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相思鸟研究课题的各种事情，像潮水般涌来。赵青河只恨自己不懂孙悟空的分身术。
即如现在，他在门前为了将捕鸟网支撑起来，就把他这位身强力壮的大汉，忙得晕头转向。
捕鸟网是他昨天去买来的。每块有五六米长，三四米宽，捕鸟人常将四五块连在一起。赵青河弯腰撅屁股地将一头用竹竿撑起，再去撑第二根时，头一根撑竿已像个弱不禁风的病汉倒下了。再去扶起它的腰杆，刚支起第三根撑杆，前面的两根却不声不响地全倒了……忠心的阿利，见主人那副模样，急得两头乱跑。它情急时竟然要去扶竿，谁知网倒下了，缠住了它，成了令人烦恼的第一个“收获品”……真是越帮越忙，越理越乱。赵青河急得浑身像是生了荨麻疹。
赵青河要以秒为单位，充分使用这五六天的时间。从发现北区的相思鸟已开始集群，他就发了个电报给王陵阳。回电很快，王教授再次强调捕鸟是中心环节，失去这个环节，前后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片断的、零乱的，意义不大。
按理说，捕相思鸟是简单的。紫云山区每年要收购八九万只鸟！然而，研究课题中的捕鸟，却是艰难的：必须在特定的条件下，进行特殊的捕捉。理想的是赵青河自己动手，按照课题的要求，有条不紊地进行。但是那么多的工作，赵青河怎能腾出手来？考虑到这些情况，作为另一个可供选择的方法，是请捕鸟人来帮助专门捕鸟。然而，连研究课题的审核，在省里都还处于风雨飘摇中哩。
对于大规模捕捉相思鸟，赵青河心中没有数，甚至没有见过。他平时一向是用猎枪采集标本，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才捕捉个别的活体。书本上虽也有捕鸟方法的介绍，但那是纸上的，这迫使他要立即想办法。
于是，布置了凤鹃和早早他们的任务后，昨天天不亮，他就出发了，一方面是沿途观察相思鸟的集群情况，更希望能碰到早来的捕鸟人，但是，连来察看鸟情的人也没见到。他当机立断，跨开大步，跑到了紫云山南侧的县城（这是最近一个），结果也只是买来了几张捕鸟人用的网具，直到今天早晨才回到千鸟谷。这时，凤鹃他们已上山了。这不，胡乱扒了几口饭，怀着满腔希望，就开始支网；虽然也有试试的心理，但没想到仅仅是支网就把他弄得如此难堪。
阿利懂事地在赵青河的腿边蹭着、跳着，兜着圈子咬尾巴，做出种种怪模怪样逗主人，希望他脸上能云开日出。突然，它深深地嗅了两下，立即竖起尾巴。赵青河一骨碌站起，大步跟在阿利后面。
“阿利！”
“赵叔叔！”
“龙龙、凤鹃、早早！”
三个孩子叫着飞来了。赵青河也迎上去拉住了他们。只隔了一天，倒像是分别了很长时间。
凤鹃嗔怪地说：
“我们一直等到半夜，李龙龙都打瞌睡了，你也不回来，今早我们都上山了，还不见人影，急得人头发都快白了。早早以为你被老豹子背走了。”
“呵呵呵，老豹子倒是来邀请了，可谁给我捉相思鸟呢？想想还是不能跟它去做客呀！”赵青河的心情畅快了，也有心思逗起趣来。
几个人说话之间，已到了屋前。龙龙发现了新大陆：
“高山张渔网啰！早早，赵叔叔要去落霞湖打鱼啦！”
早早说：“瞎咋呼些啥！”
凤鹃一字一顿地说：“是捕红嘴玉的！”
孩子们的到来，使赵青河异常高兴，他像陡然多长出了几只手臂，立即指挥他们，把网支起来。
龙龙掏土挖洞，累得满头大汗：
