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来得有些晚,再加上天气炎热,拓拔城至到戌时仍末入眠,他看完兵书,替流苏盖了层薄被,出来四处行行透气。
他无意中踱入偏殿,看到烛光微动,便信步行了进去。
一灯如豆,万籁俱寂,只有蛙鸣清幽,室内一个纤瘦的身影正捧卷阅书,显得别有一股神韵!
自从素情伤势好后,拓拔城便很少与她接触,偶尔见到她也是礼数周全,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正好给流苏作伴,于是便一直住了下来。
他没料到素情居然还诗书俱懂,再看看夜已深不由地出声道:“夜深了,素情姑娘还不睡吗?”
“啊~”素情大惊,吓得书跌落在地上:“谁?”她抱胸后退道。
拓拔城没料到她如此胆小,咳了一声说:“是我,素情姑娘既然不喜打扰,那就早点休息吧!”他说完正转身欲走,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女子如梨花般柔弱可人的脸露了出来,素情轻如落絮地般地说道:“既然来访,王爷何不进来一坐?也好品品素情做得百花醉酒!”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拓拔城有了兴趣,没料到一个女子竟会酿酒,况且是他从末喝过的酒。
素情嫣然一笑,将书摆好,用温水洗了酒杯,这才将烫好的百花醉缓缓注入白玉杯中。
拓拔城四处打量着,这偏殿本是流苏以前所居之处,如今被素情收拾得干净爽利,并无多余之物,又摆了素净的花瓶,内放着时鲜的花朵,虽然没有熏香,却自有一股天然的花香幽幽扑鼻。
帐是不女儿常用的粉色,而是一帐青纱素锦被,枕上又绣着自己亲手做的金鱼戏水刺绣,摆着几本诗经,女训之类的书籍,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王爷,请品尝!”打量间素情已将酒杯递上,素手纤纤,暗香如梦,美酒香醇,夜色如洗。
拓拔城先闻到一股百花的香甜,入口却是绵软如春风般的温和,饮后唇齿留香,少倾后劲一上,则觉得微辣热烈,百种滋味在舌尖上滚来滚去,让人忍不住要再饮一杯。
“好酒!”拓拔城呼道,说完不待素情执壶,自己伸倒上了一杯。
素情盈盈地立在一边,时而也抿上一口助兴,虽然两人无语,但一个喝得尽情,一个陪得甘心,倒也自得其乐。
拓拔城欲再倒时,酒壶已空,不由地皱眉道:“这么快就没有了?”
素情轻轻一笑,把耳前的发向往抚了抚道:“王爷不要小瞧这酒,此酒后劲绵长,而且半个时辰之后酒劲才发,此刻饮得越快越猛,酒劲就发得越厚越烈。素情劝王爷还是不要再饮的好,若是喜欢此酒,素情明儿再给王爷送上两壶去,可好?”
拓拔城虽然余犹末尽,但也只能作罢,他觉得体内有一股温热之气在慢慢地升腾,于是眯了眼看看素情道:“素情姑娘年级多大了?”
素情脸一红道:“已经十八了!”
拓拔城深思半晌:“可有意中人?”
素情更羞:“姐姐的事闹得家破人亡,原来订的亲事人家早就退了,素情如今有谁肯要?”
啪,拓拔城用力的一拍桌子,本来站起来,却晃了几晃没站起来,醉意微熏地说道:“你,你放心,有我在,绝对给你找一门好人家,绝对。。。。”
他话开说完,只感觉小腹窜起一股剧烈的热流,眼前的东西晃了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有一种急欲发泄欲望的感觉强烈地涌了上来。
眼前的人儿似乎也变了模样,变成了流苏含笑的模样,拓拔城伸手迷迷糊糊地说:“流苏,流苏。。。。”
素情轻笑一声,将身子转过去,让他扑了个空,嘴唇轻勾道:“来呀,这边来!”一边说一边向床边行去。
流苏睡到半夜,被梦厣惊醒,出了一身虚汗,转身一摸,却摸了个空!
她睁开眼四处望望,圆圆的月亮正大大地持在天上,隔着雕花的窗透射在宽大的榻上,书桌上还有一半翻开着的兵书,而身边却是空空如也!
这么晚了,城到哪里去了?
流苏莫名地一阵心慌,她披上外衣向室外行去,几乎找遍了王府,还是没见拓拔城的影子,她皱眉向偏殿行去。
因为最近总是做恶梦,既然城不见,找个人说说话也好!
意外的,偏殿的灯亮着,还隐隐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她皱眉走了过去,这么晚了,这丫头在搞什么?
只见窗台上有两个人的影子在不停地晃动着,走得越近,里面的声音越清晰。
素情害怕地叫着:“不要,不要啊王爷,不要过来。。。。”
流苏大惊,急忙加快了脚步,她怎么了?莫非她被人。。。
还末走近,只听卡一声,素情的衣衫撕裂的声音响起,接着有急促的喘息声传来:“啊,别动,让我好好疼你!”
这声音一如耳,流苏登时怔住,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外边,脚步再也迈不开一步!
这声音,明明是拓拔城的声音!
“啊,爷,求你,唔~~素情还是女儿身,求爷不要。。。。”素情的声音渐渐低下,窗纸上两个重叠的人影在翻动着,化成一副最刺眼的闪电直击入流苏的心脏深处!
