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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靓儿,这样一个女子,那一双不被世俗所染指的清澈蓝眼,像是在指控他曾经的过错,终究承认,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希望得到救赎,得到宽恕,可是……

“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可曾当……当我是你的……弟弟。”脸色苍白的锐,眼神中复杂的看着阎,为什么,当一个人错的时候,而自己连怪他的权力都会动摇?

永远永远记得那时的场景,母妃的离奇死亡,阎的突变态度,世界变了,一切都是假的,连一直最疼爱他的父皇也对他不闻不问,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受宠皇子,突然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孩。

只有那纯银色的发丝在告诉着他,他是皇子……曾受万千宠爱的皇子,可是他心痛的不是这个,令他寒心的是,这竟是一个大自己两岁,一直当他为最亲最亲的皇兄所为。

“有,但我们不可能是兄弟。”阎笑了,笑得很无奈,却含尽的悲伤,他突然间发觉了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而曾有过的,已经……已经逝世在他的怀中。

落下一个吻,怀中的佳人却再也感受不到。逐渐冰冷的双唇,慢慢僵硬的手指,还有那安详的闭眼,唇角带笑的逝容。

仍记得早上是她含笑的双眼,动人的朱唇轻启。没有听见翩翩说的是什么,因为他已穿着翩翩为他披上的战袍离去。

战场是无情的,所有的荣辱压在最后的一场争战之上。

阎任蓝色渗杂的银丝迎风而舞,锐任战袍的血渍停留在白色上,形成一斑斑点点。

不为靓儿的劝说所停止。只因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

不为重伤而停滞,因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两个没有入睡的人,用武器来决定未来,只有那双透红的眼睛,在诉说着他们的疲惫。

一招一回合,上天下地,狂扫平风,风沙石起,衣袂飘飘。一剑一回转,你刺我砍,血染风息,痛彻心底,绝不回头。

一剑一刀,刺穿了仅剩的迟疑,砍断了那偶断丝连的兄弟情。撕杀的吼声,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乐鸣,飞溅的鲜血成了唯一的色彩莩闪宋ㄒ坏谋砬椋成了唯一的动作? 当城门缓缓打开,当座骑成了唯一的主角,当那水晶的美丽皇宫也成了战场,一切都结束了。他赢了他输了。

凤凰骄傲的飞回九天殿下,麒麟仅追不舍,然后阎与锐都已筋疲力尽,阎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到,锐知道,他会逼自己狠下心。

所以阎站着,忘了反抗,锐闭着眼,然后剑刺穿了衣帛,那撕裂的声音让锐也痛了起来。

终于报仇了吗?

可是,睁开眼,那因剑而慢慢逝去的却是……翩翩。

翩翩知道,她不可能让阎在自己的眼前受伤,所以当女侍心腹告诉着战场的失败,她就已经盛妆的来到九天殿,她说过的,今生今世只是为了阎而活着……

所以没有一点的迟疑,当她看见锐的宝剑无情地欲刺穿呆愣没有反抗的阎时,她冲了出来,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住那锋利的剑。

“翩翩?你……”翩翩中剑后顺势着往后跌去,阎接住了她,那一把剑无情地刺在她的心口上。

“阎,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翩翩笑了,带着爱的笑意,她觉得此刻她是幸福的,这样是不是代表爱终止了深爱的人手上?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宫殿。站在这偌大的宫殿,无奈袭卷了全身,他们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因为他们不够无情。

国师进来了,带着不轻的伤走了进来,然后师父来了,靓儿来了……

靓儿捂着嘴巴,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身体的虚弱,还是什么,泪从她的双眼落下,翩翩,这星月唯一的女性朋友,她身上正被鲜血浸湿。如一朵快要离世的花。这讨厌的战争。

翩翩的双眼在温柔过后,眼睛冷冽的看着刚进来的靓儿,然后她悲伤的望着靓儿身后的子越。

口张了张,却说不出任何话话,只有子越像是做错事般,头低了下去。

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知道,她终究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知道阎与锐的矛盾,她知道靓儿会成为两人的导火索,她知道她也许什么都不是,知道自己的改变会令人讨厌,可是她以为她可以的,为了阎,她可以残忍的改变自己,甚至杀人于无形间。

所以她才用子越这一步棋。蓝嫣,一直视自己为姐姐的妹妹,子越的深爱女子,在死时,自己还只是相国千金而已,有着温柔美丽的外表,贤慧的品性。所以善良的蓝嫣总是担心自己将来会在皇宫中受委屈,她的病逝,放心不下是自己,还有深爱的子越。

