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在吃什么,我也要吃!”
全身包在厚重毛毯内,闲坐面海阳台思考时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加大筒冰淇淋的她,听到阴魂不散的男声由远而近,忍不住叹口气翻了个白眼。
她无论到哪里都会将沙发搬到阳台,是习惯,就算这是他的私人别墅也一样,同时她还有另一个习惯,睡主卧室才睡得安稳,所以她霸道的将辛洛这个主人赶去客房窝着。
补充一点,海岩别墅方圆十里只有她和他两个灵长类动物!
他理由充分说如此才不会泄露行踪,一辆少油打不着火的吉普车,绵延十里都是海岸线,晴雨不定的日头,加上让脚根都难站稳的强劲海风,所以她不盲目急着逃走;而且变态除却粘在身前身后不定时的欠扁举止,相处三天下来他倒也安份,一追一躲下来,就到了现在。
身边沙发陷下去了,一个温暖的身躯贴到身侧,她懒懒的侧转身将背面留给他,意思明显不想搭理他。
继续舀着冰淇淋往嘴里塞,眼睛定在远方,思绪又飘得好远。
“不要这么小气嘛?给我一口,就一口!”
他要的其实只是她的注意,这几天来,明明在一栋屋内,想见她却像玩捉迷藏一样,而她躲藏的本事越来越高杆。他今天将整个别墅翻过来倒过来的找了不下五十遍,要不是那破吉普还在,她又没有厚绵袄御寒,他会以为她已经偷溜走了。
原来她就躲在落地窗外,靠深色窗帘掩护,让他好找了一下午终于找到,他讨回一点奖励一点都不过份不是?再说他今天叫手下放了TINA,说什么也要奖励!
而她不这么想!
白了一眼他得逞的偷笑,真受不了他,如果要撒娇的话,手就不要那么霸道,仗着力气大,硬是将已经到她嘴边的冰淇淋给拗到嘴里去。
哼!变……实在很想骂出口!
“嗯,真好吃!”舔着勺子,他装得很是意犹未尽。
她没有再浪费气力发飙,连瞪他都嫌浪费力气,无奈且认命的在小茶桌上抓起另一把预备好的勺子。
这是与他相处几天形成的必要习惯,无论她吃什么,就算他面前摆了同样一份,他也会抢着吃她手里的。
阻止无用,她又不想吃他的口水,所以每次吃东西之前,她都会准备十几把勺子在旁——好“防身”。
才吃两口,勺子又被他污染,再大的气度也不是用在这里吧?
“你手里不是有勺子吗?”她可以忍,但有限度。
“宝贝的比较香!”偷笑间他又偷得一大块冰淇淋,那可真是一大块,一盒冰淇淋去掉了大半壁江山。
“全部留给你,不要再跟我抢打扰我思考!”再一次明白跟他根本无法沟通,她放弃了冰淇淋,也将桌上十几把勺子全数送给他做纪念,包着毛毯消极的扭过一边。
偏爱大冷天裹着毛毯吃冰淇淋是她冷静的一个方法,纵使吃不出味道,冰凉软绵的口感让她喜欢,也能同时让她大脑冷静思路清晰。
从枫林离开后到海岩别墅这几天来她就一直在想,排除了一个个的可能,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在幕后设计她?越想头越晕,问题在原地绕了几十圈,她才会极需要冷静从头思考。
她这次会选择失踪,也是为了化明为暗将那个幕后阴谋家给引出来!
只是离开前给影打了招呼,一来出国的事因别羽小队加入而被迫压后,需要他暂时照顾单语洁,另一方面,她也很需要他的追查技术协助她找出那个人。
想想,几天了,影的本事她了解,最迟今天该给她回应了,怎么极冷枪的通讯器到现在还没亮过呢?
有什么意外吗?
还是根本只是小鬼又睡过头了?
“啊,好冷哦,大冷天吃冰淇淋真的会冻死人!”
他要不说话,她还真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不,是一个变态!
变态又是一口特大的冰淇淋下肚,全身像在冰湖里打了一转一样,大脑被冻得快麻痹,极为可怜兮兮的连打一串冷颤。
“冻死最好!”
