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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无怨无悔

韩恩荣

韩恩荣,男,汉族,1931年12月出生,江苏扬州市人。大学毕业,副教授,中共党员。1950年7月毕业于南京市立师范学校。1960年7月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分配到固原师范。1970年初,调到固原县红河公社(现彭阳县红河中学)农村中学任教。1978后9月,调入固原师专从事教学工作。1991年12月退休。

1950年7月,我从南京市立师范中师毕业,分配到安徽全椒县孤山区任教区员,1953年8月任全椒县文教科员。1956年8月进入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系学习。1960年7月分配到宁夏固原师范学校教授教育学、心理学、教学法。1963年6月18日新华社在题为《各地两千多名高等学校毕业生在宁夏回族自治区作出成绩》的电讯中报道:“1960年从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韩恩荣,去年上半年担任了固原县师范学校中师二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后,不仅在教学中刻苦努力,还注意分析了解学生的思想情况,领导学生开展了学习雷锋和‘南京路上好八连’的活动,提高了学生的思想觉悟。”

1965年9月,我被下放到贺兰县文教农场劳动,参加平田整地种植水稻。1967年3月回固原师范参加“文化大革命”。由于这一期间全国师范院校停止讲授心理学、教育学,1970年初,地区革委会教育革命组同意我调到固原县红河公社农村中学任教的要求。这一年冬天,固原县教育革命组也同意我爱人王伯琴从城关三小调到红河二中工作。这样,我们全家就算是在红河农村安家落户了。

红河二中开始是一所戴帽小学,初中班是一个复式班,既有一年级,又有二年级,我既教语文又教数学。教育行政部门每学期给学生都拨有一定数量的医药费,由于管理不善,医药费下达后不几天就花光了。我到红河二中后,建议成立医务室,统一管理医药费,我主动要求兼管医务室的工作,使得学生的普通疾病,如感冒、肠胃病都得到及时治疗,每学期治疗的人数均在四五百人次。为了降低药品成本,每学期我都要去平凉采购一次药品。那时从秦沟到平凉交通非常不便,每次,我都骑着自行车,爬过八面坡,翻过四座山,跨过五条河,才能到达平凉县城,第二天还要用自行车驮着两箱药品经原路返回。为了农民学生的健康,兼管医务室的工作,我一共干了5年,直到我离开该中学为止。

调到红河二中后,大队领导、农民代表、广大学生多对我表示欢迎,这使我很受鼓舞。我决心把工作做好,和广大农民打成一片。开始,我想红河二中所在的社队,由于多年来连续的自然灾害,粮食产量不能上去,农民生活困难,作为一个在农村工作的教师,岂能无动于衷?1971年、1972年大队曾在河滩修了一条约100米长1米高的砂石埂,准备治河造田,扩大耕种面积。当时,二中师生也参加了修埂的劳动,广大农民治河造田的干劲,使我受到很深刻的教育。1973年初,我向学校领导提出了“治河造田种水稻”的计划,并且要求承担这一任务。下定决心要有始有终,自始至终亲身参加这一计划的实施。在“治河、筑堤、造田、种稻”的一学期中,我每天除了为两个班的数学而备课、上课、辅导、批改作业以外,坚持参加半天劳动。

工程开始以后,学校决定用一周时间集中劳动修筑围堤。经过全校师生一周的劳动,一条长约50米、底宽3米、顶宽1米、高2米的砂石大堤在河滩出现了。在整个“筑堤、治河、造田、种稻”的过程中,全校学生对这一计划充满热情,劳动积极性十分高涨。初春的天气河水冰冷刺骨,为了筑堤造田引水漫地,他们不畏严寒,纷纷跳进河水中与洪水搏斗。初一(1)班的王占林同学,一次在河水中抬石头时,绊倒在河中,石头压在他的腿上,棉裤湿了,回家换了一条单裤,又继续投入筑堤。王克全等同学在一次暴雨中,毫不畏惧地主动从崖上下到水渠边,挖断渠埂,将洪水引入排水渠,从而及时排除了秧田被洪水淹没的险情。

