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圣诧异道:“他们真的有这般算计?”
张妙歌淡淡道:“这种不入流的算计,我一年总能碰到十来次吧。”
白胖中年人道:“所以你故意留下狄青,看似欣赏,却不过是想要推搪马中立。可你定然知道马中立失算后,必会把怒气发泄到狄青的身上。那你不是欣赏他,而是害了他。”
张妙歌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尚圣皱起了眉头,良久才道:“张姑娘,真是这样吗?”
张妙歌轻拨琴弦,良久才道:“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君自宽。”她轻声细语,缓拨琴弦,也不分辩。
尚圣扭头望向狄青道:“狄青,你莫名卷入其中,可曾后悔?”
狄青缓缓道:“我只信当今大宋还有‘天理公道’四字!”
尚圣一拍桌案,喝道:“说得好,只凭着‘天理公道’四个字,狄青,有事情,自有我来担当。”他一直表现得不过是个世家子弟,性格柔软,这时候才多少有点激昂之意。
白胖中年人忙道:“圣公子,马季良可是和太后有关系……”
“那又如何?”尚圣白了他一眼,向张妙歌道,“张姑娘,你尽管放心弹曲就好。”
张妙歌嫣然一笑,玉腕轻舒,只听铮铮几声响后,轻启檀口唱道:“陇首云飞,江边日晚,烟波满目凭阑久。一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忍凝眸……”
狄青不知道这曲子的来处,尚圣却知道这词仍是柳永所做,轻皱眉头。可张妙歌音若天籁,发人心思,尚圣再听了片刻,不悦之色渐去,只听着张妙歌唱道,“杳杳神京,盈盈仙子,别来锦字终难偶。断雁无凭,冉冉飞下汀洲、思悠悠。”蓦地心中一痛,想起往事,暗想,词中虽说一别无书信,生死两茫茫,可自己和意中人却不得不分开,再无相见之日。一想到这里,心中大恸,竟然默默流泪。
张妙歌弹唱双绝,勾起尚圣心伤的往事,狄青却想起了白衣女子,暗想,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什么鸿雁传书了。
只有白胖中年人皱起眉头,心道主人久被约束,这次来到这里,真情流露,抒发心中的郁闷忧愁也是好事。不过这里毕竟是烟花之地,要秘密行事,主人也不要沉迷在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