“赵叔叔，我们带了转笼、桐油胶，早早还会装马尾扣子，都能捉到红嘴玉，又简单又好，何必费这么大的事，还不知它能不能逮到鸟哩！”
赵青河没有马上答话，这些方法，他都曾想过，也确实行之有效，但是，他们这次要捕的相思鸟，不是几十只，而是几千只！最好能将一个群体全部捕捉到，经过检查测定，套上环形标志后，再行释放。捕捉到的群体愈多，才能得出比较合乎实际的结论。从全过程看来，没有几千只野生活鸟，很难使研究的课题有个眉目……听得三个孩子仿佛落霞湖边的丹顶鹤，都庄重地立在那里，陷入沉思。他们愈来愈感到，鸟类学中有着复杂而浩瀚的问题。虽然这几天的观察已得到了不少感性认识，但对赵青河所说的问题，还是不太明白。
“相思鸟在紫云山的日子，不是过得挺自在吗？还有哪里比咱们紫云山更漂亮？连世界各地的人都来游览，它为什么每年却要南来北往地飞呀？这不是挺麻烦的事？”龙龙问。
赵青河明白他这问题的实际内容：
“候鸟的迁徙，看来主要是与摄取食物有关系。经过几千万年的变迁，地球上南北的春夏秋冬的气候差异大了。北方的冬季，冰天雪地，天鹅没有了食物，只好飞向温暖的南方，在不冻结的水边寻找食物……”
“咱也知道了，相思鸟在秋季要飞走，是因为这里的气候变了，森林里的很多树落了叶，虫子少了，它要到食物更多的南方去。你解剖过很多相思鸟，知道它吃的都是森林里的害虫……还知道它对森林的保护作用，就像我们对橘林的观察。”龙龙高兴地说。
“说得对。科学已发现动植物的某些器官有特殊的功能，这还是我们现在科学技术达不到的，但它已为仿生工程学打开了大门。譬如候鸟迁徙中日夜飞行时，是靠什么导航，能准确地到达头一年生活过的地方？有种每年要往返北美至夏威夷群岛的金鸟，每次都得在海洋上进行三千多千米的不着陆飞行。它们吃不到食物，能源是从哪里来的？或者是利用一种人类尚不知道的空气动力学原理。想想看，若是研究清楚了，这不是要为人类的航空和宇宙航行，带来深刻的革命吗？”
“嘻嘻！说不定咱们只要装上个小计算机，不用乘宇宙飞船、飞机，也能在天空自由飞翔哩！”早早乐了。
“那，你说的群体是什么意思？”龙龙留心眼了。
赵青河看龙龙在往问题里钻，很高兴：
“你们不是说过鸟类是个世界吗？其实，一种鸟也是个世界。鸟也有它的各种组织形式：以我的观察，相思鸟平时成对活动，为什么一迁徙就集群？这一群有多大？谁领头？会不会像大雁一样，有头雁、哨雁。飞行中又能根据不同的气候做不同的编队，‘一’字阵、‘人’字阵……总之，有哪些行为？这些行为的机制原理是什么，都包含了深奥的科学原理。”
思路一打开，孩子们的各种问题、五光十色的幻想，都如泉水般地涌出。问题还是集中到了捕鸟上。凤鹃想起赵青河昨天外出的任务：
“你找到捕鸟人了？”
刚刚还神采焕发的赵青河，脸上立时又被乌云笼罩。他想了想，把真实情况告诉了三个少年：
到了县里，他找到了收购部门，好不容易才打听清楚：经营相思鸟的季节性短，前后只四十来天，仅有一位同志兼管这个工作。其他人员都是临时找来帮忙的。就这一位同志也已下乡去了，为收购旺季准备笼舍、网具、安点……捕鸟人呀，县里从不和他们直接打交道，都是从外地来的。往年，本地人还不会捕。即使现在，外省来捕鸟的也占多数。他们大多三五人一组，背着网具行李，在深山老林里游荡，来去无固定行止，像个野人似的。一般人难以吃那份苦……打听清楚往年在棠溪设过收购点，赵青河又马不停蹄赶到棠溪。那里的人告诉他：捕鸟人还未到，更未开始收购，今年在不在这儿设收购点，得由捕鸟人的来去决定。什么时候来？捕鸟人鬼哩！从没有实信，更不轻易跟你讲网场设在哪儿，说是那要看天文地理。若是不管哪个冈头、坡地都能设网，也不论天晴下雨都能捕到鸟，捕鸟的师傅还值钱吗？谁还愿意钻进野兽、毒蛇出没的荒山野岭玩命？
