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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渐行渐远

“有点意思?”王一一下没有明白许千的意思。“你确定这不是李妖娆自导自演的?”许千看了王一一眼,问到。“自导自演?”王一一下子被许千的这几个字说愣住了。很显然王一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因为按照李妖娆平时的行事作风,不大可能真的按照许千猜测的那样自己导演了这样的一个情节。

“不大可能!”想了一会,王一还是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到李妖娆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高兴做事说话一般不会想太多。“你应该知道李妖娆的老家具体在哪吧?”毕竟李妖娆老家不在市里,高兴有些担忧。

“李妖娆的身份证上有。”王一起初也是一愣,不过接下来就想到了李妖娆留下来的那个身份证,想到身份证,王一似乎也觉得许千的话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了。“希望真是这样的吧!”王一心中暗暗的想,毕竟如果事情真的是李妖娆被逼婚,那么王一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仨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去了,散开之前,王一仿佛听见高兴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看来真的找点什么正经的事情干了!”王一也是被李妖娆的事情搅的心烦意乱,也便没有在意,浑浑噩噩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一便来到了汽车站。

通往乡下的汽车站,坐落在城市的一个角落,尽管这个城市的发展可能稍显弛缓,但是就如同穿衣一般,光鲜亮丽的一面总是希望展示在别人的面前,所以这些经过了乡土洗礼的公车,也便成了市容上的那一抹灰尘。

晃晃悠悠、颠颠簸簸,仿佛这块地界并不属于中国一样,否者,所谓的“村村通”之后,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道路存在?

王一打听了一下,好在李妖娆的家并不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也便到了。

随着道路的起伏,王一的内心也在起伏。王一在想,此时李妖娆在干什么、在想着什么呢?如果果真她是被逼婚,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办,如果她是再向自己逼婚,那么自己又该如何?王一的心绪有些不宁了!

时代变了,有些东西自然是变了。

说不清究竟是变好了,也说不清究竟是变坏了。就如这路上跑得汽车,喝下去的是石油,吐出来的是尾气,可能呛得你睁不开眼睛也很难呼吸,可是,却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将你从一个地方带到另外的一个地方。

李妖娆的家终归是到了。

和王一想的有一点区别。

李妖娆的老家并没有王一想象中的那破败不堪、愚昧落后。虽然有些略显破败的屋舍,但是还未开化的冰雪覆盖着,倒是也显得有另外的一丝风味。

打听了一下,王一便找到了李妖娆的家。

准确的说,是李妖娆大伯的家。

很安静。

没有王一想象中的那么喧嚣或者是喧闹。和它原本应该的样子一样,似乎并没有因为李妖娆的回来有什么改变。

站在院子外面,王一感觉有些发冷。虽然天气已经不那么寒冷了,可是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

王一想理出一些头绪。

可是还未等王一理出头绪,便看到了一个人。

李妖娆。

王一恍惚觉得,李妖娆并没有什么改变,一如她曾经的样子。

的确,李妖娆并没有什么改变。

看见杵在院子外面的王一,李妖娆的心,猛的颤了一下。

如果说在李妖娆的内心中有两股力量在牵扯的话,那么其中的一股无疑就是王一。

“进来吧!”

李妖娆仿佛淡淡的说。

“如果你没来,怕是我真的就嫁给别人了!”

在王一走过李妖娆身旁时,李妖娆依旧淡淡的说。淡淡的语气中却夹杂着许多喜悦。

李妖娆淡淡的话语,却让王一觉得十分震惊。

“看来这情况有些复杂啊!”王一心中想着。虽然在此行前,王一已经尽量的将这件事情想的复杂一些,可是直到听到李妖娆的话,王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还是将问题想简单了。

李妖娆大伯家的人并不多。

除了李妖娆,就只有李妖娆的伯父伯母。

王一在镶在墙上的相片框中,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的照片。眉目间和李妖娆的大伯有几分相似,只是要年轻时尚一些罢了。

李妖娆的伯父伯母对于王一倒是没有王一想象中的冷淡,相对的,倒是有一些热情。嘘寒问暖的唠了一些家常,便可以的离开了,只留下了王一与李妖娆两个人。

“这事其实一点都不复杂!”

李妖娆自然知道王一想要知道些什么。

经过李妖娆的叙述,王一一共总结了几点信息。

第一,李妖娆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她的大伯将她抚养长大,虽然说亲人之间谈不上恩重如山,但是至少也让李妖娆心怀感恩。

第二,李妖娆有个堂哥,也就是他伯父伯母的独生子。他堂哥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姑娘。

第三,这个姑娘有个哥哥,也就是村长的儿子,而村长的这个儿子又恰好很早之前就看上了李妖娆。

第四,尽管李妖娆的堂哥可能没怎么考虑过李妖娆,可是他看上的那个姑娘却是实实在在的替她的哥哥考虑了。尽管可能她也看上了李妖娆的堂哥,可是还是在结婚的条件上加了一条:李妖娆要嫁给她的哥哥。

第五,尽管李妖娆的伯父伯母也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是他们却也只有那一个独子。老两口也实在左右为难。

最后李妖娆还加了句:虽然她并没有相中那个村长的儿子,但是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而且他也的确算是不错……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看我毕竟大老远的跑来了!”

听完李妖娆的叙述,王一忽然觉得事情虽然有些复杂,可是却似乎没有那么难办了。毕竟这其中还没有牵扯到什么娃娃亲一类的“封建糟粕”……

所以王一又有些嬉皮笑脸起来,凑到李妖娆的面前,笑嘻嘻的说到。

“哎……”李妖娆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既然你来了,我肯定是要和你回去了!”

