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死了,三国少了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但三国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袁绍有点烦]
这几天有不少人很不开心,比如龟缩在长安的董卓,没有抢到地盘灰溜溜逃走的周喁,手下大将意外阵亡的袁术,还有此刻的讨董联盟盟主、车骑将军袁绍。(这个官衔是临时的,没有得到朝廷的任命)
愁啊愁,愁得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下。
袁绍为什么发愁啊?远在荆州的盟友刚刚击败了孙坚,狠狠打了死对头袁术的脸,他的声势正壮,现在没人敢惹他。
“能不愁吗!这讨董联盟要解散了,我这个盟主的头衔也保不住咯!”
保不住就保不住呗,当这个盟主又调动不了诸侯们的军队,要那点虚名干啥?不中吃,不中喝的,难过个什么?
“你说的轻巧,你不懂,要是没了这个头衔,我就没地方去了!”
袁绍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虽然他现在驻守在河内,但河内并不是他的地盘,不过是当初联盟为了安置各个勤王诸侯而临时分配的驻地。换句话说,如果联盟解散了,这些诸侯都得乖乖拍拍屁股回自己老家去,这其中袁绍也不能例外。
撇开袁绍头顶上的盟主光环,忽略他吓人的身世名望,大家仔细的研究一下,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渤海太守,他的实际控制范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渤海郡。
如今天下大势,还有谁看不出来?
汉朝已经完蛋了!
袁绍必须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渤海郡不过是区区弹丸之地,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呆在那里不过是浪费这千载难逢的好运道!我的梦想不是这块土地能承载的了的。未来,我要好好谋划一下!”
[阴谋算尽谋冀州]
最让袁绍眼馋的蛋糕是哪块土地?
冀州!天下间最富裕,最广阔的冀州大地!
身为冀州管辖下的渤海郡太守,袁绍深知这块土地是怎样的肥沃,是怎样的重要,,唯有夺下这块土地才有笑傲群雄,问鼎中原的本钱。
(当然,这天下也不止只有冀州这一块好地方,荆州、豫州、益州也不差。袁绍不瞎当然也知道,关键是盘踞在这几块地盘上的诸侯也不是白给的。秉着柿子拣软的捏地原则,袁绍瞄上了冀州,盯上了上司韩馥。)
袁绍手底下是有点本钱,可是要一口吞下冀州这块大蛋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不小心,怕是连渤海这点立足之地都保不住咯。
要取冀州做立身之本,想起来就很难,做起来更难啊!
作为州牧的韩馥是个庸才不假,可是人家命好啊,轻轻松松占了块好地盘,粮草无数,手下也有个百万带甲之士。(这个数字可能是虚数)这要是打起仗来,光靠人海战术就能让无数名将饮恨于此。
残酷的现实逼得袁绍,不得不暂时擦掉嘴角的口水,藏起心中的贪婪,做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正派模样。只是没人时,望着富得流油的冀州大地,他的内心仿佛又一百只小猫在挠。
心痒啊!
袁绍的心思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跟随他已久的谋士逢纪。
在揣摩明白袁绍的小心思之后,逢纪是费了大精力去分析情况的,最后得出这件事完全可行的结论。于是,他急急忙忙找到袁绍进言:
“老大,咱们现在还要靠别人接济才能吃上饭,这可不行!万一人家那天不想给咱提供资助了,咱还不得和西北风去啊?咱得弄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掐住脖子。要我说,冀州就很不错啊!”
听了逢纪的言论,袁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继而满脸无奈的说:
“兄弟,我早就想弄块地盘,过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的好日子了!只是我担心韩馥那老小子不肯乖乖就范,别闹得最后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故作高深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谋士最擅长的装逼姿势),逢纪嘴角微翘,缓缓而道:
“咱们根本就用不着撕破脸皮和韩馥肉搏,我早有计策,保管老大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了冀州。”
话说半截已经吊起了袁绍的胃口,逢纪反而止口不说。而正焦急等待下文的袁绍,不得不做出求贤若渴状。
“还请先生教我。”
见此情景,逢纪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看呐。幽州的公孙瓒也不是什么善茬,不但脱离了幽州牧刘虞的控制,而且早就对富饶的冀州虎视眈眈。咱们只需派人给这货传个话,透漏一点韩馥的虚实。我敢保证,到那时候这货指定坐不住。只要公孙瓒的大军一到,韩馥那胆小鬼肯定吓得不行。”
逢纪稍稍停顿一下,接着说到:
“嘿嘿,到那时,咱们再派人过去忽悠一下,吓吓他,这冀州不就是您的了吗?”
