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其实没多少新意,尚昱晨的父亲尚俊和刘正一起创业,公司里有个出社会不久的员工叫张温虹,模样十分清秀,做事稳稳当当,在一群大男人中十分受照顾。
刘正喜欢张温虹,张温虹爱慕为人处事更圆滑的尚俊,尚俊已经成家,不过妻子和儿子不在身边,公司只刘正知道,他对张温虹只当小妹妹和员工,丝毫未意识到她对他有了非分的想法。
刘正几次想对张温虹道实情,最终不忍一拖再拖。于是转去提醒尚俊,尚俊听了几次明白后也就刻意避开张温虹,尽量不与她接触。
偏偏张温虹因为尚俊的若即若离茶不思饭不想,刘正看着干着急,决定终于要说,却不想终究晚了一步。
一次庆功,尚俊喝多,张温虹执意要送他回住的地方,尚俊喝的实在多,误以为回到家,将张温虹当成自己的妻子。
张温虹以为尚俊对她有情,心甘情愿为他献了身。
第二天刘正来找尚俊,当看到房间里的尚俊和张温虹脑子里嗡的炸了锅。不由分说对着还在睡的尚俊挥了拳。
两个当事人终于醒来后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张温虹红着眼睛落泪,心里却并不后悔,只是懊恼晚认识了尚俊。尚俊恨的直揪头发,刘正早提醒过他,是他太疏忽大意了。他爱自己的太太儿子,不可能会为一个张温虹毁了自己的家庭。当下决定,要给张温虹一笔钱,离开公司。
张温虹流着眼泪拒绝,她是真心爱着尚俊。
一直安静的刘正看着喜欢的姑娘如此低声下气,一气之下怒发为红颜,拉着张温虹离开了。
第二天,刘正就带着律师到公司要和尚俊拆股。
尚俊理亏,自愿三七分。
于是刘正带着分到的七成股和张温虹离开了。
尚俊以为时过境迁,开始重新规划公司发展,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那次之后,他也将老婆儿子接到了身边,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着。
谁知,半年之后张温虹挺着大肚出现在他面前。
一看见尚俊,张温虹就哭着求他不要离开她,她怀了他的孩子。
尚俊犹如当头一棒,一直忧心忡忡的担心终究还是来了。自知理亏,可他对这个女孩的确没有任何好感,看她情绪激动只能好言安慰她的情绪。
接到消息赶来的刘正一脸无奈,告诉尚俊他们已经结婚,只是张温虹神经衰弱,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一直在治疗。
尚俊非常内疚,又担心张温虹这样时不时的出现迟早会让他的家庭触礁,决定将公司迁走。临走又牵线搭桥将一些客户留给了刘正,一来是弥补,二来他也不希望张温虹肚子里的孩子生活不好。
刘正和张温虹结婚,他以为自己的耐心终能感动张温虹,悉心照顾她,爱护她的孩子。谁让他爱惨了这个女人,无论她是否正常,亦不在乎她心里装的始终另有他人。
直到,张温虹怀了他的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张温虹疼爱这个女儿胜过一切,这是她和尚俊的孩子,她要好好爱她,像爱她的父亲一样!
刘正惊喜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期盼已久的宝贝,他脑中想了千万种要疼爱她的方式。
可是,张温虹不要这个孩子。自从知道自己再次怀孕,她像失了疯的人,刘正不允许她打胎,她就不停爬楼梯、跑步、跳绳、泡冷水澡、吃冰淇淋、吃麻辣火锅,就是为了拿掉这个孩子。她只要她和尚俊的女儿,她不要其他孩子。
刘正得知张温虹的想法闷闷抽了一晚烟,惊讶的发现他爱张温虹胜过了爱他未知的孩子。
为了制止张温虹继续虐待自己和胎儿,他和她达成协议,平安的生下孩子,他会将它送出国抚养,不会让它出现在她眼前。
张温虹并非不知好歹,她知刘正对她好,默许了他的提议。
怀胎六个月的时候,张温虹为护住玩闹的女儿,用力过猛肚子撞向旁边的茶几造成早产。婴儿先天发育不全,在保温箱里呆了半年后被刘正送去澳洲医院治疗心脏病。外界,从来未知刘家还有第二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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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缘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听完了上一辈人的故事。
她从还是胚胎开始就已经生命力顽强了,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都没能让她死掉,她的坚持实在可怕!
