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家住农村,他家养了一群鸡,其中有一只稀毛公鸡因为个头矮,长相龌龊,常遭到其他鸡的欺负。
明子在城里上寄宿学校,这天放暑假,他来到鸡栏前给鸡儿们喂食,看见一群鸡都在抢食,只有这只稀毛公鸡远远的看着,却不敢上前越雷池一步,等到其他的鸡吃饱喝足了,才赶上前吃点残羹剩饭,明子就觉得奇怪,就问在镇里工作的爸爸是怎么回事,爸爸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世间之事皆是如此。”
明子却不服气爸爸的话,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打了一个主意:他要让稀毛鸡树立起信心,并成为这群鸡中的头。
这么一想,明子就开始策划这事。第二天,他抓了一把谷子去了鸡舍,扔了进去,然后随手抄起一根竹竿在边上候着。那群鸡见到有人投食,就忽地围了上去,还没等下嘴,明子就抄起竹竿一通乱打,那群鸡顿时炸了营,四散逃去。过了一会,鸡儿们经不起谷子的诱惑,又伸头探脑的走了过来,明子又是一通打。
如此三番,那群鸡就不敢再过来啄食了。
一会,那只稀毛鸡看见众鸡们都不上前吃食,觉得很奇怪,就试探着走了过来,啄一下谷子,抬头看一下身后的鸡们和明子,在确认他们对它不构成威胁的情况下,稀毛鸡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好一会,它吃饱退到一边之后,明子这才放倒竹竿,让那群鸡过来啄食剩下的谷子。
一连几天,明子都是用这样的方法教训那群鸡,鸡儿们开始畏惧明子,准确的说,是畏惧他手中的那根竹竿,每次喂食,只要看见明子手中有这根竹竿,那群鸡就会远远的躲着,只有等那只稀毛鸡吃饱喝足了,竹竿也放倒了,那群鸡才敢上前,饱食一顿。
慢慢的,这只稀毛鸡也好像明白明子及他手中的竹竿就是自己的靠山,每次谷子入栏,它总是会昂首挺胸的独自走过去,慢慢的啄食,一边啄食还一边威严的环视四周,一副领导的派头。而且,它也开始欺负别的鸡,常啄得别的鸡头上鲜血淋漓,对方却看着鸡栏边的明子及竹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此时,明子很是开心。
明子就要开学了,明子担心稀毛鸡会遭到其他鸡的报复,就将那根竹竿斜立在鸡栏外边,还叮嘱父母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倒竹竿,父母问他是怎么回事,明子微笑着说:“那是稀毛鸡的靠山哩。”
暑假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明子急急忙忙的坐车回了家,一进门,就直奔鸡栏而去,却不见了那根竹竿,明子的头就嗡的一下子大了,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向鸡栏内一看,果然,那只稀毛鸡已经不见了踪影。
明子就去问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说:那天我跟你爸爸去你姥姥家,竹竿不知怎么就倒了,结果等下午我们回家,那只稀毛鸡竟然已经让那群鸡啄的浑身是血,很快就死了找人按摩十八岁的李海一直有一个奇怪的愿望,那就是找人按摩,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暑假做完作业后,李海就去机械厂找了一份临时工作。
一个月后,领到工厂发的薪水,李海就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找一个地方按摩放松一下,但是他不知道哪里按摩的最好,就请教工友王哥,王哥上下打量了李海一番,说:“嗬,没想到你这么个豆丁大的家伙也想着这回事。”接着王哥就对李海说,要说起本市最舒服的按摩,就要数西海路那里一个叫“细细按摩厅”的地方,里边有一个叫细细的女孩子,按摩的最舒服,李海就问:“她按摩之后能让人迅速解除疲劳吗?”王哥坏坏的一笑说:“她的按摩,不光能解除疲劳,还会让你快乐逍遥似神仙呢!”李海年岁小,也听不出王哥话里的深意,就问了王哥详细地址,然后就骑自行车去了。
西海路还真的有一家“细细按摩厅”,李海刚走进去,就有一个脸上涂着厚厚脂粉、妖艳的女子迎了上来,嗲声嗲气地说:“我叫细细,帅哥,需要我的服务吗?”李海一点头,说:“嗯,听人家说你这里按摩的最舒服,我想试一下。”于是,细细就将李海安排到了一间小屋子内。
