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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英雄身边,不一定都是美女

在刘邦生命中,有两个很重要的女人:吕稚和戚姬。

吕稚是汉高祖刘邦的皇后,至今人们提起他的名字,最先想到的是狠毒!然而,早年的吕后并不如此,还称得上贤惠的女人,她为了刘邦历尽艰辛,九死一生!

刘邦将吕后娶过来之后,时常为了公务以及与朋友们周旋,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织布耕田,烧饭洗衣,孝顺父母及养育儿女的责任,都一骨脑儿地落在吕后一人身上。(摊上这样一个二流子丈夫,真不容易啊)

早年的刘邦可说有些无赖,常到处闲逛,骗吃骗喝,一次押解囚犯,因自己酒醉而使囚犯逃跑,自己也只好亡命芒荡山下的沼泽地区。贤惠的吕后除独立支撑家庭外,还不时长途跋涉,为丈夫送去衣物及食品。

秦末天下大乱,刘邦率众进入沛县被拥立为沛公,吕后当时也水涨船高,被尊称为吕夫人,等到刘邦攻入咸阳,被西楚霸王项羽立为汉王,吕后又晋级成了王妃。

但吕后并没有因此过上舒适的日子,在接下来刘邦和项羽打得天昏地暗的楚汉战争中,吕后成了项羽的俘虏。在四年的楚汉战争中,吕后一直被囚在楚军之中作人质,受尽了折磨和凌辱,挣扎在生死边缘,使其心理和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也造成了以后多疑与缺乏安全感的后遗症,变成心地狭隘,紧张恐怖,阴狠毒辣,以及凡事先下手为强的性情和办事手法。

及至楚、汉罢兵言和,以鸿沟为界平分天下,项羽才将吕后归还刘邦,对吕后来讲,真是恍如隔世。

后来刘邦毁约,重挑衅端,最终在垓下之战中打败项羽,建立西汉王朝,刘邦当上皇帝,吕后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后。

汉高祖刘邦长年在外征战,随军帐幕中自然不乏红粉佳人。她们有薄姬,戚姬,曹姬等多人。一个人既然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多几个女人侍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吕后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皇宫本来就是权力争夺的战场,其残酷的斗争一点不亚于刀剑相交的战场,且吕后本身就是一个权力欲十分强烈的女人,一旦发生实质的利害冲突,甚至影响到未来的安全问题时,吕后便感到如坐针毡,日夜不安!

最大的问题出在戚姬身上,戚姬身材修长,气质高华,在定陶与刘邦一相遇,便十分得宠。且这位戚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如意继承王位。如意言谈举止都有刘邦的风范,刘邦对他十分钟爱,加上戚姬的枕边进言,吕后儿子刘盈的怯懦不讨刘邦喜欢,刘邦大有废掉刘盈的太子头衔,另立刘如意来继承自己衣钵的可能。

现在,戚姬不光是吕稚的情敌,更是她的政敌,她必须反击,但也必须小心翼翼。

刘邦死后,吕后专权,她罚戚姬穿上囚服到永巷舂米。

戚姬满腹怨愤地唱到:“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隔三千里,谁当使告汝!”

后来,赵王如意被吕后用鸩酒毒死。戚姬被砍去手足,挖眼,熏耳,饮以哑药,扔在茅厕里,号为“人彘”,折磨致死。

刘邦长子惠帝刘盈听说戚姬被害,愤其母吕后过于歹毒,派人告诉吕后:“此事非人所为,臣为太后之子,实无脸面治理天下!”从此不问政事,最终忧郁而死。吕后主政八年,她死后,大臣杀诸吕,扶立刘恒为文帝。汉文帝为报戚夫人救高祖之恩,亲诏在戚姬救主之地兴建“戚姬苑”,以香火祭之。

刘邦在天有灵,将如何评价自己的糟糠之妻呢?

