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上眉毛峰，小探险家沿琴溪寻找

随着几声嘹亮、悠长的鸣叫，天空里映出一支顽强跋涉、队列整齐的雁阵。

两位扛着枪、背着包的小探险家收回了目光，离开了仙源镇，踏上了寻找红嘴玉的道路。

自从决定去眉毛峰鸟类王国探险，各种筹划准备工作就紧张而又秘密地进行着。

地图———李龙龙从爸爸的书架上找到了一份紫云山的地图。

指南针也有了，是一位曾住在早早家的地质队员留下的礼物。

枪，也应该算有了。尽管是支气枪，毕竟能够发射子弹。

草帽、水壶、火柴也都有了。

最后，叫龙龙伤脑筋的是找不到探险家、考察队员应该有的背包，缺少了它，就像没有了旗帜一样。还是早早的办法多，不知怎么一摆弄，居然把书包变成了背包，就是把书包带子往书包底一兜，就成了两个背带了。美中不足的是，书包常从兜带上往下掉。龙龙用两根别针一固定，问题就解决了，反正也不需要装多少东西，去时装干粮，回来时装标本就行了。

经过这样装备，两人觉得很有气派，洋溢着自豪，脚步也格外轻快、有力。若是有哪位摄影家为他们留影，那作品中的两位小探险家，一定会使无数的孩子羡慕。

晨曦中缭绕的白云，使朦朦胧胧的大山格外神秘；而那叫他们苦苦思索、烦恼不安的红嘴玉，似乎已经在大山的神秘中招手。

这使得出镇还没一里路的龙龙，心更急了：“干吗一定要跑它个五六里路才上山？眉毛峰不就在鼻子跟前吗？”

走在前面的早早沉沉稳稳地说：“大山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森林像魔术师的遮布，里面是个迷宫。常年在山里做营生的人都不敢大意，嘿嘿，你进去尝尝，就知酸甜苦辣了。进得山就得听咱的，要不现在转头还来得及。”真有早早的，说着就停住了脚。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当司令，咱当小兵，这还不行吗？”

到了琴溪注入黟溪的汇口，天已亮了。鸟也有情，在溪边的横枝上，在湿润的阔叶林树冠中，在茶棵丛里，在常春藤下争相鸣叫，此起彼落、互相应答。平时总是穿梭飞翔、匆忙觅食、不大容易见到的一些鸟，现在都像登台的演员，极力亮相。龙龙听傻了，看呆了，脚也被拖住了。早早急了：“乘鸟儿们在早晨吊嗓子，咱们抓紧赶路。这些鸟咱镇子周围也能看得到。快走！要不天黑也走不到眉毛峰。”

龙龙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

虽然这时节的水边不像春天那样被各色的花挤满了，但秋季发信的花，还是这里一朵、那里一朵地在被浆果、坚果压弯了的杂树枝头冒了出来。

龙龙今天无心问这些花果的名字，只是两眼紧张地望个不停。他已尝到走山路的厉害，两条裤腿全被露水打湿了。语文课本上写到露珠时，总是用清新、晶莹、闪光的词汇，美得人想掬一滴放在手掌心，吹着它滚来滚去……可现在，湿裤子在出汗的腿上，又凉又黏，路也磕磕绊绊的。石棱子，残留的树茬子，有意专找他的麻烦，不是被他脚指头踢到，就是硌得脚板疼。他走惯了城里一抹平的马路，这会儿很不习惯。

