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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天很快在我每一次细细的回忆中流走,从宫里人的谈话中,我知道昏君已经将圣女在他手上的消息发布了天下,逍遥派、荒炎派和归隐已久的灵笛山庄集结武林各路高手组成一支命为百安军,喊着“讨伐昏君!还我安康!”的口号欲攻城,本以为这会花去一天之久的时间,谁城内百姓早已忍受昏君多时,知道有这样一支反皇朝的军队,又体恤百姓,于是他们在城内与御林军对抗,并大开城门,让百安军进入了城内……

“贱女人!”只听门外一声疯癫的狂喊,那昏君满身狼狈的跑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便往外拖,“跟我走!我要让他们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哼!”我任昏君将我拉去殿堂,冷笑一声道,“已经太晚了昏君!三日已过,今天就是我灰飞烟灭之时!”

“你以为我傻吗?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的话么?哈哈哈哈哈~~~~”昏君似乎真得疯了,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架在我脖子上,下一刻,我就看见满脸怒气的阡陌、季灵、逐风还有一脸木然的空逸飞身进入了大殿。

空逸……空逸怎么了?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昏君拉着我向后退了一步,手颤抖的厉害,忽然,我只觉脖子上一凉,顿时有热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淌了下来,随后,疼痛感顿时袭向我全身。

看来我脖子被割伤了。

“你这疯子!”逐风凌烈的一抖手中的红光宝剑,宝剑的光瞬间笼罩了他全身,连眼睛都渐渐变红!

“你……你这剑!”昏君看到这宝剑后显得更加恐惧,手中的长剑更是不知所以的一下一下的碰撞我的脖子,我咬着牙关忍住剧痛,不发出一点声音。我不想因为我分散了他们的心思或者打乱了气势。

“是开国皇帝,也就是你亲哥哥的镇国宝剑!”一个洪亮威严的声音突然充满了整个压抑的大殿,在场的人纷纷循声望去——是娘!

众人缓缓让开一条路,只见娘还是像我初次见她一般,身着已旧的退了色的尼姑庵的粗布衣,一手执佛珠,气定神闲得走上众人的最前面。

“竟然还记得你哥哥的宝剑!想不到你的心还没被狗吃完啊——林威!”娘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横眉冷对道,“还不快将我义女还来!”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昏君结巴着说。

“上天要我亲眼看着你这狼心狗肺的是怎么死的!所以特地留我一命!”娘开始变得激动,“你以为你勾结风月轩离间我和林岳,拿走皇谕便可以安稳拥得天下了吗?!你错了!天下不是属于任何一个皇帝的!它是属于每一个百姓的!你根本不会做皇帝!你也根本不配!”

“将宝儿放下!我饶你不死!”逐风看着鲜血已经染红了我大半面地衣衫,凶狠的冲上前,举剑指着昏君,那间好似领悟的主人的心意,威猛无比的化作一条欲喷火的火龙,盘踞在逐风头顶,暗红色的长袍,被风鼓得呼呼作响。

身后跟来的一群士兵立刻跪在了地上,用无比崇敬的声音,齐声说道:“得龙魂心者得天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得龙魂心者得天下,皇上万岁万万岁!”声音从大殿一直向殿外传去,大殿外还打算反抗的那些士兵立刻丢盔弃甲,虔诚的伏倒在地,同殿内的士兵齐声高呼。

殿内,昏君疯狂的大笑:“你以为我还会这么傻相信你吗?我就是死也要拉一个陪葬!”说罢,昏君的剑准备向我颈部刺去。

“不要!”阡陌、季灵、逐风同时撕心裂肺的喊起来,而空逸,仍然木然的看着我,似乎有满眼的疑惑。

霎时,天空中霞光异彩,光芒万丈,我感到我的身体变得轻盈缥缈起来,我看见殿外有一身绚烂的光环笼罩的女子淡笑着踏进了大殿。

是轻舞。她以一种超凡脱俗的微笑轻轻走只空逸的身后,她的目光一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空逸,而空逸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用一种猜测,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想要问我什么,但是又不敢开口。

昏君一剑刺下来,剑尖却穿过我的脖子,直直地刺向了站我身后的他自己。

昏君一言不发的闷身倒地,被昏君放开的一瞬间,已经开始慢慢气化的我只得苦笑地看着空逸,空逸,我真得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这样的循回翻转的爱,已经复杂的让我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我就简简单单的告诉你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怨我,这段时间冒充了你心爱的轻舞,占有了你的爱……

空逸终于觉察到了什么,欲转过身去……

“别回头!”我的身体在他吃惊的注视下,开始缓缓地向上飘,越向上身体便越透明,我快要消失了吧!

