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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文不对题

有时候酒是人世间最好的饮料,一群年轻人集会就是这样。如果你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你肯定会为妈妈没有给你买百事可乐而耿耿于怀;如果你是一个生过疾病住过院的人,因为后怕,所以你肯定每天把白开水作为你的最爱。可是有时候有时候,酒逢知己千杯少,如果把酒换成了其他饮料,你的嘴巴里就寡淡无味起来。

酒过三巡,每个人肚子都是酒水翻滚,脸上红润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在酒力的作用下,情绪开始高涨起来。醉酒有时候也是人世间最好的状态,因为什么都可以忘记,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同时又可以什么都记得,刻骨铭心,每个细节,每一个音容笑貌,每天早晨的天气,都清清楚楚。有一句话,在酒上,我觉得它说得最好,你喝醉酒了,你才知道你最爱谁(上一句是你生病住院了才知道谁最爱你)。

那转动的酒瓶,转了许久许久,也许真的是巧合,就转到了沈香的面前。所有同学见是这样,都放弃了问沈香问题,而是把目光转向高阳,示意现在只有高阳有资格问沈香一个问题。

高阳心里明白,红润着脸,自信满满地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听了高阳这样一句话,我脑袋立马就浮现了要是王俊和胖子在场景,而且我还为他们两个想好了台词:我草,牛逼啊!

沈香脑袋转了一下,脸上笑了一下说:“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好啊!”

高阳接着补充说:“也许我的意思表达得不够完全,我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沈香吃惊,张大了嘴巴。我立马给高阳打圆场说:“这高阳喝醉了。”高阳推开了,看也不看我一眼,我草,完全不把我当兄弟啊,直接目光咄咄逼人地看沈香说:“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现场所有的同学刚才的唏嘘之声,变成了起哄声音的大合唱。“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现场所有人呐喊声此起彼伏。

沈香此刻沉默了,十八岁的她,脸上的仔细画的妆容,在激烈疯狂的氛围中,已经有点模糊。我看过一本书,尽管我是一个男生,我大概了解了她的心情。相比我们这些生活打打闹闹的童年的人,我们看着《三国演义》《水浒传》,玩着拳皇和恐龙快打的街机游戏,却有一种公主般成长起来的女生,她们的童年安静而祥和,她们有钢琴和小提琴陪伴,她们看着《白雪公主》《灰姑娘》《格林童话》。所以她们会用白雪公主的人生来衡量自己,她们会在梦中和现实中给自己找一个白马王子,她们会希望那个王子来守护她爱护她,但是她们面对一个男生在这么多人面前问“你喜欢我吗”这样的问题,她们会手足无措,不知道干什么。

沈香现在就是这样,因为她不曾主动说我爱你,你见过灰姑娘亲着王子的脸说“我爱你”?灰姑娘都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着那个王子来把她亲了一下,她猜醒过来(对不起了灰姑娘,我知道你是装睡的,不亲你怎么会醒),去爱上那个王子。

沈香终究是很聪明,她脸上转出一丝笑容,文不对题地说:“我挺喜欢你这样的为人。”去掉了一个“为”字,就是我挺喜欢你这样的人,加了一个“为”字,意思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玩了好长时间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当人们的所有激情都消耗殆尽,人累了、乏了的时候,我们一群同学就去KTV唱歌去了。KTV是一个有着很霸气名字的KTV,名字叫做帝豪KTV。

KTV里面,刚走进KTV里面,就听到了嗓音嘶哑着唱歌的人,唱得最多就是“陈医生”的歌,什么《K歌之王》《十年》《不要说话》,那一首歌不是唱到人的心坎里。“陈医生”就是Eason,也就是陈奕迅。

我们一行人,进了KTV里面,才知道女生里面麦霸还真的不少。女生一个接一个唱,于是《偏爱》《阴天》《我要我们在一起》一首接一首唱。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我看过一篇文章《KTV唱歌攻略》,里面说KTV最佳的唱歌时间是前半个小时,因为前半个小时,人们刚刚到达KTV,每个人都很拘谨,你唱歌每个人都会认真听,这个时候你唱上一首歌,如果你唱得好,自然会给人留下一个深刻地印象。如果过了半个小时,大家都不拘谨,大家就放开了,就开始吃东西,聊天去了。

我其实自己准备了一首歌,就是“陈医生”的《不要说话》,我想唱给某个人听,但是我知道,她不一定会听懂。

夜深了的时候,我们都从KTV出来,夏彤彤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因为现场男生中,只有我和她认识,所以我和沈香商议,我就背着夏彤彤,把夏彤彤背到她们寝室。