[冀州到手]
接到袁绍的信件,早就对冀州觊觎良久的公孙瓒没有犹豫,当下点齐兵马动身前往。
公孙瓒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手底下掌握了一支无往不利的“白马义从”,在幽州打得北方的游牧民族哭爹喊娘,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兵安平,大败韩馥,引兵进入冀州,以讨伐董卓的名义赖在冀州不走。
(白马义从是一支轻骑部队,不过是公孙瓒这老伙计喜欢白马,所以这支部队清一色全是白色战马。而这支部队的口号是“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因此得名。)
果然不出逢纪所料,公孙瓒的犀利进攻吓惨了韩馥。袁绍见此机会难得,派出了手下口才最好的说客(大忽悠)高干和荀谌来到韩馥处。
大忽悠讲堂开始。
第一招,危言耸听,夸大危机。
“公孙瓒携胜而来,一路上各个州军没有不响应他的。另一方面,车骑将军袁绍也领兵从东面而来,不知道想干什么。我看呐,将军这次可是危险了!”
原本就担心的韩馥听了这话,更是吓得两股颤颤,急忙向高干等人寻求建议。
第二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将军,您觉着在宽厚容忍,引得天下英雄所依附方面跟袁家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自叹不如。”
‘那您觉得,在世代播散恩惠,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能比得上袁家吗?’
“自然是不能。”
被接连打击,再有自信的人也免不了些许失落,更何况此时的韩馥。
第三招,瞅准时机,提出要求。
“公孙瓒手下兵强马壮,您怕是挡不住。袁将军是当世豪杰,怎能安心居于人下?若这二人强强联手图谋冀州,危亡不过是片刻之事。。”
“我给您出个保命的主意,袁将军不但是您的老相识,而且还是您的同盟,您完全可以将冀州献给袁将军。袁将军若是得了冀州,想那公孙瓒怎敢侵扰。而您有了让位于贤的好名声,想来袁将军肯定会善待您的。”
争权之心原本就很淡薄又加上其内心早已失了计较,大难临头只想保命的韩馥被二人说动,准备献城。
“这城是说献就能献的吗?那能如此儿戏!”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韩馥手下的一群谋士,将领,他们向韩馥提出了一个非常客观,全面地反对理由。
“冀州现在虽然很危险,但是能打仗的也有上百万人,粮草也能足足供应十年。袁绍率领的不过是一群穷鬼,全靠我们的救济他们才能活到现在。只要我们断了他的粮草,饿也能饿死他们!凭什么把这大好冀州让给他?”
得到韩馥要将冀州白送给袁绍后,驻守在外的武将(大将赵孚,程涣)都受不了,纷纷请战。
只是他们不知道,对于一个没有事业心,只想安心吃两年太平饭的人来说,你对他讲什么都是浪费口水!
怯弱的韩馥不顾属下的劝阻,执意将冀州地区的控制权转交给了袁绍。(这才是真正扶不起的阿斗。)
汉献帝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七月,袁绍得冀州,升为冀州牧,安排韩馥为奋威将军。(奋威将军不过是听着唬人的空头衔,韩馥此时已没有任何武装力量。)
[最后还不是死了]
将冀州献出去之后,在韩馥的想象中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度过晚年了。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不到的是危险正朝他逼近!
难道袁绍这么心狠,这样一个主动献城且平庸无能的落魄之人也不放过?
不是这样,想要韩馥命的人不是袁绍,而是他昔日的幕僚朱汉。
当年韩馥在做冀州牧的曾经得罪过朱汉,其实认真的讲起来说不是得罪,只是言语交谈间没给他足够的重视而已。(作为一个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州牧,一个小小的幕僚谁会太注意?)
可是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赶巧,朱汉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他以实际行动教育了韩馥这句话的正确性。
眼看韩馥丢了州牧的宝座,手头上也没有一兵一马,啥也算不上了?
为了满足他畸形的心理,朱汉领着一大帮子人气势汹汹的冲到韩馥家里找事。见情况不对,韩馥倒是跑的不慢,只是他儿子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朱汉一顿暴打,两条腿都给打断了。
韩馥再也呆不下去了,好嘛,今天打断我儿子两天腿,说不准明天我全家的腿都要被打断!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咱走!
韩馥没有半分留恋,转身离开冀州这个伤心之地,投奔张邈去了。
凑巧的是当时正值袁绍向外扩张,玩合纵连横,其中一个使者为了商谈联手之事来到张邈这里商量一些具体事宜。酒席上,韩馥看着两个人交头接耳,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商量什么,误以为是在计划怎样杀害自己。他起身以上厕所为理由,在茅房里用一把裁书刀结束了他这懦弱的一生!
“你要的东西我全都给你了!我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为什么就不能留我一条命呢!是不是一味的退让换来的只能是别人一步步的紧逼!如果上天正在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不会再退一步!”
(韩馥这个人实在是太懦弱了,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占尽优势却将大好形式拱手与人,最后死在自己的猜疑之中。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一个人如果他自己都不自信,别人就算怎么帮他都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