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德面红耳赤,知道庞籍是暗中讽刺自己,冷哼一声道:“我倒要听听庞推官的高论。”
庞籍仍是愁容满面道:“朱大常,据狄青、张妙歌所言,是你和羊得意先走,然后马公子和东来顺几人离去,最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狄青三人才出了竹歌楼?”
朱大常忍不住向刘从德望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刘从德有些不满道:“据实说就好,难道还有人能颠倒黑白吗?”
朱大常立即道:“庞大人说的不错。”
庞籍微笑道:“你和羊得意,还有东来顺几人,是在竹歌楼后才结识了马公子?”
朱大常道:“不错。”
“那你们有什么理由,在近一个时辰内还在竹歌楼左近徘徊,迟迟不去?马公子是因为要和狄青讲些道理,这才不离去。但是你和羊得意呢,又为了什么?你们被马公子呵斥,却在竹歌楼附近并不离去,可是心怀不满,想对马公子报复?”
朱大常额头汗水都流了下来,忙道:“这怎么可能?害马公子的是狄青,可不是我们。”
“那你们在竹歌楼旁做什么?”庞籍追问。
朱大常不知所措,刘从德三角眼眨眨,说道:“他们多半是为在竹歌楼的言行后悔,这才想找马中立致歉。马中立为人好交朋友,见他们诚心改过,这才和他们交了朋友,这几人一见如故,在竹歌楼旁的茶肆喝茶,喝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刘从德毕竟还是有些急智,一番解释,几乎连自己都信了。
庞籍沉吟道:“这朋友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是酒肉朋友呢,还是真心知己?”
羊得意接道:“当然是真心知己,我们有感于马公子的仁义,这才前嫌尽弃,成为知己。不想狄青丧心病狂,竟然连马公子这样的人都害,实在是罪大恶极。”
其余三人均点头,不迭道:“极是,极是。”
庞籍对程琳道:“府尹大人,如果他们真的是知心朋友,那证词采用的时候,倒是要酌情处理,以防他们被友情蒙蔽,做出不利本案的证词。”
刘从德勃然大怒道:“庞籍,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证明他们和马中立结交,不过是想说证词无效?你这等推官,本官就算告到天子太后那里,也绝不姑息!”
程琳皱了下眉头,说道:“庞推官,这些人先前不识,后来一见如故这才结交。而案发不过是随后的事情,这些人站出来作证,并没有什么不妥。”
庞籍点头道:“府尹大人说的极是。那现在我把事情重说一遍,朱大常等人和马中立从未见过,后来在竹歌楼内,朱大常和羊得意口出妄语,侮辱张妙歌,马中立挺身而出,将朱、羊二人喝退。朱、羊二人迷途知返,幡然悔悟,这才在楼下等候马公子。马公子大人大量,接受二人的道歉,又和这二人结交成朋友,这时候东来顺、文成、古慎行三人正巧路过……他们若不是和马公子以前见过,想必是看马公子义薄云天,真心倾慕,这才也结交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