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一角,姬青看着这一幕,目中闪过几分异色,走出了院子。
夜色起,明月升,皎皎月光从天而降,似给世间万物铺上一层白霜,晚风带寒,更添冷寂。
不知过了多久,段奕缓缓坐下,面色平静,但心中却是心灰意冷。
在之前,段奕从不觉得王幕婷有多么重要,最多就是年轻时代,有些朦胧好感的一个好友罢了。他不是不知道王幕婷对他心存好感。
实际上,段奕当年无心修炼,一心回归俗世,的确想过,会娶她为妻,生儿育女,过完这一生,如果当年段天尺三人没有被杀的话。
但段奕最终还是踏上了修炼之途。
王幕婷仍是一介凡人,而段奕已在修炼之路上越走越远了,若非林佳一的出现,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段奕相信王幕婷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嫁人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平淡过日。
而就算答应过林佳一,会来看望王幕婷,在段奕心中,这也并非什么紧急之事,若非魔人攻城,段奕也不会提前来。
但当王幕婷真正离开的那一刻,在失去她的那一瞬间,段奕心中升起一种巨大的失落和悔恨。
他知道,王幕婷生命的最后一刻,宁愿肉身消散,不得入土为安,也要变回年轻时期的样子,并不是因为她走的时候,不想那么难看,更多的,恐怕还是想在临走前,让段奕记住她最后最美丽的时刻。
要知道,不能入土为安,乃是人世间的大禁忌,意味着死者不得其所,死无藏身之地。
也正因此,段奕情绪才会有如此大波动。
这股失落与悔恨之情是如此强大,足以动摇段奕的内心,留下心魔破绽。
但段奕并没有强行压下这种情绪,反而细细感悟,由任心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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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道遁光自漠阳城中飞出,向远方破空飞去。
数日后,在飞舟之上,段奕负手站在飞舟一侧,看着下方飞驰而过的景象,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一侧,姬青低眉顺首,看起来恬然安静,只是目光时不时在段奕的胖脸上扫过,心中有些怪异之感。
离开漠阳城至今,已有七八日之久了,这些天段奕一直伫立在飞舟一侧,不言不语,似是在想着什么,但脸上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所想。
姬青不禁有些担心了,看起来王幕婷的死,对段奕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否则的话,此人现在说不定还揽着自己,躺在椅子上动手动脚了。
要是这种情况,出现在姬青刚刚依附段奕的时候,肯定是十分欢喜,因为她那时表面看起来服从段奕,但心中还是存着待修为强大之后,反抗段奕的念头。
但现在却又不同了,在见过段奕显化元神的实力后,她反抗段奕的念头便熄灭了不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段奕非但没有对施加暴虐变态之举,也没有强迫她,做出什么不想做的事,还时不时指点她修炼灵逆经,以及修为上的问题,让她大觉受益,除了时不时占她便宜,姬青觉得一直依附在段奕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此见到段奕这般模样,姬青自然是大为担心。
在修炼界,可是有不少高阶修士,因为心绪受到波动,产生了心魔障碍,而让修为难以精进,凝滞不前。
现在姬青已经依附在段奕护翼之下,自然希望段奕道行越来越强大。
姬青已经在想着,是不是要像以往那样勾引一下段奕了。
就在姬青心中思量之际,忽闻段奕轻咦了一声。
“公子,怎么了?”姬青下意识地问道。
“没什么,离灵飞宗还有一段距离,此处就有阵法之力覆盖,倒是件怪事。”段奕脸上闪过几分奇怪之色地道。
姬青心中一凛,道:“公子是说,我等已经处在别人布下的阵中?”
“不错,不过此阵应该只是灵飞宗,用来侦察别人罢了,并无什么杀伤力,因此也没大问题。”段奕点点头,控制着飞舟向不远处,灵飞宗山门飞去。
。。。。。。
一刻钟后,段奕降落在灵飞宗山门不远处,收起了飞舟。
段奕神色一动,发现不远处,有十余名穿着灵飞宗宗服的炼气期弟子,出现在前方,一脸戒备之色,见到自己的到来更是脸色大变,显然已看出他归真级修为。
其中一名修为最高的炼气后期修士,硬着头皮道:“晚前灵飞宗陈涛,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驾临本宗有何贵干?”
“呵呵,不必惊慌,段某也是宗里的人,离宗数十年,今日才回宗,不过宗内可是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会远在数千丈,就开启了禁制?”段奕道。
陈涛疑惑地看了段奕一眼,没有回答段奕的话,脸色有些冷淡地道:“拙晚辈眼拙,认不出本宗有前辈这么一位长老。”
段奕也不以为意,拿出了功德小剑,递给他。
陈涛有些意外,单手一指,法力向其中一涌。
顿时功德小剑之上,闪过了段奕二字。
陈涛脸上疑色更重,又看了段奕一眼,转头对其他几名灵飞宗弟子眼神示意,后者微微摇头。
段奕看得不耐烦,道:“怎么,难道此剑还会有假的不成?”
说话间,一丝归真级威压骤然放出。
陈涛等人均是脸色大变,陈涛冷汗直流,道:“长老恕罪,功德剑的确是真品无疑,但我等之中,尚未有人见过长老,本宗又处于封山的关键时刻,不可放人进去,晚辈不敢擅作主张,还请前辈报出宗内长老名号,以便晚辈通传一声,迎接长老。
段奕脸上闪过几分晦气之色,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神色一动,看向一侧,下一刻,胖脸上出现了几分笑意。
一旁的陈涛等人见此,顺着段奕的目光看去,便见一个比段奕还胖一分的胖子,神色激动地小跑而来,那肥胖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可笑,还哈哈大笑地喊着:”段老弟,你小子风流快活了这么多年,总算舍得回来了,愚兄还以为你几前天就该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