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时分,通州城段府内,席间!
席上,在最里边放酱酪调料,左边放烤肉、熟肉,右边放着蒸葱;干肉铺类的菜肴!
等到段老爷第一个入座以后,段老爷刚想邀请总老先生入席,总老头已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接着田笙跟童念武几乎是同时坐到椅子上,倒是阿九缓缓而坐!
饭桌是四脚顶着的方形桌,段二少爷也已经被府里的下人叫起来用膳了,望见童念武赶紧拖椅子想挤进去,这时却有一条腿横跨拦着,把他自己的椅子推了进去,大少爷抬起头,鼻子出气望着自己
的弟弟,十分的惹人憎!
二少爷敢怒不敢言,悻悻然的坐在了阿九跟田笙的中间!
席间安静了下来,段老爷没说话,大家也没动筷!
“大家别客气,多吃点”,田笙忍不住抢了段老爷的台词道!
段老爷也说道:大家开怀的吃,千万不要拘谨!
然后田笙、童念武、总老头、阿九这四个外来客很默契的动了筷,一点都不拘谨地狂吃猛塞起来!
席间又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牙齿撕咬肉食的声音。
大少爷看着左边的总老头,心里想道:这老头下午肯定施了法,不然怎么踢得自己那么痛!不过痛一柱香以后就完全没有痛感了,但那一炷香的时间直叫自己生不如死,五脏翻滚。
大少爷心里寻思了一下,好像拿定了什么主意,举起酒杯对着左手边总老头道:谢谢老先生的宽仁大量,以后定当痛改前非,晚辈敬您一杯。说完瞥了一眼右手边的童念武,只是童念武置若罔闻,只
顾着认真吃肉!
总老头闻言望向此时看起来气宇轩昂、俊逸非凡的段大少爷,又看了眼自己两手油污抓着烤肉,傻笑着抓着肉块跟大少爷的酒杯碰了一下,继而自顾自的吃起肉来!
大少爷也没觉得难堪窘迫,自己给自己倒酒自饮起来。
段老爷看着只顾喝酒的大儿子,轻声说道:老大,别喝得一会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知道自己老爹话语中是意有所指,也不理睬!
段老爷看着席间算是和谐的温馨的场面,心中感慨万千,黯然神伤的想道:当初自己只是个小杂货店的伙计,是掌柜的没有嫌弃自己贫寒将女儿许配给自己,当时貌美如花的她见自己忠厚老实,也是
心甘情愿的下嫁自己。在她最美好的风华正茂陪着当时一无所有的自己奋斗着,而且从不抱怨,岳父大人逝世之后将那间小小的杂货店传给自己,自己当时也没有想过要大富大贵,能给两个孩子安稳的
生活已是心满意足!
后来大皇子童照离登基,虽听说是夺权继的位,但是这种皇家间斗争的大事跟自己是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倒是当时大皇子登基为皇之后,首先整治了官商勾结,把一大批违法官员拉到午门斩首,
自己也趁着那段政治动荡的时期,低价收购了几家皇商粮油店铺,时来运转,自己倒是越做越大。
陪着自己吃苦的荆妻,本应当结束了不舍得花钱买胭脂的拮据日子,跟着自己享受富贵时却撒人人寰,留下了自己跟孩子还有世间荣华!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看了看老大跟老二,老大纨绔老二懦弱,也只怪自己宠溺跟管教无方,对于亡妻跟自己的这两个孩子更是舍不得打骂。
自己也未曾再娶,看着老二望向童丫头的炽热目光,心里在想是不是该来点红事冲冲喜了。只是老二已经十六年华有余的舞象之年里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看着自己这个对感情愚笨迟钝的孩子
,心里叹了口气!
