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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深秋,由于我们借读的这所学校条件有限,我们被迫搬回了自己的学校,三十多人挤在由饭店临时改成的宿舍里,告别了天高皇帝远的逍遥日子。

生命就像一颗颗流星,昨天还一起欢声笑语朋友,也许,在某个静谧的夜,就会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色彩,转瞬即逝。在我们刚搬回不久,就有两个姐妹,离开了我们,飞向那遥远而美丽的天堂!

在个周五的晚自习上,我们还在一起聊天,虽然还不是很熟识,但从她们开心、朴实的话语中可以看出,那是两个性格开朗、美丽善良的女孩。有人看见在她们离开班级下楼之后,其中一位女同学正遇到她的男朋友开车来接她,准备周末一起出去玩,另外那个女同学也被邀请同去。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周末和曾经的无数个周末没有什么不同,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谁都没有注意谁的存在、谁的离开……。

周一的早晨,我们从班主任那里得到了她们出事的噩耗。据说,事故是在他们回来的路上发生的,由于车速太快,在一个并不是很急的转弯处,车失去了控制,冲出公路翻飞了三十多米之后,才停下来。当时,车和人都已经面目全非,最后是通过挂在其中一位同学衣服上的校徽,才得以确定她们的身份。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每个人震惊,班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女同学哭了,上午的课没有上,由于其中一位同学的家离的比较远,只有他妈妈一个亲人过来,所以我们决定去为同学送行。

那天的天空有些灰涩,阳光暗淡但依然温暖,在火葬场我们见到了同学的母亲,悲痛欲绝的哭声让本就空旷阴森的火葬场里更加的悲凉。当一股股青烟从烟囱里冒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流下了悲痛的眼泪。生命如烟,如烟一样轻,轻到有的时候我们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三十个男生住在一个宿舍里面,结果可想而知。脏乱自不必说,脚臭和汗水搀杂在一起的味道,令人窒息。尤其是在晚上就寝之后,更是超乎寻常的“热闹”。有打呼噜的,有说梦话的,有磨牙的,有吹气的,有吧唧嘴的,还有放屁的,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就连说梦话也是花样百出,有唱歌的,有骂人的,有说快板的,而且个个带着家乡的口音,更神奇的是居然有说梦话聊天的!

这件事情是四哥告诉我的,他说有一次夜急上厕所,起来找纸,发现对床的两个哥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欢。便问他俩有没有纸。谁知道这两个哥们根本没有理他,继续攀谈。四哥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四哥非常生气,第二天早上便质问他俩,谁知道两个人对聊天、找纸事件矢口否认,四哥仔细回忆他们两人前一晚的对话,终于明白其中的缘故。从此以后,说梦话聊天被我们一至认定为梦话之最高境界。

由于宿舍所在的这条街都是饭店,为我们生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而且宿舍对用电不限制,所以我们经常喝到很晚上才回去休息。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中午12点的时候,大部分人还都躺在床上,生活没有一点规律。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颓废。记得有一个姓周的同学,把三个月的生活费借给了别人,自己却发生了经济危机。为了缓解危机,他想了一个办法。中午睡到十二点,然后起床刷牙,刷牙完毕继续上床睡觉,睡到下午六点,起床吃一个1块2毛钱的面包,吃完之后刷牙,然后上床继续睡觉,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然后起床刷牙……,就这样,刷牙——睡觉,睡觉——刷牙,一个月之后,再看周同学,牙白的可以和牙膏广告里的人的牙相媲美,身体却瘦的像竹竿一样。我们都劝他去代言牙膏,多少赚点广告费,不至于挨饿。有一天中午,在他从上铺跳下来准备去刷牙的时候,脚一软,眼一黑,栽倒在地上。

那时候,网络游戏刚刚兴起,宿舍的很多哥们经常在网吧泡到半夜。由于到校外上网有些远,于是很多人想买一辆自行车。在大学里,除了人,最多的恐怕就是自行车了。而且,大学里的自行车使用已经形成了一种“凉”性循环。一辆自行车经常是一代传一代,直到它支离破碎濒临报废的年龄。有的甚至还超龄服役,旧的只剩下两个车圈了,还驮着莘莘学子不断向前。很多刚来到这里的人会被当代大学生这种坚苦朴素,孜孜求学的精神所鼓舞。

其实,产生这种“凉”性循环的方式就是“偷”,其实也不能说是偷,大家都是校友,有的时候随便骑一辆去救救急,忘记归还,也可以理解。我用你的,你用他的,他再用我的,这种互助友爱的高尚情操正是我们所提倡的。当然,任何事物都是矛盾统一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自行车,当没有自行车的人有了之后,问题就出现了。

其实在大学里,自行车不但是代步的工具,而且周末还可以带上女朋友去逛逛街。据说有一个人,省吃俭用2个月,攒了500块钱买了一辆漂亮的自行车,为了防止有人捷足先“蹬”,他用了三把直径为2厘米的链锁把车牢牢地固定在宿舍门的拉手上,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不但车不见了,就连门拉手也被人卸了去。