尽管这样，龙龙还是快活得像小鸟儿。

这条琴溪就挺有趣！常是只听到哗哗、潺潺的水声，却把身影藏在绿竹、红花的后面。景色嘛，一步一个样儿，一会儿是挂满紫色果子缠绕的藤条挡住去路，刚钻进去，扑打着脸的却是野山楂……空气是凉润润的，夹着森林里的树脂香，裹着石兰、菖蒲、兔儿草的幽幽清香，使龙龙的心舒舒坦坦，简直像是漂在水上……前面是块黑黝黝、湿淋淋、铺着青苔的怪石，就立在水边。他看准了一个石棱子，把脚踩到上面。谁知脚底一滑，慌得他伸手去抓树枝，却被刺扎得哎呀叫了一声，只好缩回脚。等到他小心翼翼地踩稳石棱子，想猛跨一步过去时，头又碰到石头上，破了皮，气得他提脚踢下一块石头，石头掉进水里，惊起一只五彩缤纷的鸟向前飞去。

“好漂亮的鸟！是……”

“小翠鸟，专在水边捉鱼的。”早早说。

“坏家伙，它也来欺负咱？揍它！”

为了照顾龙龙的情绪，早早同意了。

龙龙正在草棵里寻找打下的翠鸟，见靠里的草丛插了两三根斑斓的长羽毛。想到早早的鸟羽集，他伸手就去捡，没成想它像生了根。龙龙有些生气，连几根轻飘飘的鸟羽毛也欺负他，翻手捋住狠劲就拽，草棵里却动起来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狠劲拽了一把。这一拽就像拉扯了导火线———爆响了一串急促的咯咯咯声，牵动一团影子向他扑来，慌得他闪身乱抓乱摸，脸上却已被狠狠扫了几记……“野鸡！”早早叫着跑过来了。

龙龙连忙挪开揉眼的手。可不是，一只凤凰似的大鸟，正拖着长尾忽上忽下向山上飞去。眼前却只有飘飘扬扬的羽毛，悔得他又是捶头又是跺脚。

“你就没听说过野鸡急难时，顾头不顾尾吗？”

“咱要知道，还只拔鸡毛不抱鸡？世界上有这样的傻瓜吗？”龙龙也憋了一肚子怨气。

“傻羊！净吃后悔药也不管用。只是别等红嘴玉亲了你嘴巴，你又说它是野鸡要下蛋！”

等两个小探险家走得浑身大汗时，四周的山林突然静了下来。

简直静得出奇，像是所有的鸟都一下飞走了。

倒是从溪谷里吹来的风，一会儿呼呼地向岭下蹿去，一会儿摇着枝叶轻轻盈盈地拂过。等到龙龙觉得，这茫无止境的山石、不断头的密林，就像只有他俩时，心里有点虚了。

前方，他们碰到了难题。又有一条山溪从左边流来，水流不小，溪谷也宽；水也是那么碧绿的，溅着白花……哪一条是琴溪的源头？早早拿出了指南针，龙龙拿出了地图。然而，地图上的琴溪，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蓝线，它没有分岔。更叫他俩不知如何是好的，是从地图上的位置和指南针的方位来看，它们都像是从眉毛峰上下来的。

龙龙爬上岸，想到高处看看眉毛峰在哪里。可是，眼前只有绿叶，别说看不到眉毛峰，连蓝天也只有碟子、茶杯那么大。

早早不像龙龙那样急得抓耳挠腮的，只是脱了鞋，涉过溪去，在两条溪岸边寻找着什么，就像那石头上可能写了字或者标了箭头一样。不找还好，这一找，也叫早早倒吸了一口冷气，愣在那里。原来，他看见石头上殷红的一片，那是一摊血迹，凝起的已成黑块，未凝的黏糊糊的。血泊中还夹杂着一些兽毛。很明显，不久前这里曾是个战场，发生了残杀。

早早捡了两根兽毛，仔细瞅瞅，又放鼻子下闻闻，这才说：“像黄麂的。”

“是什么野兽咬的？”

正在草丛中寻找蛛丝马迹的早早说：“不是老虎，就是豹子……反正是凶家伙！”

“这山里还有老虎、豹子？”