“那这面?”尽管李妖娆已经如是说,王一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事情还不回简单到自己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将李妖娆带回去。

“回来之前我便和伯父、石磊说好了,如果五天之内你没有来找我,那么我就答应嫁给石磊了!”李妖娆仿佛长长的舒了口气,毕竟,虽然此时说来已经风平浪静,可是在当时,却不知道李妖娆的内心又是怎么样的挣扎!

“呼……”李妖娆的话让王一也是一身冷汗,毕竟,如果自己再犹豫几天,可能后果便真的无法挽回了。毕竟对于李妖娆,王一还是了解的。

李妖娆之前答应的是五天期限,如今时限未到,王一已经来了。自然就不存在李妖娆另嫁他人的事情。看是麻烦都解决了。可是王一却还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石磊,也就是那个村长的儿子,的确也算如李妖娆所说。

“不错!”

只是,王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吐了好几回,醉的已经一塌糊涂。

毕竟输了女人的男人,是怎么也不会再让那个男人在酒桌上赢了去的。

王一没有想到,原本觉得很麻烦的事情,竟然就这样的解决了。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情,王一和李妖娆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算是捅破了。

日子就这样的过去,唯一让王一觉得有些头疼的是,自从被四海公司开除之后,王一一时之间倒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但靠着李妖娆的小店和两人之前原本就不多的存款维持着,虽然日子也能过,但是却显得稍有些紧吧了!好在自从李妖娆搬到王一的地方住之后,也算是剩下了一份费用。

时间转眼已经初夏了。

这天王一依旧和之前一样,帮着李妖娆忙碌着。却意外的接到了许千的电话。

许千的电话打的很急,话也说的很急,只说了几句话:“高兴要自杀,在景泰,赶紧来!”

王一一下子懵了,毕竟,生死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的。

景泰,王一知道,这个城市唯一的一栋超过二十层的建筑。

扯上了李妖娆,王一赶紧打了辆车,不断的催促着司机,朝着景泰赶去。

在车上,王一怎么也想不到高兴为什么会自杀。

直到看见坐在景泰楼顶的高兴,王一忽然之间就明白了高兴自杀的原因。因为在那楼顶并不只有高兴一个人,而在高兴的身旁,还有一个人。王一看了一眼,是莺莺。

一如之前大家想象的那样,莺莺,终究还是影响到了高兴,而且是深深的影响到了。

高兴的母亲看见王一过来了,赶紧靠了上来,一边流着泪一边说着,仿佛是将王一看成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毕竟,在高兴的生活中,除了爱情和亲情,在友情这一块,能够影响他的便只有许千、王一和王一的那个表哥。但是此时许千已经在这了,而王一的表哥却远在千里之外。很显然,王一的确已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忽视了一旁看似忙碌关心的人群,王一远远的、努力的看着高兴。

“完了!”王一心中想着。

此时高兴的表情显得很平淡,似乎他脚下并不是二十几层的高楼,而莺莺,也是同样。

王一知道完了。

果然,高兴和莺莺朝着王一看了一眼,微微的笑了笑,便相拥着纵身而下。

再之后的事情,王一便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记住了。

过了许久,王一才知道,原来高兴和莺莺之前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一个人的祝福,王一也仅仅是没有表示反对。

如果仅仅是这样,怕是也不足以摧毁两个人。直到他们面对生活的压力。

高家切断了高兴的经济来源,而莺莺还拖着一个连累她的母亲。

“也许生存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王一忽然觉得。虽然高家在最后时刻妥协,可是却已经晚了,两个已经绝望的心,再也温暖不回来了。于是,在莺莺母亲去世之后十天,高兴和莺莺便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寻求了解脱。

他们死后,王一一直很消沉。

不单单是为了他们,还为自己。

王一觉得,生活似乎无边无际,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王一很担心自己继续这样下去。

酸酸的果子,吃完将果核仍在地上,便长出了果树,树上结的仍旧是酸酸的果子,吃完,再将果核仍在地上,便又长出了果树,依旧结的是酸酸的果子……

如此,便不如直接将果核捏碎球……

王一这样觉得。

直到一天,王一收到了一份快递。

收件人是高兴,地址却是王一的地址。王一丝毫不奇怪,毕竟高兴自从和家里决裂之后,便一直居无定所,很多时候也寄居在王一着几天,只是碍于李妖娆的关系,不怎么在这里常住。

王一看了一眼,快递是半个月前发了,恰是高兴自杀之前的那一天。

打开了快递,王一看了一眼,是一家名为齐云的公司的录取通知。

王一忽然之间就觉得特别懊恼。

“如果这份快递能够在高兴自杀之前送到,怕是他们也不一定会走这条路了吧!”

齐云公司,是省城的一家比较大公司,自然待遇也不错,最主要的,在省城,高兴和莺莺可以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

王一懊恼的看着时间,甚至都有将快递公司告上法庭的冲动,直到另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也许高兴要是再能坚持个十天的话,事情怕是就是另一番结果了吧……

王一看了看手中的录取通知,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

他拨通了上面留的电话,讲述了一个故事。

之后,王一将电话打给了李妖娆,说了一件事情:将店兑出去吧,我们去省城!

王一知道,在哪里等待自己的也许并不是美好,但是,谁又能知道呢……

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接下来迎接你的生活究竟是什么,只有去经历才能感受,只有去前进,才能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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