“姐姐,见过自己的爸爸吗?”
尚昱晨摇头,“没有。小缘拒绝见他。”
“为什么?”
“她说如果尚俊当时有足够的担当,哪怕拖着张温虹去医院流产,她和你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她无法原谅他的不作为。”
“他……知道姐姐已经……”
“知道。”尚昱晨苦笑,“我母亲终于知道他们的荒唐事后没办法原谅他,可他不愿意离婚,只同意净身出户离开国内,我母亲什么时候原谅他,他就什么时候回国。小缘找到我后,我当面质问过他。只是小缘不见他,他只能远远注视她,她车祸的时候他就在手术室外。”
“昱晨哥,伯父是真的爱着伯母。”这个故事,唯一正常令人安慰的是尚俊始终爱着自己的妻子,愿意为她放弃所有。
尚昱晨不置可否。只是,有心病的他的母亲宁愿接受孤独的生活也无法面对曾经背叛她的丈夫。或者,她在意的是他们还曾有过孩子。
“伯母,知道姐姐吗?”
“她们见过面,小惜不停的对母亲道歉,母亲虽恨极父亲,却并未迁怒小惜。这些年,我与你们姐妹的事母亲一直默许,只是对父亲又更加憎恶了,更甚明令禁止与刘正的公司有任何业务往来。”
依缘心生感激,感激昱晨的母亲,感激她对姐姐的善良和对她们的宽恕。
冷煦视线落在窗外,怔怔的沉思。
“昱晨哥,姐姐宁愿从未来过这世上,我却庆幸您的父亲没拒绝姐姐的降生,让我拥有姐姐十几年。”
“我先走了。”沉默着的冷煦突然站起,匆匆打完招呼离开。
依缘望着冷煦,“如果,姐夫能幸福着,姐姐会开心的吧!”
离开茶室,依缘想去夏语溪的画室看看,她记得姐姐还在时送去过几幅画。
尚昱晨开车送她去,进门前遇见正送客出门的夏语溪,看见她夏语溪说:“这么巧,你送来的画展出,进来看看吧!”
依缘盯着墙上的油画,“昱晨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幅画有点怪怪的?”
“是不是看着不舒服?”
依缘点头。三幅画都是风景画,但是:“姐姐不会画这么简单的风景,昱晨哥,这不是姐姐的风格。”
“确实不像。”
夏语溪前来招呼他们,“觉得怎么样?我已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询价的人络绎不绝,一直等不到你们亲自来看所以一直保留。依缘,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天赋。”
“不是我。”依缘笑着说:“是姐姐的画。她很聪明,想要做什么一定能做好。她想要把世界的风景搬到我面前,于是去学了作画。”
“那这……”
“语溪,当时给你画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夏语溪回忆了下,说:“你说只有挥别过去才能更好的开始明天的生活。对,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还奇怪为什么你会拿着这些画说这样一番话。”
依缘回身与尚昱晨对望,“叫姐夫一起来吗?”
“我给他打电话。”
冷煦接了电话后赶来,画已被依缘搬进夏语溪的独立办公室。
盯着地上的画,冷煦问依缘:“怎么了?”
“姐夫,你见过姐姐的画吗?”
冷煦收回视线,“我从不知道小惜会画画。”
依缘手里拿着美工刀,蹲在画前仰望冷煦,“姐姐作画的水平不仅仅如此,姐夫。”
说完,依缘把画框卸掉,沿着画边小心翼翼的裁,当画中画显露一个角落,依缘笑着落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画这么简单的画。”
当三幅画中画呈现,依缘已经跪在地上抱着单念惜的自画像,笑着的姐姐,她又能见到了。
三张画,顺序从容笑着的,一副挥手笑别的,最后是她独自离开的背影,遍布青草的绿地,她被风微微吹起的裙摆,和煦的日光洒满的画里,她在告诉他们她的世界。
夏语溪震惊的望着那个挥手告别的女子,让冷煦念念不忘的女子,忽然间觉得,她是不是应该考虑不再执着,成全他们旁若无人的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