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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八百壮士立战功

在上海保卫战中,陆军将士奋勇杀敌,视死如归,英雄辈出。坚守苏州河北岸四行仓库以谢晋元副团长为首的八百壮士,是一个英雄的集体,在四周全被日军占领,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不退让,不投降,激战四昼夜,打退了日寇使用飞机、大炮、战车进行的多次进攻,歼灭了众多敌人。为祖国立下了赫赫城功。

1937年10月26日,大场镇失陷,江湾、闸北地区的守军陷于日军两翼的进攻,第三占区司令部令第八十八师撤至苏州河以南地区,留下一团兵力于闸北地区牵制敌军。师部召集团以上军官商议,问谁愿挑起这副重担。这时,第五二四团副团长谢晋元说:“我愿留下。”于是委任谢晋元为团长。以该团第一营为骨干,组成加强营,仍用团番号。全团共有410人,1个机枪连,3个步兵连,1个迫击炮排,对外号称“八百”人。当晚12时左右,该团奉命转移到四行仓库防守,谢晋元对大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是中国人,要有中国人的骨气。现在我们四面被日军包围,这仓库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也可能是我们的坟墓,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就要同敌人拼到底!”

四行仓库是大陆、金城、盐业、中国四银行联营的仓库,全长120米,宽15米,约有6层楼高,紧依苏州河而立,与公共租界仅一河之隔。谢团长率四位连长,一位排长查看了仓库,指挥将所有门窗用麻袋装土堵上,但留有射击孔。待全楼火力、兵员配备就绪已是次日黎明。早晨5时许,成群结队的日军蜂拥而来,当接近四行仓库时,团长一声令下,全楼火力一齐射击,打倒了二百余敌人,顿挫其锋,大大鼓舞了战士们的杀敌士气。

接着,敌人又组织了几倍于我的兵力,发起第二次进攻,大楼东南角被敌火力封锁,西北方向被重兵包围,形势紧迫,但谢团长胸有成竹,当即下令停止射击,节省子弹,等日军攻到大墙脚,用集束手榴弹消灭他们。激战到12时,敌人死伤惨重,尸体累累,再次粉碎了日军的进攻。下午1时,日军在大楼西北角纵火,将附近房屋烧着,并发动第三次进攻。霎时,浓烟滚滚,好像整幢大楼都在燃烧。全团士兵在谢团长指挥下,一面阻击敌人,一面打开仓库内的水龙头灭火。战斗到下午5时,大火被扑灭,日军也停止了进攻,拖着几十具死尸沮丧而回。

10月28日上午8时,日军发动第四次进攻,又被战士们的集束手榴弹打退了。中午,谢团长巡视全楼,他拍着士兵们的肩膀问:“你们饿不饿?”战士们说,我们就是打五天也不饿。谢团长说:“你们真是中国的好男儿。”下午5时左右,敌人又发动第五次进攻,同样遭到失败。但战士们奋战了两日,粒米未沾,上海救亡团体同万国商团谈判,通过租界守军帮忙,把食品装在布袋里,用绳子抛到大楼墙脚边,战士们在大楼底层打个洞抢运食品,为此阵亡三人,但全体官兵深受鼓舞。

两名日军士兵偷爬仓库大楼。谢晋元眼疾手快,突然一个箭步跃上去,一手卡死其中一人,然后回身一拳,将另一个日军打落在地。

10月29日,日军狂妄地宣称:“苏州河以北地区全部占领,敌人消灭净尽。”然而就在当天,谢晋元他们又在苏州河北的四行仓库粉碎了日军的第六次进攻。就在这天晚上,有一位名叫杨慧敏的女童子军,冒着枪林弹雨,冲进日寇包围圈,将一面国旗送到“八百壮士”阵地上,当时四行仓库所在地的闸北地区,已全被日军占领,到处悬挂着血腥的太阳旗,战火中的上海军民,当看到中国国旗飘扬在最高处的四行仓库的屋顶时,都激动得流下热泪,大大鼓舞了上海军民的战斗士气。谢团长对战士说:“兄弟们!我们要和国旗共存亡,誓死不投降,狠狠消灭敌人!”

