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岸的屈大夫悲愤地一跃,溅起了中华民族第一朵爱国主义的浪花,一条小河因他而名垂千古。
2200多年前,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怀着满腔忧愤,毅然投入波涛翻卷的汩罗江中,结束了他那坚贞不屈、才华横溢的一生。千百年来,他的死一直为人民所惋惜、哀悼。那么,屈原为何投江自沉呢?清朝王夫之在《楚辞通释》中认为,屈原之所以写下著名的诗章《哀邹》,是由于“哀郑都之弃捐,宗社之丘墟,人民之离散,顷襄王之不能效死以拒秦,而(楚)亡可待也”。
据此,现代的屈赋研究者大都认为,屈原投江是因为秦将白起攻破楚都郢,眼见国亡而殉国难之举。持此说者以郭沫若为代表,他在《屈原研究》中说:“郑都陷落时,屈原逃奔江南,江南也不能安住,所以接连做了《涉江·冲怀沙》、《惜往日》诸篇,便终于自沉了”。在《屈原考》中进一步发挥说:就在郑都被攻破的那一年,屈原写了一篇《哀邹》,他看不过国破家亡、百姓流离颠沛的苦状,才悲愤自杀的。在《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中他认定:“屈原的自杀,事实上是殉国难。”
有人对上述说法持有异议,认为据《史记·屈原列传》和《哀郑》中的有关史料来看,屈原写《哀郑》约为顷襄王十四年(前285),屈原沉江约在顷襄王十六年或十七年,即前283年或282年,而《史记·秦本纪》、《史记·六国年表》中载明,白起于顷襄王十九年(前280)开始攻楚,第三年(前287)攻破郑都。因此,屈原写《哀郑》和自尽在前,白起破邹在后,从时间上推算,屈原根本不可能是殉国难。从《哀那》的内容分析,诗人在文中一再述说自己心头的悲哀,哀自己无罪遭贬逐而“东迁”,哀“故都之日远”、“哀见君而不再得”、哀人们沉缅于一片“平乐”而看不到大祸将临。明朝张京元在《删注楚辞》中云(哀那》是“原既去国,还顾郭都,念其将亡而哀之”。显然,屈原写此诗与郧都陷落并无关系。诗人投江前作的绝命诗《怀沙》中也并未流露出痛惜国破家亡而决心殉国难的情志。而且,如果屈原是殉国难,史家势必书明,以志褒彰,但是,贾谊的《吊屈原赋》、司马迁的《史记·屈原列传》和唐朝沈亚之的《屈原外传》这些对屈原结局深表同情的史家所撰写的史籍中,均不见有屈原是为国难而殉身的记载。那么,他究竟何故自沉呢?有人认为,屈原一直主张联齐抗秦,而当时的顷襄王已经忘却了疆土被蹂躏、父王被骗拘死于秦地的国耻父仇,反认秦为友,又“专淫逸侈靡驰骋乎云梦之中,而不以天下国家为事”,国内奸臣当道、城池不修、百姓离心,既无良臣,又无守备,的屈原雕像楚国已面临亡国大祸。满怀救国救民之志的诗人却受谗言而身遭黔逐,报国无门,《哀邹》中他就悲愤地诉说:“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亡之”,《怀沙》中他更尽情倾诉冤屈:“抚情效志兮,冤屈而自仰”,表白自己遭受长期放逐、满怀的忠贞无处申诉,只有“伤怀水哀”的郁苦心情。《屈原外传》说:屈原“晚益愤而混同鸟兽,不交世务王逼逐之,于五月五日赴清冷之水”。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受到楚王的逼逐,被重新启用的希望已经绝灭,身心交瘁的诗人不忍心眼见祖国和人民蒙难,也不愿在衰老不堪的晚年再忍受“通逐”,于是,他在《怀沙》中斥责了楚王的昏馈,在《惜往日》中写下了“宁旅死以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不毕辞以赴渊兮,痛痈君之不识”决心以死谏来震醒昏馈无能的庸君,这才是屈原之所以忍受了两次长时间放逐而依然等待,最后绝望而自沉的根本原因。
还有人认为,屈原屡次遭到奸臣的诬陷、排挤,又被阻断君门,投诉无路,蒙受冤屈,对这类祸国殃民的贼子他切齿痛恨,怒斥此辈是“谗人”、“党人”、“邑犬”,《怀沙》中他就痛斥他们变白以为黑,“倒下以为上”、“邑犬群吠”,这自然愈益遭致群奸的诬陷,诗人表示“知死不可让兮,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宁愿一死也不向群小屈服。西汉桓宽《盐铁论·倾贤》中就指出:“夫屈原之沉渊,遭子柳之僧也。”所以,屈原是由于受奸佞相奢而逼得投江自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