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就没有我!”她永远记着当年月下公园他如何教她自力自强。
他应该感觉难过愤恨的,他却平静!
“是呀,没有他也没有我!”
“哼——那还真巧,没有他也没有我!”
突兀如千里之外的冷冽女声加进来,环视黑暗海岩之上,不见任何人影,声波却近在耳畔,震得曾受过重创的耳膜隐隐生痛,嗓音她并不陌生,属于白以晨。
“白以晨,你怎么会……”她才开口就得到了回答,一条如灵蛇般杀气重重的黑鞭在黑暗中破空而来,她看不见,但也察觉得有一股杀气在逼近。
“小心!”千钧一发,奇快奇猛的鱼鳞鞭自她的脖侧擦过,辛洛抱起她一个伏地翻身,两人退出到安全范围,用自己的身体掩护好她,大声向别墅方向招手,“阿三!”
其实不需要他命令,见到入侵者,他的那票手下早已经十几个人举着枪过来了。
白以晨一身白衣自如挥舞着鱼鳞鞭,漠然看着逼近的枪手,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她的眼只锁定在她身上。
她要杀她!
自白以晨眼睛她看明白针对她冲天的杀气,没道理呀?
她们从不喜欢对方,但也没有非得生死相博的理由?
她在思索,战斗圈中响起一连串震响耳膜的枪声,白以晨几乎化作一抹灵动的飞烟在枪阵中翻滚自如,与每一粒子弹都刚才擦过。手中的鱼鳞鞭破空的风声虎虎生威,那一把把威胁十足火力全开的枪枝,却被她手中有灵性的鞭一只只打落在地。
到最后一把枪被打落,白以晨侧翻身手一挥顺势改变鞭挥舞的方向,鞭尾拖地一扫,枪支伴着早已燃尽的烟花筒全被甩落断岩大海,她翻身落地时,鞭尾全缩回她的手上,她的眼仍盯着她,一步步缓慢却又充满杀气威胁的向她走来。
断岩空地被清空,只剩对峙的二方人马。
“上,抓住她!”辛洛抱紧怀中吓得颤抖的她,浓烈的眉头在忍怒跳动,紧捏的手可见他将杀气压抑得有多辛苦。
看着冲上去的一票人一秒之内被打翻五个,怔怔的她背脊又开始发凉,“阿洛,不要叫他们送死,叫他们回来,我们马上离开就是!”
“不会的,我的手下不会这么没用!”倒地的五个人迅速爬起来又加入战局,他依然自信。
“你要信我,一定要信我!”白以晨自如穿梭的身手,和她的手中挥舞的软铁鱼鳞鞭让她觉得眼熟,太像一个人了,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魅衣!身手十足就是魅衣!
鞭尾回缩的蛇形路线不是普通人可以模仿的!
难道她是魅衣的传人?
如果是,怎么魅衣生前从没提起过?谁也没听说过她曾收徒!
“宝贝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他以为她吓到了,将她更抱进怀里安抚她的恐惧。
“——太迟了!”她听而未闻只专心战局,如今就算想退回来也不可能了。
她看得出白以晨的鞭游刃有余,随时可以取人性命,而她已被彻底激怒。
“今天,谁也走不了!”要杀的人杀不到,白以晨如她所想被缠得火冒三丈,充斥血红的双眼只有杀气,再没有一丝人气。
只一瞬,那游移的长鞭突然收回,再挥舞出手,随之有一个人的手臂被闪鞭鞭断,断臂飞在半空,断臂伤口狂喷而出,凄惨至极的痛喊声震退了所有惜身的人。
退——不代表她会放过,比刀还要锋利的长鞭挥舞着浓墨的夜空,有些人还没看清楚它的方向,身体已经被它割破,有些人就算知道它的方向,但它快得让他没有机会逃开。
只不过短短十秒不到,海岩上被血染成了人间炼狱,身体内狂喷的鲜血染透灰黑岩石,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的血腥味与记忆重合,她和她,都曾不止一次的经历。
而这都是她们心中的痛,她只能恨自己,而她,恨透了她!
“白以晨,你疯了吗?”被浓烈血腥味呛得想吐,捂着胸口悲痛的望着满地痛叫的伤兵。
她还是记忆中善良宽容得缺心眼的白以晨吗?
