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诵诗,对松拂琴无疑是一种雅到极致的境界,丝丝携了琴爬到庵后的松山上,捡了一处临水环树的幽静之处摆好琴焚了三柱香,遥想着钟子期和俞伯牙的千古美谈之事拂起了高山流水。松涛阵阵悦人耳目,碧水清清引自上游的瀑布,时有白兔等小动物从草丛间穿过,这美妙的事物勾起丝丝萌动的情怀。
轻解罗裳,松挽发丝,一双玉足怯怯的探入水中来试水的温度。清澈的溪水如丝绸般滑过足踝让人感觉无比的惬意凉爽,她左右看看无人慢慢滑入水中,如鱼一般快速的躲在水里,半晌抬甩甩淋湿如瀑的长发张开妙目,四处打量依旧只有松木相伴时便开了胆子。青春光洁的皮肤如新剥的蛋一般滑凝光泽,流畅的腰线在朝阳下剪出美丽的侧影,映得鱼儿停歇在它的阴影里,欢快地吐着泡泡。
丝丝伸出白嫩如玉的小手去触那鱼儿,那鱼儿攸地从指间溜走摇摇尾巴游行远处。她伸展四肢顺着水流向上游慢慢地划动,红润如花的脸庞上尽是顽皮之意,一边游动一边捉鱼弄虾。已经听到瀑布的轰鸣声了,她加快速度想去看看瀑布对面的岩石上生着的紫萝开花没有。
咦,一阵呼喝声从瀑布传来让她停止了游动,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偷偷向外张望。在飞湍的激流在,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在对着瀑布发功练剑,他古铜色的肌肤显出健康和力量的美感,每舞一次剑就有坚实的肌肉坦露出来,阵阵清啸惊得飞鸟扑愣愣地飞向远处。
这个男人是谁?虽然没见到正面,但他的阳刚魅力已经足以让每个青春萌动的少女暗开情怀。丝丝按住自己紧张的心跳继续偷看这男子的裸体。一声如雷般的呼喝声中,男子的剑花在阳光下盛开又刺向急流中劈开了万丈水墙,他线条分的脸转向丝丝,凌然的双目中满含英气。丝丝倒吸了一口气他竟是慕容岚!
她啊一声叫出后忙掩着胸部准备溜走,慕容岚是何等功力,早已听到有人在此处偷看疾如闪电一般从水中冲出,准确无比地扼上丝丝纤细的喉咙。丝丝的俏脸被扼得通红,又羞又愧地含泪怒视着慕容岚。
慕容岚这才感觉手中滑凝异常,有少女的幽香扑鼻,低头一看竟是丝丝,而且还赤着身体!那少女的迷人风姿和体香让他看呆了眼,脸上染上了可疑的红晕,只看一眼就慌忙松手。
丝丝失去重心加上呼吸不畅咚一声落在水中,咳咳咳.........狼狈地在水中咳嗽起来。
慕容岚心中想着非礼勿视但又安慰自己救人要命,他提起丝丝将她用力一抛,丝丝被抛上岸后,足踏在青青的草地上,慌忙地穿上罗衣回头看时慕容岚仍闭着眼睛站在水中不由地羞涩一笑叫道:“穿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谁知这岸边的青草太过湿滑,一不溜神便失足滑了下去:“啊~~”这次是仰面倒下,呛了几口水惊得丝丝叫得更叫响亮。
慕容岚刚睁开眼又看到美人落水,尴尬地抢上去把她从水中捞出:“丝丝,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丝丝一时大嗔,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经过几番狼狈的落水,及被看到女儿家最珍贵的裸体后变得羞愤难耐,扬手一巴掌啪一声打慕容岚的俊脸上。打完后两人都傻了,丝丝先反映过来,匆忙挣脱他的怀抱提着湿衣服跑回了水月庵,甚至连琴都忘记拿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白日之事,丝丝睁着眼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那强健的男性身体和好闻的叶道,还有那一吻,一想起来就让她又慌又喜得涨红了面。
索性坐起来点起灯捧着道德经默默记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正读着听到有人敲得窗子剥剥地响,她扔下经书小心地问:“谁呀?”
慕容岚淳厚如酒的声音在窗外响起:“你的琴,我给你送来了!”