组成一个捕相思鸟班子的四五个人，即使不是一个家族的，也总是沾亲带故的亲友，这当然是因为它的技术性强。赵青河知道，一个优秀的猎人，他总是在长期的狩猎生涯中，积累和掌握了某些野兽的生态知识，甚至就是动物学的土专家。而要保证行猎的丰收，当然是必须保守和垄断这些知识。捕捉相思鸟的捕鸟人，也可能是这种情况，所以才是“往往头一天还风不吹，草不动，第二天一早，却送来了一大笼的鸟”！
赵青河几乎逢人就问：往年有无人来千鸟谷捕鸟？
回答是异口同声：从未见过，也未收购到从那里捕来的鸟，这使他大惑不解。
还有使他更为糊涂的事，偌大的一个县里，只有两三个收购点，而它们又全都偏在县境的南部。其他几个县呢？据说收购点也不多，可几个县近几年的产量都不相上下。
这些事实都说明，在捕鸟的季节，在相思鸟的产区，并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捕到鸟的。
这是为什么？只能是由相思鸟的迁徙路线所决定。也就是说，要想捕到鸟，就必须先研究清楚了它在迁徙中的飞行路线。
问题的暴露，反而使赵青河明朗了。他有自己的工作方法，既然这些问题都集中在捕捉上，何不先去捕捉，因而他决计买了捕鸟人所用的网具。
“没啥了不起的！赵叔叔，我们仨当你的小助手，保险能把鸟捉到。”只有早早还沉浸在思索中，那对明星般的眼睛，洁净深邃得像落霞湖一般。赵青河像是检阅似的，把目光从凤鹃的身上，移到了龙龙、早早的不平凡神态上，感到了鼓舞……一群飞鸟从眼前掠过，阳光刚将羽毛的光彩闪耀，它们却猛地一抖翅膀，切入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相思鸟！”
有十多只的这群鸟，让孩子们汇报起了昨天和今天早晨在山上观察到的情况。
他们在森林里迎接了第一缕晨曦，呼吸着绿叶、野花、野果的馨香，倾听着鸟类苏醒后的鸣叫。在相思鸟分布区的上限，龙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采到一只相思鸟的标本。果子狸偷盗的损失已无法补偿。在分布优势区，见到十多只一群的，已是常事。但下降的速度并不太快，听到的鸣叫声更为频繁。然而多是那种单音节的雌鸟叫，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雄鸟短促的鸣叫，没有发现其他特殊的现象。
赵青河着起急了，只是听棠溪的人说，以往年的规矩，是在霜降前十天左右可收到鸟，小雪后捕鸟人就开始回家了。若是这样，应当还有十几天才开始捕鸟，但谁知这是信口开河，还是一般的规律？
下午，师生四人背起网，扛起竹竿，出发了。
到达了相思鸟分布优势区，赵青河侦察的结果，看中了一片小灌木丛。
真到了野外张网，和在凤尾岩前空地又大不一样。龙龙刚将第一根支杆埋下去，问题来了。早早拉不开网，他使劲地举起来，还是超不了小灌木。赵青河赶紧接过来，才把网扯开三四尺远，网却被树枝挂住了，举在手上的网放不下，扯住的网拉不掉。
