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打小就不喜欢吃肉,无论是猪肉、牛肉还是鸡肉、鸭肉,甚至是鱼肉、虾肉,她都不会去动一筷子的,不但不吃,连闻都不敢闻,为此,英子家特设了两副饭桌,一个老两口用,另一个归英子专用。英子娘不止一次担忧地说:“英子呀,现在你跟着父母过,父母可以将就你,可是你长大后要嫁人的,总不能叫人家也跟着你不吃肉吧!”英子只是笑笑,说:“我就要找一个也不吃肉的,否则我不嫁他。”
英子长大了,英子的父母就忙着为英子找对象,就凭着英子姣好的面容和亭亭玉立的身材,十里八乡的小伙没有一个不中意的,可是他们往往就在与英子交往一段时间后,就急流勇退了,为什么,就是因为英子的坦率,她明确地告诉他们自己不吃任何肉类,且闻见肉味就恶心,所以也不允许自己以后的伴侣吃肉,谁也不是和尚,这点谁又敢保证呢,而英子又不肯做任何妥协,为此,英子相过的对象足有一个排了,还是没有一个中意的,她的父母为此常常骂她:“死妮子,你就不会迁就一下别人。”英子却说:“爱情是需要妥协的,他们为了一口肉,就不敢答应我的要求,只能说他们根本没有诚意!”
隔壁村里的刘新知道了这个事情,就上门求亲,刘新三十多岁,因为家中兄弟多,所以耽误了终身大事,他长得虽然不丑,但是同出类拔萃的英子站在一起,还是会让人有鲜花牛粪的感觉,英子的父母就不答应,英子却问刘新:“你或许也知道我的择偶标准,我本人不吃肉,闻见肉味就会呕吐,所以我也不允许我的爱人吃肉。”刘新说:“说实话,我家里很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肉,所以我最爱吃肉,但是为了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肉。”英子听见这话,就不管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嫁给了刘新。
婚后,刘新果然兑现诺言,不光不买肉,不吃肉,平日嘴里连个肉字也不提,他吃着英子变着花样做出来的素菜,还表现出津津有味的样子。
刘新的工作是在建筑工地做抹墙工,工作强度很大,每天回家,累的都像是一滩泥,别的工友回家后,老婆都是端上几个肉菜,打开一瓶酒,工友们喝了酒吃了肉之后,那疲劳很快就散去了,而刘新回家面对的只是素食一桌,一桌素食,英子看着疲惫的丈夫,也于心不忍,就对刘新说:“要不,我也给你加个肉菜吧?”刘新的眼睛先是一亮,接着又黯淡下来,说:“我现在也不喜欢吃肉了,你做的素菜很合我的胃口,我爱吃!”接着刘新就夹了一块豆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看着瘦削的刘新,英子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英子就忍着强烈的反应,去肉摊割了一斤猪肉,回家后,给刘新炒了几个菜,然后去厨房外痛痛快快地大吐了一场。
刘新回到家,看见桌上的几个盘被大碗扣着,就漫不经心地问:“今天是什么菜?”当英子将几个碗揭开后,一股久违的香气扑鼻而来,刘新先是一怔,接着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他上前一把就将英子搂在怀里,说:“难为你了。”
以后,英子还是不吃肉,但是每天都会给刘新炒一个肉菜,看着刘新贪吃的样子,英子的心里感到特别满足。
后来村里计生检查,才发现英子怀孕了,那一刻,刘新高兴的像个孩子,此后就不再让英子干体力活。可是两个月过去了,英子的肚子不见增大,刘新就用摩托车带着英子去医院检查,医生看着化验结果,责怪刘新说:“孕妇贫血状况很严重,胎儿则是发育不良,这都是因为营养不足整的。你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记住,再穷再苦,也要舍得给孕妇吃喝,尤其是要多给孕妇吃些新鲜的肉食,要知道,这可是两条命呀!”刘新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英子要说什么,刘新示意她不要说。
在回家的路上,英子让刘新停下摩托车,去市场割了一大块排骨,买了好几种鱼,刘新说:“买这么多,天又热,咱家有没有冰箱,吃不了要坏掉的。”英子没有做声。
回到家,英子进了厨房,一通煎炒烹炸之后,几个小菜出锅了,刘新帮着将菜端上桌,却见英子正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啃着上面的肉。
刘新就觉得喉头一哽,几滴泪水流到了嘴角,刘新一尝,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