所以她的遗书写着:尽你最大的能力帮助亲爱的姐姐,就像帮助我一般。这是给子越最后的只字片语。

子越做到了,以他国师之子的名义,他为翩翩做了很多事,扫平了很多障碍,只是这样的关系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们依然只是普通普通的朋友。没有过多的交集。

翩翩的最后一步棋是子越,不可能让靓儿成为星月皇妃,如果靓儿要做的话,她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她,然后可能是自杀。但靓儿那一天对她说,她不想做星月皇妃。

所以翩翩有了下一步做法,她希望子越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她错了,她看着靓儿现在完好无缺的站在宫殿之上,虽然虚弱,可是她变得更美了,没有了麻子。

她的眼睛控诉的望着子越:为什么没有杀了她?难道你连最爱的蓝嫣也被靓儿代替了吗?

可是她来不及再问了,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在阎的怀中逝去。

阎紧紧地抱着翩翩,这最爱自己的女子此刻已听不到任何的话语。

他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曾得到宠爱,他出卖自己的善良,他伪装讨厌的自己,可是为什么付出了这么多,他依然只能是一个人?

而那些曾极力去换取也终究成世间的烟雾,就快化为虚有?

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锐师父坐在了龙椅上。他的双眼透露着超智慧。

“靓儿,这一切是你引起的错,相信善良的你愿为过去赎罪吧。”一道光从靓儿的额头飞入,然后慢慢地形成光圈,然后锐与阎的额头也同样飞入白光,三人成为一个三角形的光角。

记忆如涌泉般涌入他们的脑海。前世的回忆,今生的情劫慢慢的飘过。

不是巧合,而是命运,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阎与锐都将会由至亲的人变为仇敌,而以前发生的只不过是必要的阶段,让两人成为敌人的阶段。

改变不了,亦阻止不了。

龙袍,锦衣,束发,剑光,血渍……略过阎,锐,靓儿每个人的脑海,然后,白光变得越来越弱,直至淡化成虚无。

三人睁开双眼,除去靓儿脸上只显示了忧伤的神情外,锐与阎都闪过不置信,奇怪,无法言喻的表情。

突然觉得,眼前的所有都是不真实的,而自己好像也只是个画中人一般,是笑,是哭,是恨,是爱,全都犹如早已被人所掌握。

什么使命,什么皇帝,什么战争,什么血咒,都是可笑的,一切引发这些,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字“爱”。

前世的债,今世的情,是三生化解,还是两世结束,何时是尽头,怎样才可完美,是退出还是成全,又或者争取,然后三败俱伤?

阎与锐不断地臆想着,原来一切只是前世的债。今生是兄是弟,前世是叔是侄……

“想必你们都有了前世的记忆了吧。”锐师父仍坐在龙椅上,他的眼神扫过锐与阎,最后停留在一旁的靓儿身上。

“师父,这,这怎么可能。”锐与阎同时开口,不愧是兄弟,连语气都一样。

为什么前生他是叔他是侄,而横跨在他们面前竟亦是靓儿。红颜祸水吗?若不是,怎会让本亲密无间的叔侄关系,恶劣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

而可笑的是,之间附带的又是皇权。当爱变为恨,或者是不甘吧,所以连往日的爱也被诅咒,像是惩罚自己,所以就连同自己也一起诅咒,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都将得不到爱,拥有不了幸福。

锐与阎同时望向自己心爱的女子——靓儿,她的麻子不知为何已消逝,是解除血咒了吗?蓝色的双眼感上忧伤。无论上一世,还是今生,她都成了红颜祸水。

“人世间,说不透唯独情字,你们纠缠两世,却仍旧在原轨打转,为师能帮的不多,若想解开你们的结,获得你们的幸福,那就回去前生吧,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莫在如以前那般……”锐师父叹息的没有往下说,而三人也亦明白锐师父所说的意思。

是的,一切的源头是在前生,那也只有回去那里,改变,这样三人以后才不会如此的这般纠缠,该放手的放手,该幸福的幸福,莫要强求。

“回去吧,时候到了,我会再接你们回到星月。”一道光包围三人,然后眨眼间便消逝而去,皇宫剩下的只有翩翩无息的身体,一会,她意幻化为一只蝴蝶,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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