李海看见屋子正中有一张脏兮兮的床,就趴在上面,静候着细细的按摩,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海就觉得一团热乎乎的东西靠了上来,他抬头一看,吓得大叫一声就跳到了一边,原来,那团东西却是那个细细,不过她此时已经脱得浑身没有半根线。
李海涨红着脸说:“我只是要你按摩放松一下,你……你这是要干什么?”细细把小嘴一撇说:“装什么正经,谁不知道,来我这里按摩的货色不都是要这种服务吗,快点来吧,外边还有客人等着呢。”说完,细细将自己的玉体横陈,等着李海的光顾。
李海没见过这种场面,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正在这时,外边的门忽然被踹开了,接着几个警察闯了进来,原来他们是派出所前来扫黄打非的,当下,李海还有细细被他们带到了派出所。
一个四十几岁的警察面对稚气未脱的李海,一脸的痛惜之色,知道李海尚未满十八岁,中年警察决定把他的监护人也就是李海的父亲找来。
一听这话,李海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他苦苦哀求道:“叔叔,我错了,你不要找我爸爸,不要找我爸爸。”中年警察冷笑道:“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见中年警察执意要去找他爸爸,李海急了,他忽的站起身,大声叫道:“您怎么像我爸爸一样固执,您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中年警察吓了一跳,他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激动而变得面红耳赤的孩子,忽然心软了下来,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想毁了这孩子的前程。
接着,中年警察去饮水机前打了一杯水,递给李海,然后静静的听着李海的讲述。
原来,李海的父母亲在四十几岁才有了李海,后来李海的母亲因病早逝,为了让李海生活得更好一些,六十几岁的爸爸就去水泥厂工作,干的是最累的装卸活,因为这工作能多赚一些钱,但是年纪不饶人,他每天都要累个半死,每次看着在床上整晚上都哼哼唧唧的父亲,李海心里都很难过,后来他听人家说,全身按摩可以使人彻底放松……
听到这里,中年警察似乎明白了眼前这孩子的苦衷,但随即他插嘴道:“那你可以发了工钱之后,请你的爸爸按摩呀!”李海说:这样一来爸爸不会答应——他心疼钱,二来我也不想这样,我想跟着人家学会之后,天天给爸爸按摩红指印张青的母亲去年因病去世,他与父亲张老五相依为命,张老五在化肥厂干装卸工,张青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就在酒厂找了一份临时工来干。
这一天张青下班后,因为惦记着回家给父亲做饭,就急急蹬了几下自行车,没想到在一个偏僻的红绿灯处,有一辆闯红灯的货车突兀而至,张青躲闪不及,货车撞到了自行车的前车轮,张青被撞飞了出去,货车司机下车看见这里行人寥寥,又没有探头,竟然没有管张青死活,发动车子逃逸了。
有好心人将张青送到医院,医生先将他送到急救室抢救,发现张强除了身上有几处骨折外,并没有什么致命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从张青的身上发现了他的身份证,就觅着这条线索找到了张老五家。
张老五一听儿子出了事,慌了脚,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医生忙对他说:“大叔,你放心,孩子并没有大碍,住个把月就会出院了!”张老五这心里才觉得稍安,拽着医生的手连声道谢,医生又提醒道:“虽然孩子并没有生命之忧,但是大叔你还是应该筹一点医药费呀!”张老五一听,忙问大约需要多少钱,医生说少不了三万。
张老五送走了医生,就出去借钱,张老五的老婆当年得的是胃癌,为了给妻子治病,他不但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借了好几万,但是还是没有挽留住妻子的生命,这几年,他仗着身子结实,拼命干活,别人扛一包化肥,他扛两包,好容易饥荒打得差不多了,儿子又出了车祸。
张老五在村里借了一圈,也没有借到几个钱,没有办法,只好去了村头王贵家。
