集团势孤力薄,处境非常尴尬,不惜用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耳光,用广州分会的名义免去张发奎、陈公博、黄琪翔、朱晖日职务,改任缪培南为第四军军长。汪精卫自知站脚不住,离沪赴法。黄琪翔也引咎下台,离粤赴法。

张发奎致电蒋介石,表示拥蒋,愿以党员资格补过。李济深和桂系的目的是夺取广东地盘。在西江的黄绍竑、东江的陈铭枢、陈济棠两路进兵广州。这样一来,北伐军中两支声名赫赫的劲旅——“铁军”和“钢军”,在五华、岐岭等地杀得天昏地暗,双方伤亡均在万人以上。桂军虽胜,元气大损。张部被击败后,退入江西,被蒋派人收容,真可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陈公博、张发奎不得不离开广州。桂军重回广州,李福林解职赴沪。黄绍竑到广州后,仍用代理分会主席及代理第八路军总指挥名义,下令通缉汪精卫、陈公博等。

桂系想抬出胡汉民出山,与蒋抗衡,南京一时拥胡之声大起。蒋便庇护汪精卫集团,扩张自己的力量。关于处分粤委一案,决定接受中央监委会意见,汪精卫、陈公博、顾孟余、甘乃光4委员停止出席四中全会,留待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决定处分;陈树人、王法勤、王乐平、潘云超等委员照常行使职权。蒋介石偏袒粤委,引起胡汉民、孙科、伍朝枢等与蒋介石之间的极大矛盾。胡乃一偏狭之人,一方面对蒋袒汪不满,一方面也不愿为桂系所用出面抗蒋。故以“出国考察”为名,与孙科、伍朝枢等一起去了土耳其。西山派元老许崇清、张继、谢持、居正等也发表了对蒋愤愤不满的宣言后,相偕去了日本,转赴欧洲游历。

蒋介石的两个政敌汪精卫和胡汉民相继退出政坛,李宗仁不便再独自与蒋对着干。四中全会要在南京召开,在宁的驻军是亲桂的周凤歧部。李、白料想蒋介石等未必敢贸然入宁。不料,蒋早有胜算,命贺耀祖部开回南京,把驻南京的桂军全部赶往汉口。

12月3日,四中全会预备会议在上海召开。李宗仁等便在会上提出弹劾汪精卫、顾孟余、陈公博案,指控他们对广州事变有主使嫌疑。汪精卫等则指责桂系把持特委会,蒋介石恐趋于决裂,发出洋洋长篇“致各委员书”。汪派为保存自己,急不可耐地抢先抛出《请蒋复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案》。在预备会期间,蒋、李、汪施展三角斗法。但李宗仁力不能逮,《请蒋复职案》获得正式通过,并决定取消特委会和军事常委会。但蒋介石又同意李宗仁等《关于处分汪等九委员提案》,并同意四中全会将在宁召开。

蒋介石随即由沪抵宁。并于1928年1月9日发出复职通电,谓“自8月退职后,纠纷益盛,不容计私人得失,继续旧职”;全体将士要“勿口诵心违,弃党携式。”李宗仁心纵不悦,也不愿徒招反感,做于事无补的笨事。而白崇禧仍不甘休,与程潜一起在武汉发出通电,以反对粤委员出席会议为名,抵制四中全会召开。李宗仁以“调和”姿态,致电武汉的白崇禧、程潜:“如大众赞成粤委员参加,彼不反对,于蒋绝对服从。”李、白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办法息事宁人。

汪精卫曾在上海同蒋介石、李宗仁晤谈时,提出4月15日举行二届四中全会,会议地点定在南京,然其悄然离沪去汉,虽然蒋氏等一再恳催,终无下文。而蒋氏则决计单独行动,在4月14日召集留沪的中央执、监委赴南京。因武汉方面中央执监委不去,蒋氏遂将四中全会改为“谈话会”。时参加会议有张人杰、吴稚晖、李石曾、蔡元培、丁惟汾等。会上提出了:(一)、以南京为国都;(二)、取消不合法之中央党部;(三)、取消汉口伪政府;(四)、取消跨党分子党籍等八项方针。17日,蒋氏主持召开的中政会议决定,加派萧佛成、蔡元培、李石曾、邓泽如、何应钦、白崇禧、陈可钰、陈铭枢、贺耀祖9人为政治会议委员,推选胡汉民为中央政治会议主席。蒋介石兼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主席和军事委员会主席,谭延闿任国民政府主席。党权军权重新落入蒋介石手中。

胡汉民于1925年因涉嫌廖仲恺刺杀案、被蒋汪驱逐到苏俄。1926年4月回国后,一直住在上海,然其反共之心不死,争夺国民党领袖欲望尤烈。蒋氏组府正需要人,汪氏既然与己公开决裂,自然要利用胡之威望了。胡也乐得出山,蒋胡一拍即合。