刘邦的流氓气很突出。

首先是行为不美,见到戴帽的读书人,动不动夺下人家的帽子来直接浇尿;说话粗鲁,满口是“老子、老子”的。他的生活作风也不好,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味道;贪财加好色,别说打到咸阳了,武关都还没到的时候,连洗脚都要两个女人伺候;入了秦宫,如此的花柳繁华、温柔富贵呵,顿时流氓气大发作,他的革命意志一时间完全丧失。

话说当年刘邦一口气跌跌撞撞打打杀杀先一步占下了咸阳,驻进了阿房宫。每日饮酒作乐、听曲观舞,自是享不尽的香艳繁馥,神仙逍遥。刘邦本乃市侩之流,作战一路早是暗自叫苦不迭,既有这等清福可受,竟把那一统中国之霸业抛在脑后,更把那虎视眈眈自称霸王的项羽忘得干干净净。

一日刘邦踱步林中,疏影横斜、浅雾氤氲,疑似云上。轻歌阵阵、随风入耳,凄而不悲、乐而不淫,寻声望去,竟是一面生女子侧坐树干枝间。

“那位姑娘——”

刘邦话音未落,女子飘然下树,站定跟前。蝉丝纱衣、略施粉黛、发间一花、幽幽香兰。“大王——”

这一远一近、这一静一动、这一唱一话统统在数秒之内,只丢下刘邦恍若梦中,痴痴不醒。

“大王,小女子家父阿房宫北殿花匠。适才被这秋景感化,故而行为越矩,请大王赐罪。”

女子深深拜下,刘邦才回过神来。“美景动人,情不自禁,何罪之有。呃,请教姑娘芳名——”

“娇娥。”

“娇娥所唱何曲如此动听?”

“陕南歌谣《相见欢》。若大王喜欢,娇娥亦可日日为大王吟唱。”

是日后,刘邦常邀娇娥进殿唱曲。娇娥倒不推辞,每来,必与刘邦言笑甚欢,只是日落时分必以照料老父为托词离去。娇娥非妾,刘邦自不好强行挽留。刘邦固然亦可霸王硬上弓,但娇娥清丽懵懂,刘邦竟不自觉地无动欲念。几来几往,娇娥不以色诱、不献宝物,只凭天生宝质、聪慧识心便令刘邦愈思愈念,无挂于妻妾。即使入夜寂寞,亦只愿相思之情填充。

萧何一切看在眼里,早想劝诫,但念刘邦操劳过久,稍作休养亦情有可原便隐忍半月。没料假戏成了真作,浪子动了真性,萧何深感再不规劝必失霸业。择夜入殿,欲诫大王。

“萧爱卿啊,我正欲召见你呢。”

萧何以为刘邦回心转意,稍稍一喜。

“萧爱卿,今日不谈政事,只谈风花雪月。”

萧何心头陡地一冷。冷到极至,竟大胆直言:“大王好娇娥,眼神自流露。大王娶娇娥,门户不对当。大王惜娇娥,淡淡勿其伤。”

刘邦似是早知萧何必出此言,自叹道:“我知我中邪,我知不可恋。众芳争斗艳,独其淡淡香。只愿时光驻,无战无霸业。”

又是几转数周,这日入夜娇娥照例又走。刘邦喝其残忍。娇娥一惊,继而徐徐微笑抱琴:“娇娥自不望这是为大王所唱最后一曲,是与不是,全在大王思量了。”

“莫怨奴无情,只怕夜迷情。淡淡香才久,离为惜情故。君怨奴无情,奴情何处寄?奴为山中兰,君似过山鹰。奴怨奴无情,无情为双愿。兰有山草守,鹰有高天飞。”

余音绕梁,二人相对,久久不语。刘邦将那哀怨之气叹了又叹,将那凄惶之色掩了又掩,将那欲流之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无法言语,遂而凝神书写,递与娇娥,转身离去。

娇娥读道:“岂不尔思?畏子不敢。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第二日,刘邦始召众臣议事。

第三日,刘邦闭门谁都不见。

第三日,刘邦率部打下江南。数月征战,终成霸业!

至尊霸气不在张扬,而在内敛。至尊霸气不在征获,而在舍弃。

游乐女色,驾轻就熟,安逸自在,谁不热衷。独有那会舍弃之人,是将所舍弃之物,变作压力当成砝码敦促前行。

露水姻缘,刘邦娇娥,情深意切,无私之好。

项羽虞姬,生死相随,然达败寇,怎堪比拟!

霸气未必最终成就霸业,霸王未必最终制胜市侩。然无论霸王抑或市侩,只要是个男儿,必有坐拥天下之夙愿。谁成寇谁为君,即看谁为那夙愿牺牲得最多。

点评:

有人说刘邦好色,项羽多情。然而,刘邦却因为一个不是美女的女人成功了,而项羽却因为一个真正的美女失败了!自古美女爱英雄,然而英雄身边,却不一定都是美女。也许,有个能力突出的贤内助,反而能使英雄建立更大的功业。

有得必有失,譬如下棋,有时候退一步倒胜过进十步。退缩、放弃不是一种怯懦,而是一种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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