这王贵前几年靠投机倒把赚了不少钱,这几年就拿这些钱放贷,自然,利息比银行高出了许多,说白了,就是放高利贷,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张老五真的不愿意踏进王贵家大门。
王贵听张老五说了来意,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王贵拿出一张借款协议,让张老五看一下,张老五不识字,就让王贵给念念,这才知道借款年息是2分,一年结一次息,张老五答应了,王贵要张老五在合同上签字,张老五为难地说,自己连名字都不会写,王贵说,那就按个手印吧。说罢拿出红印泥,张老五就在合同上按了一个手印。
三万块钱基本花光,张青的伤也基本上好了,就出了院,但是医生嘱咐,一年之内不许干重活,只能静养。这样,生活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张老五的身上,他干活更加卖力了。
一年之后,张老五拿着7200元钱去王贵家结利息,王贵皮笑肉不笑地说:“五叔,钱不够呀!”张老五说:“大侄子,咱们说好利息是2分,一年也就是7200元,怎么会不够?”王贵拿出合同,说:“五叔,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年息3分,也就是你应该给我10800元呀!”张老五一听急了,大声说:“当初我们商定的是2分的利息,怎么变成了3分呢,你不能欺负我不识字,就讹我!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可是王贵就是一口咬定,当初商定的利息就是3分,一定要10800块钱。
张老五沮丧的回到家,张青忙问:“爸爸,钱送去了!”张老五就气呼呼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张青也很气愤,就想去找王贵理论,王老五怕他一激动,与王贵动起手来,伤了自己,就一把拽住他的手,不让他去,看着爸爸憔悴的面容,张青心如刀绞,紧紧握着爸爸的手就想安慰他几句。
张青摸着爸爸布满老茧的手,忽然有了新发现,他急忙把爸爸的手反过来,仔细的看着,他问:“爸爸,你的手一直这样?”张老五说:“是呀,自从去化肥厂干装卸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张青的眉头舒展开来,说:“有主意了!”
过了几天,王贵不见张老五过来还钱,就带着合同上门讨要了,张老五干活去了,张青接待了他,并把7200元钱交给他,王贵却不接,还是要3分的利息10800元,张青说:“王哥,感谢你在我落难的时候帮了我,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但是如果你看着我们爷俩老实,欺负我们,我就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张青清了清嗓子,说:“我问你,我爸借了你三万元钱,有什么证明?”
王贵把借款合同一亮,说:“合同在此,上面有你爸爸的手印,我不怕你赖账!”张青微微一笑,说:“这怎么会是我爸爸的指印,压根就是你伪造的!”王贵听了他的话,就要让张老五回来比照手印,忽然他愣住了,因为他此时才看清合同上得那个手印竟然没有纹路,也就是说,只是一个红印泥的印迹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张老五干的装卸工,每天干的工作就是拉化肥袋子,扛化肥袋子,还有就是装车,时间长了,他们的指纹都磨去了,只剩下了厚厚的老茧。
王贵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是欺诈,我要去法院告你们!”张青说:“这个我们随时奉陪,不过我提醒你两点,一:法院一向尊重证据,你的借据上没有我爸爸的签名和手印,也就是说,你口说无凭,没有证据;二:你私自放高利贷,已经违反了咱们国家的相关金融法律,你去法院告我们,其实是自投罗网;综上两点,你觉得你能去法院吗?”王贵脸憋得通红,张嘴结舌说不出话了。
这时,张青又平心静气地说:“王哥,做人要讲良心,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并不想赖这笔帐,只是你的做法太不地道,你放心,今年我养好病了,明年一定好好工作,把你的钱尽快换上,不过,利息还是商定好的2分,而不是3分!”
王贵惭愧地把肥胖的脑袋耷拉下去,再也没有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