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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莫问奴归处

严蕊终于还是被放出来了。秀才闲气,官场争斗,何苦要牺牲一个弱质女流。于严蕊,官场中人,没有一个人提及她的无辜。可是,世人却看得到。

经过这番拷打与关押,严蕊已是花容减色,憔悴不堪。只是门庭车马,却是比以前更盛。此时的人们,不为贪慕她的色艺,只为敬佩她的气节与风骨。于是,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她的敬意与声援。到得此时,人们才知道,那个红红白白的桃花不过是严蕊留给外人的一个表象,经过彻骨寒霜的那缕梅香才是她的质地。

关于严蕊的高洁与义气,人们传诵着,一起被传诵的,还有她的冤屈。事情终于传到了新上任的官员岳霖的耳里。岳霖是岳飞的第三子。当初岳飞及长子岳云被奸臣秦桧杀害后,岳家之人悉数被充军岭南。后来当朝皇帝宋孝宗起用抗战派,岳飞的冤案才得以平反,而岳霖也被起用为官。也正因为岳家的这番遭遇,才使得岳霖痛恨冤狱。所以,当他听说了严蕊之事,立刻提审严蕊,他知道严蕊长于诗文,于是让严蕊当堂作词一首,陈述自己的心事。严蕊感怀自己的经历,于是作出了这首《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严蕊的词一出,其间的才情与苦楚都让人为之所动,而岳霖尤其如此。当即,岳霖从营妓的名册上除了严蕊的名字,判她从良。原来,这世间,终究还是有甘霖,有温暖,有公道在人心的。

经此牢狱之灾,严蕊的标格与气节已广为人称颂。所以,从良后的严蕊,欲娶者无数。然而,严蕊经历了这番人情冷暖,对于权势、对于金钱却已看淡,她只想找个情义之人,承自己以后的平淡岁月。于是,她于所求者中,取了一个宗室近属子弟。取他,不是因为他的皇亲的身份,而是他眉宇间流露的浓浓情义。那一日,一干人来见严蕊,于众人中,她看到了那个宗室满心的悲伤,正是在这悲伤里,严蕊似乎看到了人心的良善与真诚。只要有这一点,于严蕊就足够了。于是,经历了这番彻骨寒香,严蕊与赵宗室,相偕归去。

陆游和唐婉:缘短情长,沈园别爱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绵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唐婉

在浙江绍兴,有一座初建于宋朝的著名园林——沈园。沈园历经八百多年而不衰,不仅仅因为其自身的美丽,更是因为在它美丽背后所承载的陆游与唐婉凄美而忧伤的爱情故事。也正因为此,沈园历来为文人墨客所凭吊,也让爱情中的男女嘘唏慨叹。如果你到绍兴,就不能不看沈园;如果你到沈园,就不能不看那块《钗头凤》碑,因为在这词里,有着陆游的悔,有着陆游的伤,更有着唐婉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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