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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爸爸,为了您我愿意

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像千军万马来临一般,又似古典的击鼓声,由远而近,由远而近……我端望着,在紫色窗棂的外面,弥漫着一层氤氲的水汽,漫天的雨帘像织起一张巨大而灰色的网,在天边斜挂着,笼罩着整个昏暗的世界,也笼罩着每个人焦躁而不安的心。

“叮铃铃……”随着一声急切而欢快的铃响,同学们把热切的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那攒动的人群—他们知道,那儿有他们的父母,有归家之路。目送着同学们在家长的陪同下离去,我的心情难受到了极点,都这么晚了,竟还没来接我,爸爸是个多么迟钝的人啊……我默默地想,竟有一种想哭的孤独感。

“吱……”的一声,半掩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湿漉漉的面孔从门外探进,带着一脸熟悉的笑颜—是爸爸来了。我却高兴不起来,望着他湿淋淋的衣服,便知道他又犯健忘的毛病了。“呵,今天加班,来晚了。啧,太匆忙,雨伞给落在办公室了……”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拽起我的书包往外走,渐渐没入雨幕,留下那个颤颤巍巍的背影。“唉,爸爸老了,真的老喽。”我又想起父亲经常絮叨的话,心里怪怪的,不知是什么感觉,鼻子也莫名地酸了。我远远地顺着屋檐下,跟着父亲,雨丝渐渐地模糊了我的双眼,微风拂过,记忆在风中舒展……

昔日,父亲是我的偶像,他高大的身躯为我遮风挡雨,他宽广的心胸容我嬉戏耍闹,他渊博的知识可满足我丰富的求知欲。可时过境迁,渐渐地我发现,父亲变了,变得肥胖矮小了,变得脾气暴躁了,变得死板无知了,变得衰老了!可他依旧是那个父亲,爱我的父亲,他为了我的生活而四处奔波,为了我的学业而满头白发,为了我的成长而未老先衰……是父亲的辛劳换来了我的健康成长,是父亲给予了我一切。

一阵寒风夹杂着雨珠袭来,我这才回过神来,雨仍下个不停,可那熟悉的身影早已没入雨雾中,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我咬了咬牙,不顾一切地往雨中冲去,纵身跃入无尽的黑暗中,搜寻那个可亲的身影。雨点敲打着我的脸孔,仿佛敲打着我的心灵。在道路的尽头,我终于发现了他,父亲—尽管他全身湿透、狼狈不堪,但我还能清晰地记得,他没入雨幕时的最后一个姿态。

我跑上前去,抓起自己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他停住了脚步,吃惊地回头看了看。他的面容在路灯下显得那么苍老,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他的背是驼着的,在灯光下显得多么的矮小、多么的无助。我的心突然被什么击了一下。儿时,我从不怕风雨,因为父亲的“高大”,我可以躲在他身后。而此时,我已长大,却仍在他身后……一种激昂的情绪在胸中沸腾,我忍不住跨步向前,为父亲遮出一片晴空:“爸,风雨大,我来走在前面。”

我就这样一直走着,那种酸酸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自豪感和一份沉甸甸的感动。我就这样一直走着,任凭雨点散落在脸颊上,早已分不清是雨珠还是热泪。

爸,为了您,我愿意付出一切,我愿意发愤图强,我愿意好好回报你,可这份情债怎么还得清呢?龙应台《目送》里有这样一段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可我却有些不认同,我没有选择退缩,而选择了奋进;我没有只目送他的离去,而会以行动去庇护他、保护他,给予他温暖、欣慰。

爸,风雨再大,不要怕,我来替你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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