“那个”丝丝结结巴巴地说:“放在门口好了!”
慕容岚轻笑道:“莫非你准备一世都不见我?今天的事我已经忘记了,你这出家人却还放在心中,正所误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忘了忘了!如果你非要介意,我会负责到底的!”
丝丝被逗得一笑这才释然嗔道:“呸,得了便宜还说人家的坏话,我才不要你负责呢!”
这样在两人一笑中解了先前的微妙尴尬,但终究不能像平日那样欢畅的谈天了,故慕容岚倒来时候少了许多。
转眼过了两年,丝丝已十七,青春正好。这一年冬天来得极早,衣服早就换成了夹棉的,天气寒冷香客不多,丝丝便更有闲心静坐。屋内小炭炉里旺旺的火映在墙壁上,夜极长,她却无心睡眠。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要老死在水月庵吗?她不甘心,她想念外面的世界,也渴望得到爱情的滋润。
忽然念及慕容岚,他大概两个月没来了,定是寻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而留恋忘返了。
那个十五岁春夜里的白衣公子却常常出现在丝丝的梦中,如玉般沉静的双眸勾起她丝丝情怀,当下用温水调了墨,铺开一张碧浪雪花笺提笔写道:来匆匆,去匆匆。短梦无凭春又空。难随郎马踪。山重重,水重重。飞絮流云西复东。音书何处通?写完只觉得索然无味,掷了笔墨,倒头大睡。
一觉醒来,四周白茫茫一片,推开窗一开原来昨夜地下了一夜的雪,好一个琉璃世界水晶宫,抬眼望去只见彤云密布锁高峰,凛冽寒风,银河片片洒长空。梅梢冻,雪压路难通。六桥墩顷刻如银洞,粉妆成九里寒松。
丝丝喜得赶忙出去敲门叫珠儿一起出来玩,两人在雪地掷雪球玩,其余的师姐们久被约束,先是唯唯观望,后来忍不住纷纷加入团战,一时间清静的道观莺歌燕舞,而云影在旁边含笑看着丝丝,也许是累了一年了,她并未阻止。
到了晚上脱衣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后日便是过小年的日子,定会有许多达官贵人来上香,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脱身的法子,含笑拥被而睡。半夜时分,只觉得一只寒冷的手摸摸索索地伸进她的被窝
“啊!”丝丝惊醒了,以为是慕容岚在开玩笑,但定晴一看却是云影,不由地心中大骇。:“你想干什么?”丝丝一边挣扎一边气极而问,云影习武多年,丝丝不是她的对手,一会儿功夫便把丝丝制用。
她低声说:“风月,你别叫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一个男子偷偷来往吗?还有昨晚你那个花笺写得情诗已经被我收起来。老老实实陪我睡一晚我便饶过你,要不然我便把这件事告诉主持,看你怎么立身?”
丝丝不由地又惊又怒,没想云影竟是这样的人,极力挣扎又怕惊动别人不敢出声,云影扑过来压在身上,几乎令丝丝不能呼吸,她伸手咔一声撕开小衣,露出翠绿的肚兜和嫩滑的胸部。
她淫笑:“果然是青楼出来的,还穿这么艳,勾引哪个野男人呢?”
丝丝拉紧被子,用目光恨恨地看着她。云影用膝盖压住她的腿,丝丝一阵恶心,拼力的挣扎,却被云影扭住双***笑着伸进另一只手在她的衣内抚摸,还闭上眼陶醉的发出嗯嗯声。
丝丝一怒之下也不思量后果正要开口叫,正在这时,一粒小石子破窗而入,啪,正中云影手腕,她哎哟一声惊慌地四下看:“谁?是谁?”
半晌无人应声,她正欲动作,啪啪啪,三粒石子劲道十足正中她的膝腕三处,当时便软在那里。
丝丝忙穿上外衣:“滚!”
她揉揉膝盖,果然不敢动作,灰溜溜地趁夜踏雪而去。
丝丝知道外面是谁,赶紧说:“她已经走了,谅她也不敢再来,我没事,你回去吧!”