凤鹃放下手里的网，帮着摘，拔断了这个枝子，那边的又挂上了。
按早早的话说，这种尼龙丝，简直是见人粘、胡死缠。苍耳草结的苍耳子，虽是清热、解毒的常用中草药，可是它长满小刺的瘦果，却是沾不得的，沾到就被粘上，因而背了“见人粘”“胡死缠”的恶名声。
龙龙火了，捉把柴刀就砍树，把长枝斩掉了，累得一头汗，使出吃奶劲，才挂起一张网。等到凤鹃去拿刚才放在地下的网，糟了：根根绊绊的小树，戳刺长疙瘩的杂草拉着网，不让走，连枯枝、枯叶都粘到上面……虽然忙了一两个小时才将网支起来，一个个累得腰酸腿肚胀，但他们还是高兴地躲了起来，把一片希望留在网上。
微微的山风，不一会儿就吹干了身上的汗。再一会儿，赵青河就感到寒丝丝的了。像是鸟王通知了它的臣民，别说相思鸟了，连文鸟、鹡鸰、山雀都不往网边飞，全都躲得远远的。
“奇怪，刚到这里，红嘴玉都满地跑，也没见它们飞走，一时三刻都钻到哪儿去了？”龙龙开始不耐烦了。
龙龙怪网不行：尼龙丝反光，鸟从多远就看到。凤鹃说，网不该下那样高，在那样空旷的地方，太显眼了；又说，下网时不该像打夯喊号子那样，把鸟全吓跑了。
下午，他们又找了块稍隐蔽些的地方张网。有了上午的经验，现在支撑时，快当得多。留下凤鹃和早早在网的两头看网，还把猎枪留下，好让他们在必要时自卫。赵青河和龙龙走了。
两三点钟了，还是不见一个鸟上网。凤鹃正感奇怪寂寞无奈时，觉得有个小虫子爬到耳朵上，痒痒的，挠走又飞来，气得她狠命一打，手底下毛拉拉的东西吓得她回过头来：
“鬼早早，刁点子不用在捕鸟上，净捉弄人！”
“嘻嘻！”早早得意地捻着手里的狗尾巴草，草穗子活像个大毛毛虫在蠕动，“你冤枉人了，看！这里有什么东西？”
说着，将藏在草里的布袋提了出来，里面正扑棱棱的。凤鹃看装的像鸟，可她根本没见到鸟上网，不敢马上接过来，怕上早早的当。有的鸟啄人，一口能撕下一块肉。早早只好将布袋拉开一道缝。真的，是四只红嘴玉哩！乐得凤鹃拍手打巴掌，追问从哪里捉来的。
早早把凤鹃带到那头网桩三四十米开外。凤鹃眼都瞅疼了，才看到安放在小灌木上的马尾扣子，她惊叹早早的巧妙。早早告诉她：有了活鸟当媒子，转笼就有用了。逮不到整群的，捉几只活鸟也好，说不定能让赵叔叔研究出办法！
太阳西沉了，山谷在阴影中，只有峰尖还是一片金亮，高天仍然灿烂。赵青河、龙龙意外地在山上出现。
凤鹃脑子里挂起了一个大问号。他们是去察看低山地区红嘴玉情况的，还应该从那边回来呀，难道出现了什么意外？
早早看出，在赵叔叔的步伐中，有着焦灼和滞重。他想让他们高兴高兴，于是提起布袋，摇晃着，叫：“龙龙！”
龙龙参加了设置马尾扣的密谋，知道那布袋里扑腾的是什么，高兴地叫着，野马一般跑来。阿利也狂奔猛突，踢打得枝叶哗哗地响，惊得小灌木丛中飞起了几只鸟。
阿利更加兴奋，贴着小树丛，飞一般往前蹿，一心要得头一名。龙龙也跑得兴起，又是下坡路，格外有冲劲。
突然，网前爆发起一片惊呼……在充满意外的喜悦、手忙脚乱的惊呼中，凤鹃和早早扑向鸟网，龙龙稍稍打了个愣，也一蹿八丈远地赶过来。
惊起的飞鸟中，有三只撞上网，掉了下来，落进了网兜，扑扑腾腾地扇打着翅膀。
凤鹃上去，从网兜中抓到一只。早早也抓住一只，再掀开网纲，伸出另一只手进去时，鸟却乘机钻了出来，一抖翅膀，在早早的脸上刮了一下，慌得他往后一仰，连忙伸手抓，没沾到鸟边，眼镜却打掉了。等到赵青河赶到，龙龙正在嘲笑早早不该放走到手的猎物，凤鹃却把一只棕色的鸟递到他手里。
