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沙漠无边无际,沙浪滚滚向我涌来,黎明的曙光照亮了整个埃及,滚滚黄沙吞噬我吧!明日,我们将一起复活,在尼罗河畔……
传说,俄塞里斯是太阳神“拉”的儿子,他能使大地肥沃,在他的统治下,五谷丰登,人民安居乐业。他为国家制定法律,人民爱戴他,把他奉为神明,视之为尼罗河和丰饶的象征。俄塞里斯有个弟弟叫塞特,是邪恶的沙漠贫瘠与混乱之神,塞特嫉恨哥哥的地位与声望,他想害死哥哥,并篡夺王位。有一次,塞特大赦酒宴,款待众宾客。席间,塞特拿出一只美丽的箱子,说谁能够躺进这个箱子,就把这个珍贵的礼物送给他,很多客人都试过了,但都不行。轮到俄塞里斯时,他刚一躺下,塞特和手下人立刻盖上箱子,加以重锁,把箱子投入尼罗河。塞特杀害了俄塞里斯后,又强迫俄塞里斯的妻子和妹妹伊西斯改嫁给他,伊西斯是司生育和繁殖的女神,她变成金丝雀逃出了王宫,四处寻找,终于在西亚的地中海沿岸找到了俄塞里斯的尸体,把他藏在尼罗河三角洲的丛林中。伊西斯施展她强大的魔法,并以她对俄塞里斯的爱情战胜了死亡,俄塞里斯复活了。事过不久,邪恶的塞特又找到了他们,再一次残忍地将俄塞里斯杀死,并将他的尸体剁成十四块,撒到全国各地。伊西斯历尽艰辛,又将这些碎块儿找了回来,伊西斯把俄塞里斯的尸体凑齐后,把它们制成木乃伊,缝合起来,这样,俄塞里斯再度复活,结果又与伊西斯生下了儿子何露斯。后来在众神的帮助下,何露斯经过不懈征战,战胜了塞特神,继承父位,成为国王。俄塞里斯也成了管理阴间的国王,做了冥神,掌管人的来世。但他并不让所有的人都进入来世,而是在来世的入口处设一审判庭,死者必须在此接受审判。死者先做自述,证明自己生前没有犯过错误,然后由木乃伊的守护神阿努比斯用秩序女神马特头上戴的饰物羽毛给死者的心脏称重。智慧与诚实之神努特记录下这个心脏里所包含的善良与丑恶。如果死者的心脏与女神的羽毛重量相等,那么这个人就会得到美好的来生,不符合的人就会被死亡怪兽阿米特拦在门外,怪兽会把死者连同他的心脏一块吃掉。
这个传说来自于被沙漠和大海包围和保护的乐土——埃及。埃及座落于尼罗河畔,被阿拉伯沙漠和利比亚沙漠包围着。第十八王朝阿蒙霍特普四世时期,法老王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埃赫那吞,而我正是这位法老的第五个女儿,埃及国的五公主,我的名字是安克赫森阿吞。
我们的皇宫座落在有“得意之岛”之称的泰尔埃勒——阿马尔那,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宫殿。它有着宽敞且华丽的厅堂、露台、卧室、婴儿房、厨房和巨大的储藏室。殿前是三层梯式园林,生着奇花异草。皇宫附近有一座名为“阿吞的城堡”的私庙,是我们皇室成员祁福和拜神的地方。阿吞是我们全国共同崇拜的保护神,我的名字也是根据他所起的,但这个名字并没有跟随我一生。
父王是我最崇拜的人,埃赫那吞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听许多人说,我祖父的城堡是在底比斯城,那时全国各地崇拜不同的保护神,而阿蒙神是各神中的主神。父王即位时将都城迁到圣城阿马尔那,并且下令全国只有一个保护神,那就是太阳圆盘阿吞神,全国子民只许朝拜阿吞神,而父王则是阿吞的儿子,是他在人间的代表,他的名字意思是“阿吞的光辉”。