翌日黎明,当日军发现四行仓库楼顶上飘扬着这面国旗时,首先用机枪向国旗猛烈扫射,接着又组织了第七次进攻。天亮了,在楼顶警戒的士兵发现苏州河边的敌人在新垃圾桥北端的敌人打旗语,接着看到二三十个日本官兵向四行仓库前进。这时,守在六楼窗口的一等兵石先达,看到那些日本鬼子旁若无人地接近仓库,步枪打不到他们,他手里也没有机枪,更来不及报告上级,鬼子一步又一步逼近了,不能迟疑,心想用一个人的生命去消灭二三十个敌人,不让敌人靠近仓库,是值得的。他怀着满腔仇恨,取出挂在身上的四颗手榴弹,把盖子扭开,左手把手榴弹抱在胸前,右手拉着绳环,等到二三十个鬼子接近楼下窗口时,他从楼上的窗口纵身一跳,正好落在那二三十个日本鬼子当中,右手把绳环一拉,“轰轰!”四颗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开了,升起一阵又一阵的浓烟。石先达这位舍身杀敌的英雄炸得血肉横飞,那二三十个日本鬼子的尸体也没有一个完整的。石先达完成了报国的忠诚心愿,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守卫在各窗口的官兵被石先达的英雄行为震惊了,个个热血沸腾,枪口对着后续的敌人。先达壮烈的牺牲就是命令。机枪、手榴弹一齐向敌人袭来,战斗持续到下午二时,敌人第七次进攻又被打退了。

在连续四天的血战中,谢晋元率领数百孤军顽强抗击日军的进攻,打死日军百余名,取得了可观的战果。自己亦付出十余人牺牲、三十多人受伤的代价。在杀敌报国的日子里,谢晋元曾作诗自励:

勇敢杀敌八百兵,

抗敌豪情以诗鸣;

谁怜爱国千行泪,

说到倭奴气不平。

谢晋元率领孤军抗战的消息,迅速传遍了祖国各地,受到广泛的支持和敬仰。上海各界群众,连日箪食壶浆,但苦于交通阻绝,无法送入。国际舆论对此爱国壮举,也表示同情和赞许。上海公共租界当局同时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害怕战争危及租界安全,表示愿意帮助他们安全撤退,谢晋元和他的部下决心以死报国,他们的回答是:“身可死,枪不可离。未奉命令,虽死不退。”

租界当局见此情形,转而电请国民政府命令谢晋元撤退。30日,八十八师参谋长张柏亭用电话将蒋介石的撤退命令转达四行仓库。次日凌晨,日军开始用三寸口径的平射炮轰击仓库大楼,并派飞机进行轰炸。谢晋元率全体官兵挥泪撤退。在三挺机枪的掩护下,将士们敏捷地冲出大楼,由新垃圾桥退入租界。谢晋元自己最后一个离开仓库阵地。

谢晋元率领在四行仓库的壮举震撼了全国人心,国民政府为表扬他的忠勇功勋,特授予青天白日勋章,又电命升其为中校团长。上海人民更是敬仰他,夹道欢迎他率部进入租界。“抗日英雄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口号声此起彼伏。官兵们虽连日苦战,但个个精神饱满,迈着雄健的步伐,经跑马厅来到了胶州路兵房,在这里开始了长时间的孤军营生活。

谢晋元原想退入租界后,即可由沪西方向归队,继续与日军作战。不料租界当局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剥夺了他们的自由,才知已陷入黑暗的深渊。孤军营占地数十亩,地面坑坑洼洼,垃圾满地,住房十分简陋。营地四周高架铁网,由白俄士兵担任岗哨。谢晋元和他的部下只能在铁丝网内活动,实际上,这是一个俘虏营。

谢晋元绝不怕战场上的炮火硝烟,但是,漫长的孤营生活将是对他更加严峻的考验。真金不怕火炼。他意志坚韧,在逆境中更显英雄本色。他把孤营生活当成另一种形式的战斗,要通过自己的言行,“使友邦从我们身上看出中国军人之气概,从此认识中国的真精神。”来到孤营的第二天,他就接见了中外记者,表示“我们与倭寇誓不两立,我们存在一天,决与倭寇拼命到底。”

在艰难的孤营生活中,谢晋元严于律己。事事处处为部下作楷模。因为行动失去了自由,他便刻苦自励,手不释卷地学习,自研英、法等国文字。虽身离战场,但他仍然关切着抗战形势的发展,曾经终日绝食,用以激扬上海人民的抗战情绪。对于未来,他充满希望,坚持每天锻炼身体,养精蓄锐,以待光明来临。

谢晋元督率部下,在孤营内励精图治。他亲自订教育、体育、生产各项计划,自办孤军伙食,开办肥皂、线袜生产工场,他治军尚严,领着士兵一如往日,经常习武上操,生活得井井有条。为激发官兵的爱国热情,坚持每天都举行精神升旗典礼。他带头西向敬礼,礼毕肃立唱国歌,表现了他对中华民族的无限忠诚。

战斗结束后,许多中外记者来四行仓库采访,报上登出“八百壮士”坚持抗战的消息。英雄们的事迹受到国内外的关注和尊重。当时有人编了一首《八百壮士之歌》,隔海高歌,战士们同声合唱。歌词是: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

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

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面都是炮火,四面都是豺狼,

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炮火中飘扬!飘扬!

八百壮士一条心,十万强敌不敢挡,

我们行动合力,我们志气豪壮。

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

快快赶上那战场,

拿八百壮士做榜样,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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