这个兄弟几乎把整个学校都找便了,仍就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夜里两点钟,他偷偷地从车棚里推回一辆,虽然不如之前那辆好,但也总算找回一丝安慰。可谁想到,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夜里偷回的那辆车又不见了,极度的悲愤让这位兄弟又去偷。就这样偷了丢,丢了偷,在他大学毕业之前的那个晚上,面对可能是自己偷回来的最后一辆自行车,他开始是发呆,然后是捶胸大笑,最后又号啕大哭起来。原来这辆自行车正是他三年前买的那辆,这件事充分证明了一个真理: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过,这样的人有点固执,不会变通。我有一个哥们XX,自行车买回来之后,为了防止被偷,他先是把能卸下来的全都卸了下来,只留了一个车把、两个轮子以及把这两样连在一起的东西;然后,他把有漆的地方全部刮干净;最后,又经过敲、摔、砸等多道工序之后,他的自行车防盗改造工程才结束,从表面看,这辆车无疑已经成为全校最烂的自行车。为了检验一下改造成果,他把车推到了收破烂的老头那里,老头拧拧车把,踢踢车圈,然后摇着头对他说,你还是推回去吧。这个哥们听完之后狂喜,宣告他的自行车改造行动圆满成功!

不过,偷是没人偷了。可是,这车的安全系数未免有些让人担心。果然,三天之后下大雪,XX骑车上街。突然行驶在前面的奥迪车紧急刹车,眼看要追尾,他便去捏刹车,可刹车已经被他卸了,于是赶紧转弯,可是车把拧了两圈,那车轮还是一直向前。只听“咣”的一声,结实地撞在奥迪车的“后屁股”上,自行车瞬间成了“饺子”,而他则砸在了奥迪车的后玻璃上,头负重伤。我去医院看他,脑袋上缠满纱布的他正在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责怪他当初就不应该把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搞成那样,至少应该把刹车留下。谁知他却说:“男人,对自己就应该狠一点!我已经把那个失灵的车把也卸了去”。听完,我晕倒在地。

十一月是学校的“安全文明月”,在这个月,对违规、违纪的处罚比平时要严厉得多。而且每个周五的晚上,新生都要去礼堂听学校领导的安全报告。自从上次打架之后,我们与“S”族之间一直是风平浪静。其实,那次打架虽然发生在我们和“S”族之间,但毕竟是自己系里的事情,再加上那时还没有搬回来,所以系里便压了下来,减小了事件的影响。不过,最近听说2000届的师哥与“S”族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S”族一直再找机会教训他们。

一个周五的晚上,我们去礼堂听报告。做报告的正是入学时在大门口骗我的那个秃顶小老头,也就是学校的副校长。穿着一身西服,在他头上围圈的那一摞头发似乎又少了几根,光秃秃的脑袋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格外闪亮。他今天主要讲的就是学校关于打架的一些相关规定。对这种无聊的报告,我们完全没有兴趣。听歌的听歌,睡觉的睡觉。

正在小老头再三强调不要打架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喊:XX系的,打架了!这句话的效果就如同电视剧里八路军指挥员的那声“同志们,冲啊”的效果一样,顿时,在能容纳八百人的礼堂里,从不同角落里,蹭、蹭、蹭,瞬间跳出几十人。其实,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因为,礼堂里的座位有几十排,每排约有三、四十个座椅,而且排与排之间没有通道,也就是说,坐在中间的人,要等坐在外侧的人先离开,把座椅叠起后才能出去。然而,就在喊完的一刹那,我看见很多人踩着椅背的上沿,蜻蜓点水般从十几个脑袋边掠过,落到过道,冲了出去。

很多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有些女生甚至发出了尖叫。在短短的十秒种的时间里,几十个人便冲出了硕大的礼堂。在整个过程中,小老头一直再喊:站住!我刚刚讲完不要打架,你们是什么学生?在我即将出礼堂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老头正狠狠地捶打着桌子,已经暴跳如雷了,而那摞头发也立了起来,激烈的颤抖!看来传说他的头发会“跳舞”是真的了。事后我在想,在几百人注视之下,我们无视他的存在,让身为校长的他颜面扫地,确实有些过分。我们为其无谓的激动,默哀!

当我们出来的时候,球场上站了许多人,我们看到了一群手持木棍的“S”族,系里的老师已经将打架制止了。原来,“S”族趁我们正在礼堂听报告的时候,几十个“S”族挑起事端,两个师哥被“S”族追打,听说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师哥,而那两个师哥被打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帮助。两个师哥被打的不轻,已经送到了医院。

这样事情让我们感到很窝火,记得在刚入学的时候,师哥还要求同学之间一定要团结,尤其是与“S”族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可如今,身为师哥,自己的同班同学被打而其他人居然无动于衷。让我们这些师弟感到丢脸的同时,更无法理解。

后来,我们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XX系2000届有两个班,只有四十多个男生。住在男生公寓1号楼五楼走廊尽头相邻的5个宿舍里。俗话说的好,团结就是力量。何况,人本来就少,又与人数众多的“S”族水火不相容。就更应该注意团结。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就是这可怜的四十多人,居然每个宿舍自成一派,彼此之间的关系极差。据说曾经有几十个“S”族把他们堵在走廊的尽头,挨个宿舍对他们施暴。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们也没有团结起来反抗,这件事情也成了“S”族自傲和羞辱XX系的笑柄。之后,师哥在我们心目中的位置一落千丈,XX系和“Z”族的尊严还要靠我们自己来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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