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我看见轻舞同情的眼神,心里感到了伤:“空逸,请最后一次这样看着我,让我看到你眼中我的身影……”

“你……你到底是谁……你是谁!”空逸慌张的无助地看着我,他一定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经站定在他的身后,他一定无法接受之前对我倾注的爱,他会恨我吧!

“我求你,别恨我……”我感觉我的生命已经开始向四周飘散出去,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对他哭喊道:“我是你的泪!当她转身离去,走到你视线的尽头,你慎重地把爱嵌在一滴泪里,想象千年之后是琥珀。于是我为你寻爱,踏遍千山万水,寻找那古老的唯一。却不知我就是那滴泪!于是我不敢放弃,害怕泪坠落,碎了你、碎了她、碎了我千年的梦!”

空气中飘荡着美丽的水珠,宝儿消失了,带着她那些或者美丽或者伤痛的记忆消失了,空气中还回荡着她的哭喊。

轻舞从身后拥住全身冰凉的空逸,温软的说道:“空逸……轻舞回来了……”

空逸的眼中渐渐褪去了恐慌不安,慢慢泛起了雾气,一滴泪水落下了脸颊,他缓缓转过身,看着依旧那样缥缈绚烂,超凡脱俗的轻舞,笑了:“你终于……回来了……”

“空逸!你不是人!!”季灵怒吼着冲向空逸,“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去!我只知道宝儿走得太不值得了!竟然为你这种冷血的付出!你不配!阡陌!你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为宝儿报仇!”

“季灵你冷静点!你以为你这样做宝儿就会走得安心吗!宝儿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他们幸福吗?”阡陌铆足劲拦住季灵,但是季灵已经无法再听进一言一语,他只想和眼前那个用宝儿生命换来幸福的恶魔!

忽然,季灵感觉背后被一道热炎穿过,瞬间没了知觉。

“逐风……你……”阡陌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红着眼圈的男子。

“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在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之前!”逐风摆着冰霜一样的脸,强压着周身的火焰,用剑指着轻舞和空逸。

“你们别再这样悲伤,我想……宝儿也希望你们幸福的!”轻舞淡定着神情,仿佛将一切尘缘都隔绝在了自身之外,看透人世的人才是仙子吧……

逐风变的绝望,颤抖着双手,将剑举起来,然后挣扎着放下,又闭着眼睛将剑挥过头顶,最终朝地面咆哮着,狠狠劈去:“但是宝儿不幸福!!!!”

四周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震出几丈开外,轻舞立刻双手交叉,漂亮的一转,微启双唇,身前迅速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剑气挡了下来。

“看来你也不够清醒……”轻舞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指在唇间语了几句,快速指向逐风,只见逐风被一指后便瘫软着倒下,“我想他可能太累了,让他睡一会儿吧!几个时辰以后自然会醒!”轻舞对老尼姑使了一个放心的微笑,便要拉着空逸离开。

“阡陌,为何你不恨我?”空逸随轻舞走了两步,顿了顿,回头问道。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阡陌苦笑着说,“我一直觉得我和宝儿一样傻,以为傻瓜最终会和傻瓜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只是我不曾想到宝儿会比我更傻……执著的不想回头……”

空逸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回想这句话,脑海中飘来一个清澈明媚的声音,低笑着唱着一首歌,诉说着在月夜下的不后悔:

竹林的灯火到过的沙漠

金色的国度不断飘逸风中

有一种神秘灰色的漩涡

将我卷入了迷雾中

看不清的双手

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

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

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

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尽头等我

最美丽的感动会值得用一生守候

宝儿,她怎么走了?

她为什么走了?

空逸任轻舞挽着手臂,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缓缓摊开自己一直紧捏着那颗仙石的手,发现手心哪有什么仙石,分明是一滴泪,安静的发着微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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