“咋会没有？你别以为只有杨子荣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大森林打虎；景阳冈还有个武松打虎，那在山东省；成语故事《黔驴技穷》中，那个先被驴子吓了一跳的老虎，是贵州省的。咱们这里的虎据说叫华南虎，和那个被驴子吓蒙的老虎是一家，它比东北虎个头要小。豹子嘛，除了金钱豹，还有种龟板豹，皮毛上显出和乌龟壳一样的花纹。黑熊、棕熊都有；狼不成群，单个溜；豺狗一出动十几二十只，喜欢群游……”

看到龙龙脸色有些异样，早早才忍住了嘴。说起来难以相信，他们在商量计划时，还没谈过这事哩，似乎是直到这时，才想起深山里有猛兽。

以早早说来，生活在山区，知道大山里有这些野兽，那是当然的事。龙龙呢，只是迷在红嘴玉身上。现在的目睹耳闻，使龙龙想起了听到的、从书本上看来的关于它们的种种邪恶，心里直发憷。他一时只是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怕了？”

早早没有讥笑的意思，龙龙却像被针戳了，腾地蹦了起来，用手拍得气枪枪柄啪啪响：“怕？咱会怕？咱怕还来探险？哈哈哈！”

早早宽厚地笑了。

没找多远的路，又见到了遭殃的残骸，只剩下肚肠、骨头和皮毛，头却没有了。

早早无法判断是什么野兽被吃了，只能从皮毛上大体看出是麂子一类，但又说：“不是豺狗围攻的，因为它们最喜爱吃肚肠。”他把可能是老虎、豹子这事，留在了肚里。

龙龙不再犹豫了，先是试探，后来坚决认为，那条岔溪就是琴溪的主流。依早早从山势水流得出的印象，应该是这边，但想到野兽残骸对龙龙情绪的影响，也就依了龙龙。

岔到这条溪沟后，路倒是好走了，溪沟也渐窄。从两边山上流下的岔沟很多，岸也不高，树林也稀疏一些，看到鸟的机会也多一些。他们采了一只红嘴、尾巴很长的鸟，它只是嘴红、体形显然不“娇秀”，倒是个大块头，早早说是“山喜鹊”（以后才知道学名叫红尾蓝鹊）。他们接着又采了四五只小巧玲珑叫不出名字的鸟，它们有的叫得很好听，但又无法判断是否属于“婉转多变”，有的却像哑巴，只在枝头瞅着他们，那嘴，黑的、黄的都有，就缺红的。

小探险家们一点也不气馁，还是专心致志地搜索红嘴玉的踪迹。只要是听到悦耳的鸟的鸣叫，他们就费尽心思去寻找；只要看到羽毛鲜艳、娇秀可爱的鸟，他们就想办法去采集……太阳晒到溪沟了，陡然增加了不少生气，水也被照得透亮，看得清小鱼游水时划鳍的摆动。

正当想起要吃干粮时，前面的山势变了，好像已准备好了让他们用餐的地方。两人跑了起来，跨上了溪岸，小探险家们却一下呆掉了，只顾傻愣愣站在那里，像个面壁的菩萨一样。

溪流断头了，几丈高的石壁上有两个突出的石疙瘩，石疙瘩上有茶杯口大小的眼眼。眼眼里顺势淌下两条白亮亮的水流，溅起的水珠珠绿莹莹、光闪闪的，崖上左前方的山边边才露出高高的眉毛峰的半拉眉梢。水的源头也真古怪，竟然是悬在那岩壁上的两个石疙瘩中的小洞洞里。

“想起来了，老人叫它仙人奶。是给大山喝的，紫云山才长得这样……”早早说。

“还仙人泪哩！路走错了，咱们哭都来不及。恐怕它不是琴溪，是一条叫人上当的小水沟……”龙龙有些气急败坏。

“不吃后悔药了。天也不早了。咱们是退回去，再沿着琴溪往上去，还是……”

“从这里找路不行？一定得沿着那条宝贝水走？”

早早思摸了一下，说：“试试看吧！”