“还真是一对有情人,连说的话都一样!”都说她疯了,还真说对了,她就是疯了。
沾血的鞭缩回把玩在手心,她讽刺的勾唇笑着走近。
“现在轮到你了,宫昔羽,受死吧!”鱼鳞鞭高高举起,这次目标是她。
“白以晨,你——死定了!”放开怀中的她,魔王走上前宣布魔性复活,燃烧着毁灭一切的怒焰,鹰一样的身形其快扑上。
看在阿诺的份上,他不想伤她。
而现在她居然要杀他的女人,他——饶不了她!
“不要去!”她紧抓他的手死不放,她不要他受伤,绝对不可以!
“放心吧,我一定抓她向你陪罪,因为她吓坏你了!”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巧的脱出手,转眼冲到战圈与软鞭和白影近身攻击。
她站在外围,看着他惊险的避开一次次足以划破身体的攻击,急得心高悬断崖一样,连手心都使劲的冒汗。
虽然近身博斗长鞭没有发挥余地,论拳脚功夫两人身手相当,狠厉气势也旗鼓不让,原本他和她是逢棋的对手,本应该英雄相惜。
可结果是他急着打残她出气,而她急着杀了他去杀宫昔羽,下手谁都不留情,出手和闪避每一秒都代表着他们经历一次生死。
拼来杀去谁也杀不了谁,同时抬脚踢对方却只踢到了对方的脚,反作用力两人都被震退五米。
这是好机会!
白以晨根本不争取时间喘息再战,倒退时顺手挥鞭,看似攻他其则故意放水任他闪过,抖动手腕借力掉转鞭尾,在宫昔羽反应之前,鞭尾已经缠上她的脖子,释放的快意让她充血的双眸泛出狂喜的精光,她只需要再施一点力,就可以勒死这个大仇人,她就报仇解恨了。
“昔羽——”得知自己的闪躲犯了大错,辛洛发狂一样跑向她,但见着白以晨发狠的眼神,立马转身攻向她,打蛇都知打三寸,要救昔羽得先控制住那条鞭子。
他的逼近让她执鞭的手没机会施力勒死宫昔羽,为求自保她只能一步一退,被鞭尾缠住脖子的宫昔羽被鞭子一路拖行。
她直到快被勒死的现在,还不太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明明站得很远,一颗心全在担心辛洛安全,怎么一晃眼,她就感觉快被勒死了呢?
抓住脖子上崩直线缠着的鞭她才理清大概,拼命想挣开鞭尾却换来越来越紧,肺部氧气越来越少,大脑变得昏沉,睁眼人影都显得模模糊糊,无法将眼睛对焦成功,更别说用以催眠的意志。
“昔羽不要担心,我会救你,马上!”辛洛不敢再攻得太猛,因为白以晨的手抓着鞭,一退她的脖子就勒得越紧。
而白以晨也发现了,阴沉一笑,只用一手攻手,就是执鞭的那只手。她自如挥舞手臂同时,宫昔羽被鞭尾甩得翻了几个圈,脑背着地,痛得窒息的她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白以晨——”辛洛纵使气得杀人的冲动盖过理智,一听到受尽折磨的昔羽,攻击的力道不由得降小,不敢攻又不知从何守起。
昔羽被鞭子折磨得一再翻滚,他没办法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抢不下仿佛在她手里生根的鞭,双手死死卡住她执鞭的手,让她不能再挥动。
“你找死!”用尽全部力气手也不能动,白以晨疯了更甚,另一只手化做手刀往他的背脊狠狠劈,纵使受痛辛洛也不放手,看着昔羽终于得以喘息,流着血的嘴角含着笑,他慢慢冷静回来,开始想最有效解决这个女人的方法。
阿诺,不要怪他!
趴在地上猛烈喘息的宫昔羽,她也被激怒,从来没有人伤了她之后还能存活!
以后也不会有,她也动了杀心!
手摸上左手极冷枪钢环,抬手瞄准白以晨的心脏。
启动生物能枪束,她的嘴角也扬着冷然的笑,笑一秒后僵在嘴角,心里什么东西崩塌了。
闪过的人影,挡在白以晨身前中枪的是——迟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