18日,南京国民政府在丁家桥原江苏省议会会址举行了成立大会,开始办公。

该日,南京国民政府举行定都庆典,时蒋介石、吴稚晖、张人杰、胡汉民、柏文蔚、蒋作宾、蔡元培等人出席了典礼。蔡元培代表国民党中央党部授印,胡汉民代表国民政府接印。蒋氏于会上发表演说道:“自从总理仙逝之后,中国共产党差不多没有一天不是想消灭我们国民党,想破坏国民革命,想捣乱国民革命军,想推倒我们国民政府,要把他们的共产党来代替我们国民党,想把他们共产党的劳动政府来代替我们国民党政府。老实说,在共产党的心目中,早已没有我们国民党和我们国民党的党员了,早把我们国民党当作是他们共产党的一个附属品了。看我们的党员,像看待小孩一样,随他笑骂,随他欺骗,使得我们国民党一天不安稳,自相残杀。他们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里来,好比小说里所讲的孙悟空钻入人的肚子里打筋斗,使得他五脏起了分化作用,肚子痛得不得了。所以,我们国民党的同志,实在不能容忍了,再不能让共产党用阴谋、盗窃、挑拨等下流行为来消灭我们国民党,来破坏我们国民事业。所以我们中央监察委员会全体会议,就毅然决然地将共产党种种阴谋、卖党卖国的证据,统统向中央执行委员会及全国同志揭发出来,要中央执行委员会赶紧共同一致的起来驱逐共产党,使我们来重新组织一个纯粹三民主义的国民党。”蒋介石讲到此,挥拳痛骂道,“现在汉口有一班叛党的党员,勾结共产党,情愿受鲍罗廷的支配,假冒我们国民党的招牌,来骗一般的民众,来破坏国民革命,想把我们国民党的党权政权统统抓在他们手里!现在,我们的生命已经操在共产党手里,共产党的斧头镰刀已经架在我们头上了。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不用决绝手段把他赶走,还想用什么和平法子来解决,那不啻是我们自杀!要晓得共产党是非打不走的,非我们去消灭他,他就要来消灭我们;非我们去杀他,他就要来杀我们!”

同日,蒋氏发出《上国民政府电》内称:

“……今幸全体监察委员会,举发叛徒阴谋,清源正本;中央政治会议,继续写总理遗志,奠都南京……”

同日,南京国民政府发表了《建都南京宣言》。向国民揭示革命方略。同日,国民政府又发表了《告国民革命军全体将士文》内称:

“国民政府此次接受中央政治会议决议,定都南京,目的在恢复党权政权,于三民主义之下,自由施行职权,以实现总理之遗训。总理在世之日,所焦心苦虑者,为如何建设自由独立之中华民国,更进而实现世界各民族之平等自由,国内各阶级之平等自由。因军阀专恣于内,帝国主义凌逼于外,甚至勾结一气,以摧遏三民主义之进行,乃不得不先定扫除一切建设障碍之大计,毅然以出师北伐为建国之先着。不幸出师未捷,贲志以终,遗训昭昭,以此重大责任,付诸手造之中国国民党,付诸平生所依之蒋中正同志。总理既逝,本党秉承遗志,出师北伐……转战七省,遂定江汉,四十年来,本党军事成绩之伟大,盖无过于今日者,虽然苟无认识主义,效命党国之全体将士,则蒋同志亦一手一足之力耳,深切言之,此种伟大之成绩,实由于全体武装同志之一心一德,更深切言之,实为主义的成功,军纪的成功。武昌之役,南昌之役,以及肃清东南诸役,吾武装同志之为党国牺牲者,不知凡几,天上英魂,地下碧血,所望为生者之奋斗,最后之成功,故吾侪未死之余生,实负党国之重托,昔程婴生而公孙仵臼死,死者为其而,而生者为其难,国民革命之孤儿,今实保抱于武装生存之同志,故吾人对于武装之同志,既备具尊敬,而又加勉于将来也。”

继之,举行阅兵典礼,胡汉民发表就职演说,其和国民革命军将士呼吁“一切拥护蒋总司令,以巩固革命阵营,打倒反革命势力。”

蒋氏于阅兵后亦发表演说,其道:

“今天虽是国民政府成立的一个纪念日,也可以说是我们国民党恢复党权中兴的一个纪念日,并且可以说是我们中华民族开始独立、自由、平等的一个纪念日。”

蒋氏提高嗓门道:

“各位将士要明白,现在我们革命的环境,是很恶劣的,是很危险的。我们南京位处在上海、汉口之间,上海是各帝国主义者的根据地,时用强横手段压迫我们;汉口现在被共产党占据,勾结了赤色帝国主义者,来搞乱我们的后方。所以我们现在正处在赤、白帝国主义者夹攻之下,而奉、鲁军阀又时时向我们进攻。所以,我们要向这种恶劣的环境冲出一条血路!”

时蒋介石、胡汉民、张人杰、伍朝枢、古应芬等12人被推选为国民政府常务委员。胡汉民为政府主席,蒋介石为军队总司令。吴稚晖为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钮永建为国民政府秘书长。并请汪精卫、谭延闿来南京行使职权。

南京国民政府发布的第一号命令就是“清党”,明令通缉的第一人即鲍罗廷,另有陈独秀、林祖涵、毛泽东、周恩来、郭沫若、吴玉章、刘少奇、徐特立、邓演达等达197人。至此,宁汉正式分裂,处于对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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