泉眼的水流下后，浸在这块小小的平地上。没有大树，东一丛、西一垛的是小灌木丛和茂盛的巴茅草、山芒。他俩向看到眉毛峰的那边山坡跑去。

突然，龙龙吓得变了声调大喊：“哎呀呀！”

“怎么啦？”

“蛇！”

早早的头也轰的一下涨得老大。山里毒蛇多，五步龙、青竹彪、金环蛇、眼镜蛇……被它们咬上一口，那是性命攸关的事。说时迟、那时快，早早几步蹿到了龙龙身边：“蛇在哪里？”

“往那边跑去了，喏，还在那边！”

草的闪动，显出蛇的游动。致命的蛇毒有血液型、神经型的，也有混合型的。山里人都知道：只有打到蛇，才知是哪种毒，才能对症下药。早早一把夺过龙龙手里的枪就追。龙龙一看早早上去了，也飞一样往蛇头方向拦去。早早用枪托砸。龙龙提起大脚跺，边跺边喊：“还长着四条腿哩，往那边跑去了。”

当早早的视线扫到一棵树丫时，停住了。

他怕自己看得不清，连忙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几下，再看；等到看清了，小声说了下“快”，拉起龙龙就往下跑。

龙龙不知出了什么事，难道长腿的蛇能吃人。但看到平时总沉沉稳稳的早早脸变了色，也惊慌失措地跑起来……正在这时，龙龙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了响动，回头一看，那里露出了一只黄斑斑野兽的脊背。龙龙的脚发软了，只是回头。那家伙躬身屈背，又浑身一摇，晃得树叶哗哗响。龙龙的腿有些抖了，前面又有早早狠命的拖曳，龙龙立足不稳，啪哒一声跌到地上，急得早早一个鹞子翻身，转了过来护住了龙龙，顺手拖过他的气枪，眼紧盯着野兽。

草莽里的野兽像是刚刚被吵醒，伸了伸懒腰后，异常不满地看了两位小探险家一眼，不知是因为饱食不久，还是因为害怕那手中的枪，抑或是发现对方并无伤害它的意思，然后，极不情愿地一步一步向山岭那边走去……“老虎？”

“不，豹二爷，金钱豹。”早早的心已松弛一些。

“快走，这里不能久停。”

看到龙龙一瘸一拐的，早早说：“给蛇咬了？在哪里？”

“唔……好像没有，咱也说不清。”

早早连忙检查了他的腿脚，没发现蛇牙的啮痕，只是刚才摔了一跤，摔得真不轻，裤子烂了，膝盖上都是血。早早要给他包扎一下，龙龙咬着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不疼！不用！”

几只小鸟，高一声低一声叫着。沿着溪沟往下走的路要好走多了。龙龙问：“你早就看到豹子了？”

“没有。”

“那……那为什么正打着蛇，你却不用劲了。”

“开头以为你被毒蛇咬了，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了不得！等到看清它真的长了四只腿，心才放下了……”

“是大石龙子？”

石龙子和蓝尾石龙子是这一带爬行动物中的优势品种，到处可见。龙龙初到仙源，也曾被它吓过，后来才知道它不咬人。

“不是。咱这里人叫它草蛇（学名北草蜥），样子挺可怕的，又大又长，其实是无毒的，还是咱紫云山的特产！不过，很稀罕，不大见，中药店收购。”

“那你怎么跑上来拉起咱就跑？”

“先是闻到隐隐约约的腥味，咱觉出有点不对劲。后来，看到岭上树丫上架一团肉，还有……”

“有人诱豹子，要逮？”龙龙想起早早在血里捡起了几根兽毛、还用鼻子吸溜几下闻闻，当时很不以为然，没想到那件叫人好笑的事，却有这样大的意义。

“嘻嘻！是那样，咱还会又慌又急？”

“那……那……那是什么？”