父王是天下最伟大的父亲,他爱我的母亲,爱我的兄弟姐妹,更爱我们的子民。虽然身为埃及的法老,但父王并不快乐,他是寂寞的。我的母后是全国最美的女人,她和父亲深深地相爱着,她崇拜我的父亲,跟随着他的每一个步伐,同时她也是父亲的知己,最了解父亲的人,她的离开击破了父亲的幸福生活。母后是在生下妹妹不久后去世的,她为父亲生了六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大姐梅立塔吞婚后不久便因病去逝,二姐梅克塔顿死于难产,三姐、四姐与我最小的妹妹也相继离开,这对父亲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在二姐去世的同一年,父亲的另一个知己,他很宠爱的妃子基雅在生弟弟图坦卡吞时去世,父亲十分悲伤,但有母亲的安慰,这种悲伤才得以缓解。母亲离开后,父亲的幸福世界瓦解了,他的身体愈渐衰弱。我的哥哥为了替父亲分忧,与父王同朝处理政务长达两年之久。两年中父亲的身体渐渐好转,在我们为父王身体愈渐好转而高兴时,另一件不幸的事发生了。哥哥舍漫卡拉因病去世,我们这个皇室的大家庭如同受到诅咒一样,陷入混乱。但当时对这种混乱我并不了解。因为我的任务便是和弟弟图坦卡吞一起玩,众多兄妹中我们的年龄最为相仿,我们一起学习读书写字,一起游过尼罗河去观看鳄鱼,一起用小弓猎取野鸭,在这个家庭如此动荡不安时,只有我们还在无忧无虑的快乐中。图坦卡吞比我小一岁,是基雅阿姨为父亲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也是现在父亲仅有的一个儿子。他很聪明,八岁时就已经学会读很复杂的书和很熟练地驾车了。我们对他都很宠爱,所以他的生活完全没有因母亲不在而产生的阴影。
哥哥离开后,父亲的病又严重了,这个王国似乎也出了什么问题,但我们并不知道,我们从小便生活在城堡中,因为父亲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一次在玩耍时,弟弟忽然问我“我们的父亲是一位好法老吗?”我说“当然是啊。”弟弟似乎有些不解,问我“那为什么外事机构写了那么多求助信,父王都没有回复呢?”我也不知道,但我们都察觉到了朝堂必定出了问题。事实上问题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父亲沉迷于哀伤与幻想的同时,我们的领土遭到了数次外敌入侵。许多将领因求援失败而战死杀场,大片领土被敌国占领。但父王对此似乎一无所知。我们也是,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将是我们的责任。
父王的去世对我和弟弟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走的很匆忙,没有留给我们任何遗言,葬礼的准备工作由宰相埃耶着手处理。父王的遗体被制成木乃伊需要七十天时间,刚好在这段时间可以将未完成的法老墓室修建妥善。葬礼很隆重,木乃伊入葬后父王将可以在某个地方复活,他墓室的墙壁上画的是我们全家的幸福生活,这样他复活时,我们将在再一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些是埃耶的妻子,我母后奈费尔提蒂的“保姆”兼密友提耶告诉我的。
父王的死带给我和图坦卡吞的除了恐慌还是恐慌,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是仅剩的两个皇室血脉了,可我们对所有的事宜都一无所知。在我们恐慌的同时,整个埃及也陷入了混乱,国不可一日无主。而法老必须是正统的皇家血脉,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埃及国的五公主——我。图坦卡吞不是我母后的孩子,所以只具有一半皇家血统,我又不可能效仿哈特谢普苏特法老,(哈特谢普苏特法老是埃及史上唯一的女法老王)现在唯一可以继承王位的就是我的丈夫,为了不混淆皇家血统,埃耶告诉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的弟弟图坦卡吞娶我为妻,然后继承法老之位。我们没有反对,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决定将我们推入了一个大陷阱,从那时起便注定了我们的坎坷命运。那一年我十一岁,而十岁的图坦卡吞成为了埃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法老王。
