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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用伤口舞出的美丽

在那场震惊世界的灾难中,她失去了自己十个月大的女儿,同时也失去了作为舞蹈老师最重要的双腿。她双腿的膝盖以下全被截去了,可仅仅两个月,她再次面带微笑地“站”在了舞台上!

在世界小姐重庆赛区的选拔赛上,当她出现在舞台中央时,台下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膝盖以下全部消失,裹着白纱布的她在一个巨大的鼓上轻轻舞动着。不少人用力揉着眼睛,异常吃惊地看着她在舞台上表演。

她娇嫩美丽的身姿继续随着音乐翩翩舞动起来,脸上的神情异常庄重投入。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表演。突然,她猛地用自己残缺的肢体支撑在鼓面上,仰起头努力地大幅度转动身体,将美丽的舞姿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观众面前。现场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谁都知道一个微小的伤口在没彻底愈合前接触到硬物该有多么痛苦,何况她不久前才刚刚截肢!谁都没想到她竟然用那柔弱而敏感的伤处让自己的身体转动了起来,人们想象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手心紧张得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然而,即使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她仍旧面容平静,没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后排的人微微站起了身子,用力前倾,前排的人也纷纷向前弯过去,她就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汗水流淌到了包着白纱布的残肢上,微咸的汗水刺激着术后不久的伤口,她的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流下了更多的汗水。无论台上台下,所有人的心都紧紧地揪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越来越担心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直面色凝重的她忽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所有人都愣住了!她的微笑好像暗夜里的一道阳光,在瞬间扫去了人们的担心和焦虑,人们眼中蓄满了泪水,红着眼睛看完了她的表演。几乎是在她舞蹈结束的一刹那,现场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掌声。人们纷纷站起身来,为这个看似柔弱,却无比坚强的女孩儿送上自己最热烈的掌声。

她的名字叫做廖智,一个汶川大地震中的幸存者。

主持人述说了她的经历之后,现场所有的人都紧咬着嘴唇,红着眼圈儿望着她。她仍旧像刚才一样微笑着。当记者问她究竟依靠什么力量重新出现在舞台上时,她仍旧是一脸微笑地说道:“每个人都应该尽最大的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故事后,我久久无语。不久前,我的生活陷入了困顿,经济上的拮据,母亲的疾病,事业上的坎坷,感情上的不顺,这一切一刻不停地折磨着我,磨光了我的意志。我每天抽着烟,找着各种借口逃避责任,甚至开始厌倦了生活。然而,看到廖智之后,我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努力微笑着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也许你刚刚走出校门踏入社会,处处碰壁举步维艰;也许你正承担着整个家庭的重担,咬牙坚持,夜夜难眠;也许你奋斗多年却还是怀才不遇,满腹委屈有口难言。我们每个人都在遭遇着各种各样的麻烦和困境,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残缺的。

身体可以残缺,生命可以残缺,但心灵绝对不能残缺!没有什么困境是人挺不过去的,生活的真谛就是把残缺的生命演绎得完美而精彩!

“微笑天使”廖智,地震后失去双腿的一个舞蹈老师。她的自编舞蹈是《鼓舞》。鼓舞自己,鼓舞他人。她告诉人们:身体是残缺的,但意志不能残缺;双腿不能站立,就用生命支持身体!做生命的王者!没有什么困境是人挺不过去的,生活的真谛就是把残缺的生命演绎得完美而精彩!她让我们知道生命因坚强而美丽!看灵魂人与自然比邻而居,遂得以常常看风景。

风景是人类闲居或静处时,对自然的一种选择。所以,陶渊明有南山,梭罗有瓦尔登湖,高更有塔希提岛。即如火山、海啸,也须在不相干的远处,才能观赏到蜿蜒流畅的美丽。列维坦在崖头看海,放声恸哭,其实那已经是病,不是看风景了。

人生多辛苦。看风景是人生短暂的中断,是不带惊恐的逃跑。一直逃至踪影全无时,便是古来的隐者。

结庐在人境而无人世的烦忧,或许是令人神往的吧!然而可惜不能。威猛如魏武,当月明星稀之夜,尚有无枝可依的喟叹;豁达如东坡居士,月下访友,看庭中积水空明,树影绰约如藻荇交横,竟也无端兴起时不再来的寂寥。日落黄昏,雨打梨花,都会被风流倜傥的才子看出血泪来。所谓“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或“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或“一树梅花一放翁”,都是在看风景时看到了自己。临到最后,人总要面对自己。