“是河麂的头，两颗獠牙还正对着咱们。”

“你看到豹子在草里吃它？”

“越讲越岔了。你不明明是先见到它在灌木丛里睡觉，被咱们闹醒才爬起来的吗？”

龙龙被闹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鬼早早还能掐会算？他紧紧拢起鹰翅眉，停住脚，偏头望着早早。早早这才微微地笑着说：

“豹二爷是个小气鬼，它好将吃剩下的肉架到树丫上晾起来，等到下餐再吃。”

“它会上树？你别糊弄人？”

“嘻嘻！刚才应该等会再叫你，让你亲眼看看它怎样上树的才好哩，比马戏团的表演还要精彩！”

这还能不信？龙龙嘟嘟哝哝地搭讪着说：“你真会逗……只是，可惜了那块肉。”

这句话提醒了早早：“你坐这等一下，咱去去就来。”

龙龙一把抓住他，问：“你想去拿回那块肉？不怕豹子回头？”

“没事，它要回来讨，咱就送给它；它不回头，咱就带回去晒成肉干喂鸟。谁知道咱们以后会不会喂很多很多的相思鸟、八音鸟？”

是因为提起了相思鸟、八音鸟呢，还是因为刚才早早的种种言行？龙龙抖擞精神说：“咱也去。”

“你的腿……”早早用手指着。

“不算啥，咱给你放哨、监视。老豹子真回头，咱俩打它一个。再讲，打死了那稀罕宝贝的草蛇，咱也要把它带回去。谁知以后学校会不会建立生物室，同学们看了多长一点知识，咱不要被它吓唬了！”

早早拍了拍比他高大半个头的龙龙的肩膀。

两位小探险家，返回拿了河麂肉，捡了草蛇。一路上，早早说个不停，龙龙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答着，一个劲地想心思。走到这条小溪和琴溪主流的交汇处，龙龙还要往山上走，早早说太阳偏西了，再不下山，怕天黑也到不了家，龙龙心里更不是滋味。

“今天都怪咱，硬要从这条溪上去……”他又停了停，最后还是拿出了决心，“咱坦白，是看了那边的死麂子，心里害怕，怕碰到向上走的野兽，可又死要面子，才硬说这边岔沟是琴溪的主流。”

没想到早早并没乘势嘲笑他，而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就为你这样的好性格，咱俩永远是好朋友。其实，那时咱心里也敲鼓哩，并不是一点都不怕。谁也不是出娘胎就勇敢。”

龙龙揉搓着早早的手，感到手心有点异样，抓起早早手一看，有血！

“怎么搞的？”

“树茬戳的。”

龙龙想起来了，是他看到豹子跌倒后，早早一个翻转过去拦护住他，由于用劲过猛，自己也跌倒在地上……暮色已经在盆地弥漫了，鲜红的晚霞却将西天映得无比明丽，它预示着明天又将有一轮灿烂的太阳在东天升起。

两位小探险家走到了山脚，向仙源走去。

不知为什么，为了寻找红嘴玉，经历了惊险、艰难之后，龙龙忽然想唱一首歌。这是一首他很久都不唱的歌了，但现在却突然涌上了心头。当年那些扛着木枪、背着木刀、淘气的小朋友们，也都像是眨着眼、笑眯眯地走马灯似的浮现在他面前。歌曲还是小学一年级时，由同学们集体创作的，曲调套用了《红色娘子军连连歌》。大喊大唱的欲望冲动得他喉头发痒，忍也忍不住，他索性放开喉咙，高高兴兴地唱起来了：

“向前进！向前进！走到大门口，摔了个大跟头，爬起来，揉揉头，再跨大步走！……向前进！向前进！”

早早听着、听着，听出了其中有股特殊的味儿，也把胸脯挺得高高的，跟着唱起来。

歌儿愈唱愈有劲！脚步愈迈愈有力！谁说这只是孩子们瞎诌的一首滑稽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