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埃特中尉领兵赶往基泽普绿洲时,阿尔迪冈上尉和工程师派两名驾车手去托泽尔送信。
这两个驭手是两个突尼斯人,他们对道路特别熟悉,并常与驼队的人打交道,是值得信赖的人。他们天刚亮,就骑马上路了,并很快到达了托泽尔。按照吩咐,他们把工程师的信交给一名法国海外公司的高级人员,把阿尔迪冈上尉的信交给托泽尔军事司令。托泽尔方面保证,食物几天之后运到迈勒吉尔。
而在宿营地,在吃过早饭后,工程师对上尉说道:
“上尉先生,我们带着皮斯塔什下士、弗朗索瓦先生等下去检查一下运河,我想对这段运河加深了解,也好及时进行补救。”
同时,为了看看运河的堵塞情况,德沙雷先生巡视了这段运河的整个面积。
看后,他对阿尔迪冈上尉说道:
“从这运河堵塞情况看,那伙匪徒一定人数众多,普安塔一伙当然抵挡不住……”
“但是,这些匪徒是阿拉伯人也好,图阿雷格人也好,还是其他人,他们把工人赶走后,是如何捣毁这地点的工程?又是如何把那么多的建筑材料抛到河床里的呢?即使能做到的话,也需要很长时间,并不像梅扎奇所说的那样。”
“他们不用挖,只需填埋或让陡峭的河岸倒塌在河床里。”工程师说道。
“即便这样,也需几天才能完成。”阿尔迪冈上尉坚持道。
“我也这么认为,”继而,德沙雷先生说道,“在我看来,只需15天就可把运河修复好。”
“这是最好的情况,”上尉说道,“但还有一事,那就是破坏工程的事既然能在这儿发生,那同样在迈勒吉尔大盐湖和其他各段运河也会发生。尤其是那些游牧民族受其首领的煽动会做出更为严重的对运河有损的事。我们应该通知那些周边军队,如比斯克拉的、奈夫塔的、托泽尔的做好防护工作,使运河免遭新的袭击。总而言之,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让阿尔及利亚总督和驻突尼斯的司令官了解一下形势,他们才好做防护准备工作。”
德沙雷先生和阿尔迪冈上尉等人在巡查完运河后,返回到宿营地,他们目前要做的惟一事情就是等维埃特中尉领着那些工人返回。在目前的情况下,探险队还需要解决的另一重要问题是粮食问题,虽然探险队储备的粮食足够吃上好多天的了。
但是,如果维埃特中尉带回那些离去的工人,那么粮食问题就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重大问题,为此阿尔迪冈上尉在那封给托泽尔司令官的信中要求提供短期内所需的粮食及生活用品。大家不会忘记,在维埃特中尉出发的那天早晨,天就十分阴沉,特别是北方天空乌云密布,似在酝酿着一场特大的暴风雨。
“今天一定有场雷雨,而且这将是一场很大的暴风雨,电闪雷鸣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皮斯塔什不解地问。
“因为我今天早晨刮胡子时,我的胡子都立了起来,而且胡子还特别硬,使我不得不刮了两三遍,另外,叫人奇怪的是,我每一根胡子都冒了火花……”
“真有这回事?”下士问,“其实不应该怀疑弗朗索瓦先生这样的人说的话。”
由于天气太热,所以在吃过午饭后,德沙雷先生和阿尔迪冈上尉商量决定延长午休时间,他们呆在帐篷里没有出去,即使这样,他们还是热得汗流浃背。
但这并没有给工程师和上尉添加太多的烦恼,因为这一地带还没下雨。只看得见东北部上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而基泽普绿洲恰恰在东北方向,所以无论是阿尔迪冈上尉,还是德沙雷先生都认为维埃特中尉明天才会返回宿营地。
“维埃特中尉今晚恐怕不会回来了,”上尉说道,“如果维埃特中尉他们2点往回返的话,那他们也许才看到绿洲。”
“像这样的天气,维埃特中尉完全有理由晚一天回来,但我担心的是,他们有可能在那偌大的平原找不到一处可以避风雨的地方……”德沙雷先说道。
“我也有这种预感。”阿尔迪冈上尉点头说道。