我们的婚礼是在阿马尔那城举行的,穿着很漂亮的白色亚麻布缝制的类似于何露斯法袍的服饰,戴着公主和王子专有的头冠,珠宝如星星般挂在我们身上,我们紧紧抓着彼此的手,因为在欢喜的婚礼上我们只觉得恐慌,像木偶一样,听任那些仆人的摆布,只有紧牵着的手让我们觉得还有人可以依靠,心中镇定一些。皇室婚礼是很隆重的,签完结婚契约被宣布正式成为夫妻后,我们坐上皇家马车,在大批护卫的保护中游街一天,以向子民宣布我们的婚姻。埃耶说这样可以暂时平息阿马尔那城的混乱,这是我们第一次走出王宫。
在这片国土上我们姐弟成婚并非先例,百姓中兄弟姐妹通婚是不被允许的,惟独皇室例外。父王刚下葬不久,我们就办喜事似乎是对他的不敬,但为了使新法老即位不得不这样做。
回到王宫时已经很晚了,我们各自回到寝宫,图坦卡吞是不在我的寝宫过夜的。法老和后妃们分别住在不同的寝宫,临幸是一回事,安寝却是另一回事。我在床榻上不停变换着睡姿,但始终无法入睡。我害怕,这几天来发生的事简直是一场噩梦,在此之前,我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孩子,而明天以后,我们将是埃及国的法老与王后。寝宫并不黑,我爬起来披上披肩悄悄地跑到弟弟的寝宫,他的寝宫油灯有些昏暗,他也没有入睡,看到进来的是我,他明显松了口气,我坐到他的床榻上,问他睡不着吗?他说害怕,睡不着。他问我:“姐,我们的父王不是好法老吗?为什么他的子民没有沉浸在对他的哀悼中,反而可以那么愉悦地为咱们举行婚礼呢?”他的表情很认真,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我对他说“我害怕的睡不着,想和你一起睡。”就这样躺在他身边,我们相拥着依偎在一起,忽然觉得很塌实,我不在害怕了,因为我知道图坦卡吞,我的弟弟兼丈夫,他会保护我的,无论发生什么。
埃耶对我们说国内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许多子民对父王的宗教改革持反对态度。在父王下令铲平阿蒙神雕像与庙宇时,这种不满的情绪已经愈发膨胀。弟弟想平息混乱的局面。有两件事必须要做。一是恢复旧政体。也可以说是一种宗教复兴运动。二是迁都,将都城迁回底比斯城。埃耶是父王在位时的宰相,是我们此时最信任的人。弟弟没有学过国家治理。所以我们把埃耶的建议当成我们目前必须做的事。
为了表示对复兴旧宗教的诚意,我和弟弟分别把名字改成了安克赫森阿蒙和图坦卡蒙。表示我们重新崇拜阿蒙神,想起父王带着我们去阿吞神庙朝拜时,我们一家人那么幸福。阿吞神才是我们的神,我们是阿吞的孩子,而现在我们却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朝拜一个我们从来未信奉过的神。父王曾经写过一首《阿吞神颂歌》他在里面写到:
光彩夺目,您升起在璀璨的天国。
哦,活着的阿吞,您是生命的创造者!
黎明时您从东方璀璨之地升起,
您的美丽照耀着大地。
您美丽、伟大、光芒四射,
俯瞰着每一寸土地,
您的光芒拥抱着大地,
还有您创造的万物。
至高无上的瑞神,您无处不在,
您为您至爱的儿子们创造家园,
您虽遥不可及,但我们浸浴在您的光辉中。
我们看着您,却跟不上您的步伐。
您的善举何其多,
虽然我们的凡眼无法看到。
哦,您是唯一的神明!
