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天早就委顿于地,身上的衣服被踏得狼籍一片。流苏和珠儿在站了一天疲惫不堪的情况下不支地靠着墙小睡。然而还有他们更想不到事发生,半夜时流苏模模糊糊地感动有什么东西摸上了自己的身体,但疲劳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是随手一拔又陷入了昏睡中。
但是那东西去摸上她的腰带并顺着衣缝爬上了双乳之间,一种冰冷粗糙的手感刺的她醒了过来,一张面容污垢的男人脸流着口水色眯眯地盯着她,流苏一下子清醒了身子向后一缩舒意天头一离开她的腿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他仍然沉沉地睡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人伸出另一只同样粗砺污秽的手捂住她的嘴,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呛得流苏痛苦地皱起了眉。那男人也不说话,只是以吃人的眼光在打量着她,流苏感觉自己在他的眼光里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她害怕地摇着头以目求那人放手。
周围的人都在沉睡之中,没人注意角落里的一幕,流苏闷声极力挣扎,终于惊动了旁边的珠儿,珠儿醒来先尖叫一声,然后用力踢到那人坚硬的分身。这人吃痛立刻松开了嘴,捂着分身痛苦地哀叫着。
周围的人也醒了,纷纷向这里看来,流苏急忙拉好衣服一脚把那人踢翻在地上厌恶地说:“滚!”舒意天睁开眼看了一下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珠儿用身体挡着流苏叉着手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睡觉吧!”
众人早已饥饿交加,就算有比这再刺激的事恐怕也吸引不了他们的眼球,于是大家呆滞地对望一眼又进入了梦乡。
天终于亮了,这已经是四天了——他们被困在被攻破的皇城门内已经四天。四五百人中大多是老弱妇孺夹杂着一些伤兵,这些伤兵连做俘虏的资格都没有,只有等待被饿死。是的,在城中所有能吃的东西都难民们吃光了,甚至连干净的水都快用竭之时,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出城逃难。
然而希望被守城兵士的长矛刀剑阻隔了四天之后,便成了绝望。除了苦苦哀求,听天由命外,手无寸铁的流亡弱者没有其他生路。身旁响起熟悉的哀哭声,无力却凄厉,像锥子插进了流苏的心,让几天来已麻木的身心裂开了痕。
“小姐……”珠儿看着活活饿死的人的干瘪尸体,颤抖地抓住她的衣袖“我们会不会也……”她真的好怕啊!流苏偏过头看向昏睡中一脸憔悴的舒意天,叹口气的力气都消失在心痛中:“如果城门一直不开,我们就只有一直在这里等死。”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不久前,她和他还站在荣华富贵的顶端;然而城破后,她和他的命与平民无异。失了权力,空有一个王族称谓只能让她更深切地体会到人世之无情。在此中,不管是谁,姓猪姓狗都是一样在为了活命而劳碌。而地位曾经越高的人,现今只会摔得越痛,过得越惨,他们与一般人不同的是还要化妆掩盖容颜来躲避追杀。她还能咬牙在平地站着,而一身娇生惯的舒意天本来身体就不好加在这几天拼命的逃躲,身体像失去水分的树叶一般迅速枯萎。
身边的哀哭转为嘶哑,自身不保的人麻木地垂着头。忽然一声厉喊从嘶哑的缝隙间拼命抽起,如同垂死之鸟的挣扎。伏在尸体上的中年女子扑向守门兵士:
“兵爷,求求你们开城门!求求你们,我儿子都饿死了呀!”
“干什么?!滚开!”兵士粗鲁地将她推了回去。
哪知她竟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又冲了过去。
“滚开,不要命了!”兵士赶得越凶,她粘得越紧,到后来抱住了其中一个的脚,死都不肯放手。
仿佛凭空中掉下了一丝生望,周围一群难民也开始蠢动起来,三三两两地围上去,哀求和厉喝响成一片。在推挤中,不知是哪个力气大了点挤倒了一名士兵,整个场面都乱了起来。盲目逃生促使人挤着人,人踩着人,流苏和珠儿搀着半昏迷的舒意天,被推力往前挤着,脚被踩得差点站不住。兵士也慌了起来,乱挥乱挡的兵刃伤了不少人,更加大了局面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