下午在等待中过去了,不见维埃特中尉带队回来。这时,乌云也慢慢向这边移来,闪电不时出现在绿洲上空,随后,绿洲上下起了雷雨,但不久乌云又向盐湖方向涌去。德沙雷先生、阿尔迪冈上尉、皮斯塔什下士及两个北非骑兵来到绿洲边缘,他们希望在此能接到中尉和他的士兵。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向远处看去,都不见小分队出现。
“不用再等了,他们一定不会回来。”上尉说道。
“我也是这么看的,上尉,即使不下雨了,天也黑了,他们看不清道路……”
“维埃特中尉遇事很冷静,大家不要担心了,我们回去吧,雨马上就要下来了。”上尉说道。
就在这五个人刚走出不远,下士皮斯塔什突然停住了:
“上尉!你们听……”
所有人都转回身去。
“我好像听到了‘切红心’的叫声。”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可什么声音都没有。皮斯塔什一定是听错了。
因此,阿尔迪冈上尉等人又往回走,他们穿过被狂风吹弯了树的绿洲,回到帐篷里。
就在他们回到帐篷不久,暴雨就降临在这片绿洲上了。
当时正好是6点钟,上尉为过夜做准备,他哪里知道,今夜是他们离开加贝斯后最危险的一夜。工程师和上尉心下以为,维埃特中尉之所以没能如期返回,也定是因为这场罕见的暴风雨。虽然这样想,他们还是不禁为维埃特等人深感担忧和不安。假设梅扎奇是普安塔手下的冒牌工人,假设他是内海改造的狂热反对者,他们为什么没对他产生怀疑。
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忘记杰里德地区游牧部落对撒哈拉海的激进态度,一次针对运河工程的袭击不是发生了吗?那一部分匪徒如果在北部,依靠他们人多的优势是能打败维埃特中尉的小分队的。这些想法时不时地涌现在工程师和上尉的脑海里,使他们越发为维埃特中尉和他的小分队担心。
他们万万没想到受到威胁的不是中尉等人而是他们自己。
大雨也下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不仅没减弱,反而愈下愈大。绿洲上不少的树遭到了雷电的袭击,就连帐篷都差一点做了雷电的牺牲品,大雨如注,绿洲已变成絮状沼泽地。
再也不能出去了。
幸亏马及时地避到一棵能抗飓风的大树下面,才经受住这场暴风雨的袭击。
而那些骡子却没那么幸运,它们被这雷声吓得惊慌失措,没命地逃出绿洲。
阿尔迪冈上尉闻报后,当即下令:
“无论如何都要把它们抓回来……”
“那两个驾车人去抓它们了。”皮斯塔什告诉上尉。
“再去两个帮助它们。”上尉命令道:“如果不在它们逃出绿洲之前抓住它们,到了平原就不易抓到了。”尽管外面狂风肆虐,两个北非骑兵还是冲出帐篷,向骡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令人欣慰的是,狂风在突然间却缓和下来,雨也显得小了。但夜色十分幽黑,大家只有借助不时闪现的闪电才能彼此看见。
德沙雷先生和阿尔迪冈上尉以及弗朗索瓦先生、下士皮斯塔什还有另外的两名北非骑兵冒雨走出了帐篷。这下,阿尔迪冈上尉等人彻底相信维埃特中尉今夜不会再回来了。他们只能在第二天返回营地了。
忽然,他们同时听到北方有狗叫声,他们激动极了。
这次他们看清了,有一条狗正在向绿洲跑来,并且快要跑到绿洲边缘了。
“是‘切红心!’真的是‘切红心’,我听出了它的声音……”
“这么看来维埃特他们在后边!”上尉也激动地说道。
假如“切红心”真的在小分队面前的话,那小分队离绿洲也就只有百十米远了。
正在这时,树林里悄然出现30多个土着人,他们迅速靠近营地,在阿尔迪冈等人还没作出反应之前,这些上着人围住他们,并生擒了他们。事实上,就算阿尔迪冈等人有所防备,也无法抗击这么多的匪徒。
功夫不大,能抢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了,连马也被牵向迈勒吉尔去了。
被缚的阿尔迪冈等人被互相隔开,并被带往盐湖表面。在他们刚被带离,“切红心”嗅着气味跟在后面,而当维埃特等人赶到时,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