您按您的意愿自己创造了地球,
全人类、兽群和鸟群;
所有直立行走的;
所有展翅飞翔的;
霍尔和库什;
以及埃及的国土,
您使每一个男人安居乐业,
您提供他们之所需。
人人丰衣足食,
个个安于天命。
他们操不同的语言,
但特性相似,
他们肤色各异,
只因您使他们如此。
您活在我心中,
没有其他人如此了解您,
只有我,您的儿子,您的唯一,
聆听您的教诲,继承您超凡的智慧。
刚听到这首颂歌时,我们所有人都倍受鼓舞,我们深信,阿吞是埃及唯一的神,他保护着我们这个王国。我的父王是代表人类与他沟通的他的儿子。而现在我们却在背叛我们唯一的保护神,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改名是很受支持的,许多祭司阶层的人又活跃起来了,对于我们迁都一事,他们似乎也松了口气。
对我和弟弟来说,坐船前往底比斯接受加冕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到阿马尔那以外的地方去旅行。同时也可以借机摆脱一下父王的死和阿马尔那的混乱所带来的阴影。曾经我和弟弟最想去的地方是阿马尔那以南250英里外的三角洲。听说那里是捕鸟人的天堂,在茂密的纸莎草中,栖息着成千上万的水鸟。可这个愿望一直无法达成,因为父王不许我们出城。现在终于有机会看到了,这令我们感到很兴奋。船路过那里时,我们都很激动,纸莎草中的水鸟多得数不清,栖息着的、偶尔飞起的,各式各样,可惜埃耶不许船停留,很快便看不见那美丽的纸莎草丛了。
坐了许久的船,我们都有些累了,船是沿着尼罗河逆流而上的,河的两岸挤满了老百姓,他们是想看看新法老和王后吧!不知道我们这样如此年轻的两个孩子是否能让他们满意。依偎着小栖一觉。船一到底比斯,我们便被叫醒了,这座城市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不同于只供奉一个神灵的阿马尔那城,这是一个喧哗忙碌的城市,鳞次栉比的神庙和盛妆华肥的各路神仙把我彻底震慑住了。图坦卡蒙一定也觉得不可思议,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们像两个小孤儿一样,对这座巨大城市中的一切充满恐惧。我们紧拉着手,不想让子民们看到我们的恐惧。这里的子民看我们的眼神不似路上的那些虔敬爱慕,倒是有一种怀疑、敌视的感觉。让我觉得周围充满了危险,图坦卡蒙也察觉到了,他更紧地握着我的手,像是在告诉我,不要怕,有他在。是的,有他在,我什么也不怕。
接着我们看到了父王长大的王宫,虽然没有我们的王宫大,但更加华丽。这座宫殿的墙壁是用大块的泥砖垒就的,墙上涂有雪白的石膏,还装饰有大幅的壁画。整座宫殿雕梁画栋,屋宇绵延,不仅有供法老和后妃以及王子公主们住的宽敞的庭院,还有供他们消遣娱乐的池沼和御花园。埃耶显然对这座宫殿再熟悉不过了,在祖父还是法老时,他便已经是朝中大臣了,经常出入这里也很正常。他带我们大略参观了整座宫殿,可能是考虑到我们已经很累了,吩咐仆人带我们休息。这里已经有近20年没有迎来过法老的銮驾了,工匠和画师们被急召入宫,加班加点以迎接我们的到来,所以我们完全感觉不到这里已废置了二十年。图坦卡蒙被安置在法老的寝宫,那是二十几年前我祖父阿蒙霍特普三世居住的寝宫。而我住的是祖母提伊王后曾经的寝宫,由于寝宫内原有的设备都已经做了祖母的陪葬品,所以寝宫显得大得空旷。侍侯我的保姆们在这里忙来忙去,管理她们的保姆叫图拉,比我年长两岁,她做事很周到,我想她对我的到来应该是欢迎的。所有的设备都放置好以后,她命令其他保姆都出去。她说:“王后,您要休息吗?”说话时她的微笑很亲切,不知道弟弟是不是也受到了这种待遇,我说我想去看看法老。她带着我来到弟弟的寝宫。许是太累了,他已经躺下了,他的寝宫也很空旷,仆人都出去了,弟弟看到是我,坐起来,说不累吗?我说:“累,可是睡不着。”他笑笑说:“那么下盘棋吧!”我说不想玩。他看看我,说:“姐,你不要怕,等加冕完我们就回阿马尔那去,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他的语气很坚定,我是在他的怀里睡着的,睡的很安稳。