作为人类而崇尚自然是不可思议的。与其看风景,我想,不如就看灵魂。

我不能想象,世界上有哪一片大陆会比惠特曼的灵魂更辽阔。在他那里,群山耸立,河川奔流,大路箭一样射向远方。在他那里,所有动植物都因为人迹的出现而充满生气,既有疾蹄、巨翮、强壮的枝柯,自然也有知更鸟的啼唱,紫罗兰的芳馥,繁密的草叶在爱抚间变得碧绿和温柔起来。在哥尼斯堡,那个喜欢散步的智者不是仰望灿烂的星空,就是俯视自己的内心,俯仰之间,摸索着通往人类的哲学道路。康德是一个宁静的湖,因为浩瀚,致使有翻卷不已的波澜也全被人们忽略了。灵魂的博大使人敬畏。爱因斯坦飙风似的在宇宙间往来驰骋,虽或不见形迹,但在日后的圣殿的废墟中,却不难发现他的存在。

我热爱英雄的灵魂甚于太阳,我为他们庄严、热烈而慷慨的照临而常怀感激。在历史书里,我认识斯巴达克斯。如果说第一个神是普罗米修斯,那么,斯巴达克斯就是第一个人。自从他和他的兄弟握紧扭断的锁链而躺入血泊,被侮辱被损害的人们从此不再相信眼泪。马尔克斯曾经描画过一位“迷宫的将军”,那是玻利瓦尔,他勇敢地放弃了从殖民者手中夺取的可以垄断的权力。由于目标过于远大,结果无人追随,在他所做的自我流放的无比孤寂的旅途中,我读懂了内心的坚强。我喜欢这个外形枯干而灵魂丰满的人,他是不屈的抵抗者、解放者,而不是征服者。我猜想,英雄的灵魂是由爱和意志所构成的。有两个生活在囚狱中的汉子康帕内拉和葛兰西,为了守卫梦中的太阳城,他们先后战胜了无尽的酷刑、子弹和时间。当我知道他们同是意大利人的时候,是何等地惊服于人文思想的伟大啊!圣地佛罗伦萨,产生了又养育了多少伟大的灵魂!

有这样一些英雄,人生在战场和牢狱之外,却一样做着无休止的抗争。他们的力量,仅仅留在纸片上、画布上,留在不可触及的动荡的旋律之中。

矮小的贝多芬,以他旋风击电般的音乐,扼住命运的咽喉。米勒毕生以农民的身份抵抗巴黎精致的画室艺术,绝不肯在自己的土地上让出哪怕是木鞋大小的地方。对于上流社会,他有一种宁静的藐视,当人们向他啧啧描述王子命名仪式的壮观场面时,他感叹道:“可怜的小王子!”然而,他笔下出现的农民,一个个是圣徒般的完美。在铜黄色所铺设的同样的宁静安详底下,分明隐藏着另一种情愫,一种难言的心的悸动……

我爱看灵魂。在风景那里,我纯然是一个陌生客,始终无法变做其中的一株树、一只鸟,跟随它们一起摇曳鸣唱,而一旦与灵魂相通,便当即为它所缠裹,无从回避那人性的无言的呼喊与倾诉。风景使人在静止和优雅中瘫痪、隐遁和沉迷,唯灵魂使人奋起,逼进,正直地站立着。

看风景能让人诗意地生活;看灵魂,能让人增加生命的硬度。灵魂使人奋起,逼进,正直地站立着。

罗曼·罗兰曾赞美贝多芬的交响曲:什么样的征服可与之相媲美?波拿巴的哪一次战役、奥斯特利茨娜哪一天的阳光达到了这种超凡努力的光荣?一个贫困、残疾、孤独、痛苦造就的不幸的人,一个世界不给他欢乐的人,竟创造了欢乐带给人间!他以自己的苦难在铸就欢乐。

贝多芬——感动震撼人的不仅仅是他的音乐,还有他的苦难、他的欢乐、他的勇气、他高贵的灵魂!一个人是出身贵族还是平民,不是自己决定的。但是,一个人是选择高贵还是低贱,却完全可以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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