虽然跑掉了一只，意外的收获还是使大家兴高采烈。几个孩子争着看鸟，但只一小会儿，就被赵青河专注的神色所吸引。他正扫视着龙龙和阿利刚才奔跑的路线，似乎那里还隐藏着更让他动心的秘密……早早眸子里“黑天鹅”一闪一闪的，用衣角擦着龙龙帮他找来的眼镜，心想：是呀！忙活了半天，像是呆子一样守着网桩，鸟不沾边，为什么刚才就撞上了？
龙龙抢着说：“功劳应该归我！是我无意中把鸟撵起飞的！”
早早说：“别抢功。是我逗你，你才跑的。”
赵青河舒心地点了点头：
“捕鸟的失败，是犯了‘守株待兔’的错误；撵鸟上网可能是通向成功的途径。但这仅仅是偶然的情况，撞网的三只都不是红嘴玉。”
早早和凤鹃都主张再试一次，赵青河却用力一挥手：
“收网，回去！天色不早了。”
孩子们也就准备收网。这时龙龙才仔细打量早早手里的鸟：黑色翅膀上耀眼的斑块，像是黄金锻就的飞翼，腰上缠以黄锦，尾下复羽又缀以鲜黄；再配上绿黄的眉纹，灰绿的头颈，肉色的嘴，浅红的腿，使整个的鸟光彩夺目……在赵青河的指指点点中，早早想起来了：“听说过的，这叫黄楠鸟。”
“像金翅鸟。”凤鹃说，“时常飞起一大群，能耀眼。”
“真好听的名字。”龙龙说。
“你们说的，都对。黄楠鸟是它的别名，还有人叫它黄洋鸟。”
“它喜欢在林子边上飞来飞去，要进林子，也只乐意挑松树、柏树，像是找树子吃。”早早曾经观察过金翅鸟，只是一眼没认出，再说也没顾得上，他又指指赵青河手里的鸟：
“它跟画眉的羽色差不多哩！金黄金黄，只是上身浅点，鲜亮些，眉纹短，从眼里穿过，又是黑的……”
“黑眉毛嘛！这还和真实的一样。画眉做假，白眉毛不成了老头子？”
龙龙的宏论，让凤鹃大笑不已：“它的嘴也黑，这又怎样讲呢？”
“那……是铁嘴呗！像你一样会说话。”
凤鹃不乐意了，正准备反击，却被赵青河拦住了：
“就因这副模样，群众叫它山道士，是画眉一个家族的，都属画眉亚科，学名是棕噪鹛。”
早早用马尾扣捉来的相思鸟，使赵青河两眼闪亮，一到家，就放进了一只大笼里。龙龙提着它不愿松手，早早跟前跟后不离。就是这些小精灵，曾引动过他和早早那么多的遐想，对大自然美的追求，给他们带来过烦恼和快乐。虽然他们已在森林里和它见过面，跟踪过，追逐过，但毕竟是可望而不可即，怎么也不能和现在这样提在手里相比。
两人还忙着装米倒水，让它们吃喝。
龙龙多么盼望它们能亮开嗓子，唱一曲令人心动的歌。可是，红嘴玉只顾在笼里蹦跳，往篾上撞，一刻也不安生！它们不理解他的心情。
赵青河说了几次，龙龙都不愿放下，等到看到一只鸟的头部有些异样，才坚决地干涉：
“它们在野外就胆怯，猛然改变了生活，会急的。你看，这一只的头都撞破了，赶快放下，用布盖起来，让它们休息。我还指望它们立功哩！”
两个孩子这才作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笼子。
就在这时候，赵青河接到了王陵阳的电报，说是研究课题的审核出现了转机，要他立即赶回庐城。另外，早早他们的假期也满了。晚上，赵青河向凤鹃他们交代了一些工作，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第二天天不亮，赵青河就出山去赶汽车了，孩子们也回到了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