这样的情景见面定是难堪,他低低说了一声:“自己小心点!”便再无人言语。
第二天一早,丝丝早早到主持的房前等候,她刚洗了面出来,丝丝便迎上去:“主持,明日便是元宵节,我有个法子,可以让水月庵化得更多善款”
她眉毛一抬:“哦?”跟主持说了想法以后,她没有反对:“去办吧!”
经过昨晚之事过后丝丝已经感到必须尽快离这儿了,遇到云影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依旧称云影为师叔,她亦正襟危坐庄严的应答。
丝丝叫来小珠儿为明天上香之事帮忙,小珠儿许久末与她相见,此刻欢喜无限:“姐姐,你说你要扮观音?”
丝丝点头:“不错,珠儿,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儿!”
她惊讶:“真的吗?太好了,天天吃这些东西吃的一肚子青菜难受死了”
丝丝吩咐道:“取百宝箱过来!”
打开箱子,首层珠玉琳琅,莹莹生辉,抽出夹层,胭脂水粉各色俱全。
丝丝轻轻地抚着它们低语:“是该用你们的时候了!”
她思付着,妆不能太浓,浓则俗又没有观音的神韵,也不能太淡,太淡显得没精神。先让珠儿在头顶挽一个绞花五股髻,横别一支翠玉簪,其余的头发散在肩上,轻轻地抹上些紫茉莉花露,行走散出阵阵茉莉芬芳。
将双眉细细地修成和善的柳叶形,嘴唇略施朱脂,双颊涂了玉白的棠梨脂,再染一层薄薄的玫瑰胭脂,整个人显得既端庄又和善,即美丽又优雅,令人不敢正视。
取了白纱半掩乌发,再穿一身素白无饰的白衣,最后用隔年的梨花泡开后贴上额上,一个活生活香的观音便端正地坐在堂前,左手边一把沉香木梳,右手托一装满清水的玉净瓶,左右各一幅对联:梳尽三千烦恼丝,洒遍人间幸福露。当然这些都须付银子才行。
果然才一上午身前的钵里已经堆满了金银,丝丝表面上目不斜视,只管洒露及梳头,但总是在人群中寻找着可以着落的人。
上香的女子居多,大多男子都是陪母亲或妻子来的,单身的很少。有几个也是慕了丝丝的名而来观色的,并没有一个可心人,丝丝眉头紧皱,心中大是着急,怎么办?
中午时分,上香的人达到高潮,一时间小小的前殿竟挤不下,更多的人来丝丝身前朝拜,细细的手指沾着晶莹的雨露滴在一个孩子的额头,他母亲欢喜的留下十两银子,丝丝目送他们离开。
毫无征兆地,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是他!慕容云,丝丝欢喜的几乎叫出声来,在热闹的人群中,他依然孤独而又淡然地立着,这时主持已经看到他来了,忙迎了出去:“慕容护卫,你终于来了!快,请慕容护卫到清幽堂喝茶!”
丝丝一怔,原来他是个护卫,那么必有能力保全她,丝丝心神不定地继续着,好在珠儿已经打听了他的消息出来:“姐姐,这个公子啊,原来竟是皇宫内御林军的总管哦,这水月庵每年大部分银子都是他出的,现在正在清幽堂喝茶,听师姐们说他好像要住一晚才走。”丝丝松了口气,还有机会。
晚上丝丝抱琴至清幽堂,他正阅着一卷经书,并末注意到也,丝丝安静的坐在旁边,调拭了琴弦,叮叮咚咚的琴声在室内流淌,依旧是《春江花月夜》。果然他抬头细细地看了看丝丝:“你是羞花楼的丝丝姑娘?”
丝丝双眼含泪:“多谢慕容公子还记得小女子!”
他更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丝丝将事情细细地说了,然后跪地恳求道:“求慕容公子救救丝丝,丝丝愿意为公子做奴做婢,只是丝丝再也不想呆在这水月庵了!”
他扶起丝丝怜惜地说:“原来这样,好了,你快起来,我一会儿跟光霁师傅说领你回去就是了,何必行此大礼?”
丝丝一喜忙拭泪感谢,小珠儿亦在旁边恳求:“公子,求你也带了我去吧!”
他展眉:“那是自然”俩个激动的心怦怦地跳,出头的日子总算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