等待加冕的过程中,我们努力地学许多东西。这里有很多新奇的礼节、注意事项以及许多工具的使用。图拉给我们讲了许多关于祖父的英雄事迹以及祖母的那风光旖旎的池塘,她还会提起从外国源源不断送来的贡金,皇宫前盛大的游行,还有我们从未见过的鸵鸟和长颈鹿。与这个繁华嘈杂的大都市比起来,阿马尔那就像是一个远离尘世的象牙塔,而我们在这个象牙塔生活了十年之久。图拉说全底比斯的人都知道祖父祖母的故事,却没有人知道父王母后都为子民做了什么。其实这些我也察觉到了,这里没有人尊敬我的父母,所以他们怀疑父王的儿子图坦卡蒙是否能成为好的法老,不过我相信他,而且还有埃耶帮助他,图拉似乎也没有怀疑过,她对我们都很热情,我对她很有好感,但她不会成为我的密友,因为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她只是我的仆人。
加冕的日子终于到了。我们穿好法老与王后的服饰。带上刻有我们名字代表身份的戒指。过多金制的饰品挂在身上有些沉重。图坦卡蒙说“姐,你涂黑色的眼影最漂亮。”我笑笑,心中很甜蜜。我们站在通往卡纳克神庙的宽大的门厅里。我从未料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庞大的建筑。庙庭之中人头攒动,成千上万名曾被父王罢免的祭司会聚在这里,他们一定很得意吧!底比斯的市民们在庙门外挤得水泄不通,他们祈祷着埃及能够恢复以往的强盛,因为父王在位时,国库逐渐空虚,埃及也随之衰落了,这些国民现在希望寄托在新法老的身上,可弟弟还只是个孩子。
依照礼仪,弟弟要先用从4只金瓶中倒出来的圣水洗去身上罪恶。才能进入神灵居住的圣殿。然后仪仗队缓缓地经过先祖图特摩西斯一世和哈特谢普苏特女王建筑的方尖石塔,然后穿过由图特摩西斯三世修造的圣殿,并且要不时地停下顶礼膜拜,表示对祖先的敬意,接下来他依次戴上了白冠和红冠,白冠代表的是上埃及,红冠代表的是下埃及,这样他就成了两片国土共同的法老。他还象征性地佩带了蓝冠,有时也叫“战冠”,表明他正式成为埃及军队的统领。
据说王冠具有非凡的魔力,能赐予佩带它的人无穷的力量,而且每种王冠只有一顶,并在法老加冕的这天一代一代地往下传,是法老王唯一不带入墓室的东西。
法老的銮驾在庙宇之间的通道上缓缓前移着,离专门订做的镀金宝座越来越近,在那里,他将接过弯拐和连枷,这两样东西是神圣王权的象征,表明他既是臣民的守护者,又是可以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主人。
弟弟平生第一次坐到了王位之上,阿蒙神的高级祭司开始高声诵读属于他的五个头衔:
1、何露斯名,以示法老是鹰神何露斯的化身:“何露斯,强壮如公牛,他的形象自此诞生。”
2、两妇人名,以示法老与眼睛蛇女神和兀鹰女神的紧密联系:“她们的法律无比完善,使众神遵服。”
3、金色何露斯名,再次重申与何露斯神的联系:“他把神圣王权聚合成一个整体,使众神欣悦。”
4、假名,写在椭圆形王室徽标中的两个名字中的第一个,前面有表示菅茅和蜜蜂的文字,意为上下埃及:“瑞神宣布他是万物生灵的主人。”“瑞神在世”
5、真名,椭圆形王室徽标中的第二个名字,前面表示“瑞神之子”,表明国王是太阳神瑞的孩子,“图坦卡蒙,阿蒙神在世间的灵体。”
这五个头衔宣读完毕,弟弟正式成为法老。这整个过程中,我始终陪在他的身边,我们沿着原路返回,穿过神庙入口处的巨大塔门,加冕典礼正式结束了。在回王宫赴宴的路上,我们看到大街上人潮涌动,到处是欢乐的人群,感谢新法老登基让他们可以尽情地享用免费的啤酒和面包。许多舞者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很美。如果我跳起来一定也很美,我从小就很擅长舞蹈。他们长长的发辫上扎结的金属饰物随着身体的摇摆而上下跳荡,乐师、歌者、打铃鼓的人,所有人都尽情地演奏着,整个底比斯城一片欢愉。弟弟也很高兴,他说:“姐,他们喜欢我对不对?”我说一定是这样,他更兴奋了,拉着我在銮驾上伴着欢悦的乐声跳起舞来,这一举动使那些百姓倍受鼓舞。他们更卖力地演奏,一直到仪仗队进入王宫,还可以清晰地听到街上的欢腾。
我替弟弟整理一下因跳舞而凌乱的假发,我们是不会让那些仆人看我们笑话的。弟弟也帮我整理了头发和服饰,在别人眼中,我们一定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事实上也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