其实,种水稻我完全是一个门外汉。我仅有一点感性经验,就是曾在贺兰县文教农场拔过几天稻草。像我这样一个没有生产经验的知识分子,能不能种出水稻?我看出同志们没有信心,我自己也没有信心。但是,广大的农民是我的老师。他们看到我们在河滩上筑起了长堤淤出了好地,他们都鼓励我坚持实验,我又多次走访了曾经在红河试种过水稻的刘沟、王沟生产队的农民,他们给我介绍了许多有用的生产技术。在他们的指导下,我们完成了选种、育秧、施肥、插秧等许多生产环节,第一次在砂石摊上种上了3亩水稻,4亩萝卜、白菜。为了搞好科学种田,我每天在教学、生产劳动之余,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学习有关种植水稻的科技书籍,边学边用。我们第一次种植的水稻由于种得及时,所以长得也很旺盛。

灾难发生了。这一年秋天,我在红河工作8年所遇到的唯一的一场大洪水,将我们红河二中200多名师生辛苦经营的长堤、良田及金黄色的稻谷,硕大的萝卜、白菜全部卷走了。灾难以后,要不要继续治河造田就成为师生和社会各界关注的问题。1974年3月的一天,在红河视察的县委书记哈金杰明确指出“不能因为水冲了就不想搞,应当坚持干下去”。4月14日,学校领导传达了县委副书记刘生发的指示:“这学期忙,顾不上治河造田,下学期一定要治。”

治河造田种水稻的活动没有能坚持开展下去,使我认识到作为一个教师组织这种群体性的公益劳动,其能力毕竟是有限的。我及时调整了自己支援农民、支援农业、同农民打成一片的举措。鉴于红河地区杏、桃、苹果、梨等各种果树栽培普遍,但缺少农业技术员,果品质量不高,我决心把培植优良果苗、修剪果树作为自己为农民服务、支农的新方向。在平凉购药时,我购买《果树栽培学》《果树修剪技术》等书籍回校阅读;同时,我更加注重从中学习,1974年春天,我选择了秦沟生产队、赵河生产队的果园,定点观察研究苹果树的生长发育过程、苹果树整形修剪特点,为这两个果园的全部苹果幼树整形修剪。以后又陆续为王沟、高河、野王、常沟、柴沟等生产队的果园苹果幼树进行整形修剪。这期间,有的农民邀请我为他家的苹果树整形修剪,我也从不拒绝。

红河地区大量种有山杏,果实小,杏仁苦。为了培育优良品种,1974年秋天,我在红河二中门内不到半分的闲置土地上,种了200多颗苦杏核,经过发芽,长高到20~30厘米时做砧木,又用附近的优良品种大接杏(果大、杏仁甜)作接穗,再用旧塑料袋剪成长条薄膜作缚物,进行“丁”字形芽接,最后再用湿土封埋,保护防冻,第二年春天解冻前及时扒开,解除绑缚物。我的这项矮砧芽接技术,成活率达到97%以上,而且不花分文,易于掌握。以后在实践中,春季初夏也可在高达半米的砧木苗上嫁接。农民们十分欢迎这项芽接技术,许多人邀我到自家的房前屋后就地芽接。尤其使我欣慰的是在我退休前一年,在王沟河滩看园子的一位老农友,还特地到固原师专家中看我,愉快地告知我,他已经学会给本队农民嫁接杏树。

1976年8月,我调到红河一中教高一数学、语文。在红河一中的两年教学期间,我对从未教过的高中课程除认真备课外,对学习有困难的学生当面批改作业,提高他们的成绩。王伯琴仍留在红河二中任教。我依然利用课余时间,在学校林场修苹果树,嫁接李子树、接杏。

1978年秋天,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现在的工作岗位,离开了劳动8年的红河山川,到刚刚成立的固原师专讲授心理学、教育学。在红河治河造田、种植水稻、栽培果苗、嫁接杏树、修剪苹果树的日子,是我一生永远难忘的日子。红河——是我最值得怀念的工作过的地方。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在红河中学教过书,培养过农民的子弟,而且还直接为发展农业生产奔走忙碌过。

1978年9月以后,我在固原师专长期从事心理学教育教学工作。同时,撰写科研论文15篇,其中《固原地区回族学生理想道德认识宗教信仰调查》获得自治区第三届普教优秀论文二等奖,《开辟师范教育为基础教育服务的新途径》获宁夏第五次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

1981年7月,固原师专党委批准我为中共预备党员。1986年12月,自治区职称领导小组批准我为副教授。1991年12月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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