老二,没看到童丫头的碗里都空了么,给她夹点菜,一点待客之道都不讲究!段老爷有板有眼的说道。
二少爷愣了一下,赶紧哦了一声,动作僵硬的夹了一块大的熟肉到童念武的碗里。
童念武抬首向段老爷道:谢谢段老爷了,接着舔了舔手指的油污,拿起了碗中
二少爷夹来的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二少爷对于童念武没有感谢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满怀期待看着童念武拿着手中的肉心里窃喜道:刚才筷子在吃饭时被自己咬了几次,童念武吃了自己筷子夹的肉,算不算有了肌肤之亲!想着想着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大少爷倒是知道自己弟弟的这点小心思,只是淡淡开口道:下次夹菜记得用公筷!
童念武看着手中的肉想了想,然后对大黄狗喊道:小布丁张嘴,接着把肉丢到了大黄狗嘴里,严管家看着这一幕,对这小胖丫头却是喜欢!
一桌子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和谐而美好!
酒足饭饱之后,段老爷还坐着二位少爷也没离席,倒是总老头这四人是实在吃得有点撑了,需要坐一会的时间消化消化。阿九虽然被田笙打到脸,嘴巴也是生疼,却一点也没有示弱,吃肉的时候咬都
不咬直接吞下去。
段老爷缓缓开口道:阿九兄弟,等你伤好了再就职,你意下如何?
阿九已经从总爷空中得知,自己要给段府当护院,至于是副院头倒是无所谓。阿九起身拱手道:承蒙老爷仁厚大方,给我们这四人吃肉睡铺,这点小伤不足挂齿,明日即可任职,阿九顿了顿,想了一
会接着道:我自当竭尽全力保家护院!
其实这段话是总老头教他说的,阿九从小的环境导致他确实有点愚笨。
段老爷望向总老头微笑点头,接着摆摆手着让阿九坐下!
大少爷假意打了个哈欠,刚起身,段老爷看着自己大儿子开口道:明日起你跟着田笙、童丫头还有你弟弟一起,他们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你也不用带着随从了,可听清楚?
大少爷嘴角冷笑道:那我就等着被崔家那个胖子打断腿吧!
段老爷厉声道:那你就少出点门,少去一些肮脏的红尘之地!
大少爷无所谓道:那我就待在家读死书,当书呆子吧。说完瞥了一眼自己弟弟。
倒是二少爷低头不敢看着自己哥哥,低头小声道:我想多出去走走!
总老头看了眼田笙跟童念武,对着段老爷道:小笙跟童丫头第一次进城,让他们跟着二位少爷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也是挺好。
倒是段老爷道:我只怕老大把他们给带坏了。
总老头回道:这倒是无大碍,只要钱财给田笙保管,他们自然去不成风月场所。
斟酌了一下语言,望向田笙继续道:明日不可去有很多姑娘的楼里,你可知否。
田笙木头木脑的回道:总爷爷你放心吧。
段老爷看着老实本分的田笙,又想到老大跟童丫头不对路,想必想去也去不成,点头应允道:那就如此安排吧!
大少爷跟童念武对视了一下,眼神里都是冷冰冰的!
二少爷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贴近田笙耳边小声道:你跟童小。。胖字还没说出口,偷偷瞄了一眼童念武改口道:你跟念武虽说是兄妹,但是她再过两年就是及笄之年即可婚嫁了,你还跟她同寝实在不妥
。
田笙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对着二少爷说,为了避嫌,那我今晚自己睡一间房吧。
二少爷满脸欢喜道:我等下就吩咐严管家给你备房!
田笙有模有样道:有劳二少爷了。
二少爷刚想说自己兄弟,何必客气这类的话,突然想到田笙、童念武不是一个姓!然后有点慌张问道:你们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吗?怎么姓氏不一样!
“我们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啊,只是总爷爷说我们要以兄妹相称”,田笙老实的回道!
二少爷呆若木鸡,内心一阵阵的抽搐,心中痛哭道:我这辈子跟你都做不成兄弟!
阿九小声对总老头道:我们进府开始,府外的人都很古怪,而且四周暗处多了很多双眼睛!
总老头面无表情淡淡道:无妨,若是院内人敢进府一个,那我就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