拓拔城他竟然……
流苏的灵魂像被抽离了身体一般,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飘飘荡荡地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青素的帐轻垂着,朦胧中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强健男性躯体正压在一个娇小的女子身上,用力的,激烈地抽动着。
身下的女子表情痛苦地反抗着,一室**的气息还有香艳的画片把她刺激到了!
流苏双手颤抖着,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着,以至于半晌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拓拔城终于发泄完毕,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素情慌乱地找着衣服,布满泪痕的双眸楚楚可怜,她猛地抬头,对上流苏空洞的眼神。
“哇~~~~~”素情放开声音哭了起来,跪着扑到流苏身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下摆:“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王爷喝醉了,素情也不能反抗,但说到底是素情的错。。。”
流苏不看她,只是呆呆地说:“不怪你,不怪你。。。。”
“姐姐,”素情抢过桌上的一把剪刀,坚决地说:“素情没脸见人了!”说着就要往自己的胸前刺去。
流苏抓着剪刀扔在地上,然后不再言语,默默地走回到寝宫。
她坐在床前,双手拧着桌单,脑袋像炸开了锅一般疼得历害,让她不能思考,不能反映,也不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
城,他不是说全心全意爱她一个人吗?
素情,她不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吗?
他们两人个怎么会在一起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她觉得眼前这个世界乱套了,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誓言,很轻很轻,轻得风一吹就散了!
感情原来如此淡薄,酒后竟能乱性,是天真还是借口?
她要去怪谁,怪素情,她双眼含泪,一脸无辜;怪拓拔城,他不管真假醉酒,都已经成为事实;
明天,她又学怎么去面对?
敞开胸怀接纳素情,做一个通情达理的王妃,还是离家出去,拈酸吃醋落人笑柄?
那香枕的味道盅惑着她,让她感觉只想醉在其中,再也不要醒来面对这残忍的事实。
她不知道素情在干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崩溃了!
啊~流苏捂头尖叫,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小丫环们纷纷涌了进来,又没见了王爷,登时吓得六神无主!
“发生什么事了?”看到府里灯火通明,众人乱成一团,啸龙沉声问道。
“王,王妃昏过去了!!”小丫头们惊叫着。
啸龙不敢擅闯寝宫,只得立在门外叫了几声王爷,见没人说话,也不顾什么礼节,冲了进去。
“快,叫大夫!”他一边掐着流苏的人中一边命令着。
此时素情也奔了过来:“啸统领,王爷喝醉了,在,在我房里。。。。”
啸龙瞪了她一眼,急忙跑过去,拓拔城此时刚刚睁开眼:“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一边穿衣一边不解地摸头。
再环视四周不是他熟悉的摆饰,登时醒了过来,完了,他居然跟素情。。。。
果然,啸龙身后跟着哭得眼睛通红的素情走了过来!
“啸龙,怎么了,外面这么吵?”
啸龙本对他忠心耿耿,但这次拓拔城实在做得过分,终于也忍不住道:“王爷,王妃都晕过去了,你还在这里,唉!”
拓拔城大惊,自己喝醉了酒,什么也不知道,莫非流苏她。。。。
拓拔城赶去时,流苏已经醒来,她不言不语,目光呆滞,任拓拔城如何劝说,连眼都不向他飘一下!
“大夫,她怎么样?”拓拔城焦急地问。
“王爷请放心,王妃只是刺激过度,只需好好休息就会慢慢缓过来的!”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让我很担心!”
大夫只得道:“待我开一副安神的汤药给王妃!”
大夫提笔写下:人参3克,石莲肉12克,莲须3克,麦冬6克,远志6克,芡实6克,甘草3克,以水煎服,每日一剂即可!
拓拔城拧眉道:“快去煎药!”
“苏苏,你听我说,当时我喝醉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是有心的,哎!”
流苏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好远,远得她听不到,她也不想听到!
“娘,你怎么了?怎么不理傲儿?”拓拔城无计可施,只得叫醒舒傲来叫她。
流苏喝了安神汤后,身体这才渐渐暧了起来,又听到爱子娇软的嗓音在呼唤自己,不忍让他挂心,只得睁眼勉强一笑:“娘没事,傲儿回房好好睡觉,明天还要去书房,知道吗?”
舒傲抚了抚她的额头认真的说:“娘亲病了吗,如果病了的话要乖乖吃药哦!”
流苏点头:“娘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好吗?”
舒傲这才点点头,揉揉眼又回去睡觉。
拓拔城屏掉了下人,要来握流苏的手,却被甩开。
他强制地握上她的手:“苏苏,你听我解释!”
流苏厌恶的扭过头:“我很累,要休息,请你出去!”
拓拔城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用,虽然满腹苦水却无处可诉,恨不得拿刀来剖心明志,此刻他才明白被冤枉的滋味,以前他不止冤枉流苏还粗暴的待她!
唉,他长叹一声,走出了房门,给她一点时间独处也好,毕竟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拓拔城百思不解其解,那百花醉酒竟能让他乱性?
他后悔得无以复加,但大错已经铸成,现在也只能想着补救的办法!
素情,他猛然想到这个女子,也觉得有点愧疚,她怎么样了?
拓拔城悄悄地来到偏殿,打开门!
室内空空如也,除了少几件换洗的衣服外,其余的东西纹丝没动,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而素情,却没有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