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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脱脱复相与开河变钞

在连续起用数个丞相后,顺帝发现改革的成效并不明显,官吏贪赃枉法依然盛行。而从至正四年(1344)开始,黄河大泛滥,黄河下游受灾惨重,这些都加剧了各种社会矛盾,武装起义此起彼伏。面对这种情况,顺帝决定重新起用脱脱。至正九年(1349)七月乙卯,顺帝罢右丞相朵儿只,左丞相太平罢为翰林学士承旨;闰七月辛酉,下诏任命脱脱为中书左丞相,仍太傅。十年(1350)正月,升脱脱为中书右丞相。脱脱面对如此多的棘手问题,决定首先改变钞法、治理黄河。

脱脱复相后,为了能够强有力地推行各项政策,开始走向了专权的道路。聪明的脱脱知道激流勇退,但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改变了想法,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有着忧国忧民的责任心,另一方面他或许认为顺帝绝对是自己的坚强后盾。于是脱脱任用乌古孙良桢、龚伯遂、汝中柏、伯帖木儿等为亲信僚属,朝中大小之事都和心腹们商量,而其他朝臣均不能参与。当时吏部尚书偰哲笃建言更造至正交钞,脱脱认为可行,便召集枢密院、御史台、翰林院、集贤院诸臣讨论,大臣多唯唯诺诺,只有国子祭酒吕思诚反对改变钞法,脱脱不悦,根本不听吕思诚的意见。结果新的钞法得以推行,元廷发行至正交钞和至正通宝。由于发钞的目的是为了摆脱财政危机、增加收入,于是元廷一味用新钞来压低旧钞,这就决定了钞法改革无法获得成功,“行之未久,物价腾踊,价逾十倍”,“所在郡县,皆以物货相贸易,公私所积之钞,遂俱不行”。(《元史》卷四十二《顺帝本纪五》;《元史》卷一百三十八《脱脱传》;《元史》卷九十七《食货志五》)

脱脱还采纳都漕运使贾鲁的建议,准备根治黄河水患。脱脱通告群臣曰:“皇帝方忧下民,为大臣者职当分忧。然事有难为,犹疾有难治,自古河患即难治之疾也,今我必欲去其疾。”不过,脱脱的这项意见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但脱脱刚愎自用,根本不听别人的意见。例如工部尚书成遵上言,济宁、曹、郓连年饥荒,民不聊生,若在此聚集二十万人修黄河,恐怕后患比黄河水患还要严重。脱脱大怒说:“汝谓民将反耶!”虽不断有人建议成遵听从脱脱丞相的意见,但成遵始终坚持己见。朝中执政者对成遵说:“修河之役,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责矣,公其毋多言,幸为两可之议。”成遵回答曰:“腕可断,议不可易也。”由是元廷将成遵贬为大都河间等处都转运盐使。

随后,脱脱奏以贾鲁为工部尚书,总治河防,发黄河南北兵民十七万,修筑决口的黄河河堤,使黄河恢复旧道。此次治理黄河,费时八个月才完工。贾鲁治河虽获得成功,但结果正如成遵所言,元廷大规模役使军民,引发了农民起义。农民起义的策划者白莲教主韩山童等,趁机“倡言天下大乱”,煽动农民起义。至此,长期以来持续不断的民间起义或暴动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脱脱复相后进行的开河、变钞,就成了农民起义的导火线,正所谓“丞相造假钞,舍人做强盗。贾鲁要开河,搅得天下闹”,“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元史》卷一百三十八《脱脱传》;《元史》卷一百八十六《成遵传》;《草木子》卷四上《谈薮篇》;《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三《醉太平小令》;陈得芝主编《中国通史》第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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