路上,我背着夏彤彤,脑袋中思绪繁多,感慨万千。我能闻到她充满馥郁香的秀发,披散在我脸上,我能看到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受她柔软的胸部还压在我的背上,其实这算不上占便宜,因为这是帮助人的时刻。

但是我背着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幸福,因为我从没有预料到有这种奇遇。这个高中时代娇小的乖乖女,现在竟然这么快成了一个“成熟”的女大学生了。

夏彤彤说她想吐,我们学校门口哪里,有一颗百年老树,大树四周被堆砌的瓷砖围着,可以工人休息。我把夏彤彤背着,把她弄到大树下面。我让她在大树下坐好,我给她到学校的超市去拿了一个塑料袋,等我拿到塑料袋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却说:“我不想吐了!”

我哭笑不得。

等我放松下来,把塑料袋收起来,她一个呕吐,因为正对着我,呕吐了我一身。顿时,我身上都是夹杂这胃液的粘稠食物,不得不说好恶心,但是只是吐的东西好恶心,而夏彤彤一点也不恶心,反而在此刻,我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反而觉得她可爱极了。

吐完了,我一则担心她们寝室的们快要关门了,二则担心沈香见我把夏彤彤带出去半天了,还没有把她送回她们寝室,怕她怀疑我对夏彤彤有什么非分之想,人言可畏不是?

所以我就把夏彤彤又给背起来了,往女生寝室出发。路上,夜色深沉,天空中繁星点点,月亮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知道有谁喜欢你吗?”我回回头,看着昏昏沉沉的夏彤彤,我心里深处还怕她听得明白,故意把我的声音压低了一个分贝,“现在都大学了,追你的男生肯定不少吧?”

“你说沈香和高阳啊!”夏彤彤醉酒迷糊起来,可爱地用手挥打起来,文不对题地大声嚷嚷,“那沈香早就喜欢高阳了,你不知道,大学新生篮球比赛的时候,沈香豁出了她十四五岁积蓄起来的所有少女情怀,把他献给了在球场上英姿飒爽的高阳,那高阳身上每一条人鱼线的深浅,都是沈香晚上和我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我们都听烦了,听吐了。”

我擦!本来是我要为自己的问题,没想到竟然给寝室兄弟找到了一条我现在就向回寝室给他透露的新闻,哎!人运气差,就是背啊!

夜色下,微风也来凑凑热闹,风儿吹到我的皮肤上,蒸发掉身上汗水夹杂的酒味。我心里有一些不甘心,我想来表白一下,此刻我也有了勇气。

“你,你……”我语气上顿了顿,我是第一次表白吗?我在电视上看了那么多表白啊,什么美剧、韩剧和国产剧,我灵机一动,深深地为自己这句话里面所包含的智慧所深深打折服,“你觉得如果我现在表白,我会对谁表白?”

“你说表白啊!”也许是深夜里,天气转冷,凉凉的风儿,已经让夏彤彤的鼻子里有了鼻涕,她的话同样是那么文不对题,“表白是我们寝室的几个女同学已经策划好了的,就是要等到酒瓶转到高阳,我们寝室的女同学也不发问,把机会全让给沈香,只是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合,他们两个是真的有缘分。”

我的眼前,略过一丝黑线,我想,我今晚要迫不及待要告诉高阳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等到我把夏彤彤送到她们寝室门口的时候,我知道她现在不一定听得到我说的话了。我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份生日礼物,可能是她最爱的生日礼物,可能不是──袖珍音乐盒,我看书上说,女生喜欢这个东西。

我知道,明天十月二十三号是夏彤彤的生日,所以今天我在给沈香挑生日礼物的时候,我就给夏彤彤提前买了一个袖珍音乐盒,我在音乐盒中塞下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道:爱音乐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愿你天天开心,音乐为伴儿。

我把音乐盒塞进了夏彤彤的口袋里,我扶着她,我这才感受到,她比我只矮一点,我看着她一脸的醉态,闭着眼睛,睫毛渣渣,当我离着她很近的时候,还能够闻到汗水的味道,混合着诱人的体香。我对她说:“这个是送给你的,明天生日快乐。”

不一会儿,沈香从他们寝室出来,把夏彤彤接会寝室了。

我内心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夏彤彤把我送给她的东西,她误认为是送给沈香的,因为今天是沈香生日。她醉得听不懂人话,我怕她把那个东西转交给了沈香,那我就白买一个东西了。我内心最急切的一件事情,就是快点回去,把我今天所见所闻,都一股脑给寝室室友们讲一讲。

然而很快,我的担心就迎刃而解,夏彤彤过生日的时候,我没有再送夏彤彤的生日礼物,夏彤彤也很有默契地没有问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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