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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地善良的孩子

沃尔特的三个哥哥和父亲已经趁着春天开始耕地了,他们把大部分的土地用来种玉米,另外的就种小麦和大麦。伊莱亚斯买了奶牛以便生产牛奶,又买了猪、鸡和鸽子养着,长大了便杀了吃掉。

哥哥们已经没有时间带小沃尔特去玩了,仙鹤农扬有几十公顷的土地需要耕种,还有两个果园也需要照管。

孩子们的母亲一天忙到晚,除了给丈夫和孩子们烧一些吃的东西,帮他们洗衣服、缝补衬衫及外套,还要挖掘菜园,搅制牛油,以便到杂货店去换一些必需品。

母亲弗洛拉做的牛油纯而且味道鲜美,以至于杂货店的老板特别开设了一个柜台来出售她做的牛油。

沃尔特因为年幼,就跟在母亲的身后帮着干点杂活。他又瘦又高,一头蓬松的黄发,并且总喜欢好奇地看,眼睛转个不停,好像每个东西对他来讲都很新鲜。他的妹妹小露丝则跟在他后面转,形影不离。

他们搬来后,邻居农民科夫曼告诉他们田野里有长耳朵大野兔,要防止它们对农作物进行破坏。他劝迪斯尼家把它们杀光,否则它们会把见到的东西都啃个一干二净。他咂巴咂巴嘴又说长耳朵大野兔的肉可是好吃极了。

但是,小沃尔特一想到要去伤害这样快活的小动物就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慌。

在他童稚的心中,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那么为什么人就不能同动物们成为朋友呢?为什么要伤害它们呢?可惜的是,他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动物们对他敬而远之,躲得远远的。

沃尔特善良的愿望总也得不到回报,这使他感到孤独和委屈。他不能同蝴蝶、蜜蜂、蚂蚁和蚯蚓们交流,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把它们和人类隔绝开来,不管怎样设法,感情的沟通都是不可能的。幼年的沃尔特为此深感悲哀。

有一天,风和日丽,蓝天笼罩着旷野,草地上充溢着泥土的芳香,大自然显得温柔而又安宁。

沃尔特趴在牧场那高高的草丛里仔细观看着小动物的一举一动。兔子在春风里快活地嬉戏奔跑追逐,有的还摆弄着自己那小小短短的尾巴,有的甚至还能直立奔跑几步。沃尔特很为自己能见到兔子的真面目而激动不已。

与之相比哥哥罗伊则显得实际多了。在去马赛琳农场的路上,他们曾在曼森堡停下来,去看弗洛拉出嫁的妹妹。临别时罗伊收到姨父送的一支气枪,让他去打他家农场附近会偷食的鹌鹑。

此时罗伊扛着枪,对准一只灌木丛中的野兔一枪命中。当这两个男孩儿跑过去时,这只可怜的小动物还在挣扎。沃尔特看到哥哥伸手拎起野兔拧断它的脖子时,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沃尔特愤怒地吼了起来:“是你打死了我的小兔子,它是我的好朋友!”

“这不可能。”哥哥罗伊笑着说道:“人和动物不能成为朋友,尤其是野生的动物。”

沃尔特大哭起来,绝望地叫道:“你还我的小兔子!我要你还我的小兔子!”

哥哥罗伊大声地说,“野兔是一种有害的动物,这些长耳朵的家伙会啃光所有的庄稼。在全美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禁止打野兔。”

他模模沃尔特的黄头发,安慰道,“别伤心了,今天晚上会有烤兔子吃的。”罗伊说完,就大踏步地回去了。

这天,沃尔特回去的特别晚,到家时已经开晚饭了。饭桌上果然有一只焦黄的烤兔,可是沃尔特一口也不肯吃,早早地回房睡觉去了。

此后不久又发生的一件事情,更是令沃尔特终生难忘。

有一年夏天的一个星期天,沃尔特放猪回来较早,他便在果园中玩耍,无意中一抬头,看见一棵果树上蹲着一只罕见的大鸟,它闭着眼睛,夕阳的余晖为它的毛色镀上了一层金光。

“猫头鹰!”沃尔特惊叫起来。沃尔特见过它的图画,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猫头鹰总是在夜间出没,白天是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歇息,孩子们一般很难见到它,但这只猫头鹰或许是昨晚在果园里捉田鼠,天亮时没来得及飞走,这才给沃尔特造成和它相见的机会。

沃尔特感觉到非常得好奇,“我要得到它,并且把它养起来。”沃尔特对自己说。

沃尔特未加思索,蹑手蹑脚地向那棵果树走去。

猫头鹰觉察到有人来到近旁,它发出一种不安的声音,而且张了张翅膀,好像马上就要飞走。

沃尔特太喜欢这只鸟了,他不能让它飞走。情急之下,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可是受到惊扰的猫头鹰尖叫起来,并伸出利爪在沃尔特的手上狠狠地挠了一下。沃尔特手被挠了,开始流血。

猫头鹰并没有飞走,仍然蹲在那里,而沃尔特却火了,他要教训这只不知好歹的猫头鹰。

悲剧在瞬间发生了,猫头鹰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是一只装满东西的袋子,接着沃尔特又上前使劲地踩了一脚。

猫头鹰蹬了蹬腿,很快就不动了。沃尔特小心地用一根树枝给猫头鹰翻了个身,发现猫头鹰已经死了。

沃尔特久久地坐在猫头鹰的尸体旁边,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觉得手有些疼,刹那间竟觉得心也疼起来了。沃尔特猛然生出一个念头:“天哪!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呀!”

沃尔特突然记起那只野兔死时的惨状,记起哥哥罗伊残忍地扭断兔子的脖子,记起自己冲着罗伊的背影大呼“凶手”,而现在,自己竟也扮演了和罗伊同样的角色!

沃尔特心里非常懊悔,但猫头鹰已经死了,他要把它送回到树枝上去,让它还蹲在那里,一切恢复原状。可是,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猫头鹰的尸体已经开始变硬了。

沃尔特却痛悔不已,他只好挑了一个好地方,小心翼翼地将它埋了,还立个一个小墓碑。

沃尔特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为猫头鹰举行了只有他一人参加的葬礼。

这之后的好几个月中,沃尔特都很难过,常在梦中看到那只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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