她包着温暖的毛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勾唇讥笑,当然,是小小声。
可是,他听到了,所以笑得好奸诈,没看到他的脸,但他周身散发的邪恶气息仍让她隐隐冷颤,小小心的往旁边缩去一点。
“太慢了!”听到恶质的笑声,她警惕的抓着毛毯准备闪人,可惜还是慢了。
“你——”
在她指责同时,恶霸王大手一扯,包在她身上热哄哄的毛毯被全数转移阵地包在了他的身上。
“啊,好温暖哦,难怪宝贝你都不冷!”除了一颗头颅,他将高大的身躯全缩在毛毯内,风轮流转了,轮到她在寒风中颤抖,他包着毛毯恶意偷笑。
“还给我!”十一月冰冷海风吹在身上,全身抖得跟什么一样,连指控的嗓音都在颤抖。
“可不可以不要,人家很冷!”明明是他在欺付人,他却缩得像个受虐小羊羔一样,气得她肺都快炸了,指着他露在毛毯外的鼻子,指了半天,气急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算认栽了,一辈子还没遇见过这么赖皮的人,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算了,我不跟小人计较!”缩着肩手臂包着自己,被迫大人大量退步,合计再找个地方躲着清静。
“宝贝冷就说嘛,我不介意将毛毯分你一半,我怎么舍得冻坏心爱的宝贝!”她还没来得及离开沙发,两只大爪火速抓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大手一包,毛毯够宽够大完完整整的将她和他包在一起,而火冒三丈的她却像搂小白兔一样被圈在他的双臂之间。
“我是不是很大方?宝贝!”白晃晃的牙齿露出来,恶质又孩子气笑在她的火上再浇一桶油。
变态!变态!
不想为了一个变态再失了分寸,她气得再次磨牙,将这磨上千百遍的两个字再磨个几遍,然后安慰自己论颠倒是非的本事,世界没有谁可以与他论之长短,欠扁程度也等同,无人能出其右。
最爱她仿佛有一把火焰的炫目黑眸,不过他更小心着不让心神深陷,他可不想再次中招毁在催眠术,“宝贝是不是很感动,那我们来玩亲亲好不好?”
Q版画再次出现,欠扁的嘟起唇闭着眼倾向她,他真的越来越会惹毛她!
“——做你的春秋大梦!”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像个脱闸的母老虎,突然变得力大无穷。
拼了全身力气将装可爱的他推倒,完全化身成一个成功的谋杀犯,用毛毯包住他头的动作还相当熟练,隔着毛毯,她摩拳擦掌好好修理他那张倾人城国应该属于美人的脸。
之所以要隔着毛毯,是因为看着那张倾城的花貌,总让她有种面对女子的错觉,总下不了狠手,只要挡住它,她可以想多狠就可以修理多狠。
“啊,杀人啦,宝贝你舍得谋杀亲夫吗?”叫得何等凄惨,可他力大无穷的双手却没什么诚意的反抗两下当数。
他的话就是她怒火的催化剂,下手更不留情,这回真拼了死命的捏搓着他的脸,目标务必让他毁容为止。
可惜,他的面皮跟城墙一样厚,要毁之还真不易,她累得气喘吁吁后力不继,只好如同以往停了下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坐姿,火爆场面突然冷场变得十分尴尬,她居然跨坐在他的胸前,这什么姿势,粉颊不情愿的烧红一片,修理他的双手触电一样缩回,以最快的速度赶了紧闪人。
(小由凉凉一句,真是可惜呀,还是慢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身上,毛毯换了个方向改蒙在她身上,盖住了她的脸,凌虐者被虐者就这样换位了。
“看你每次玩得这么开心,我也要玩!”好恶质好调皮的语调自恶魔口里吐出。
“不要不可以!一点也不好玩,真的!”恐慌的赶紧求饶,被他那神力的大掌搓两下,她的脸还要是不要?
“那可不行,好玩的东西宝贝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玩呢!”他邪邪笑两声,大手缓缓降落,本来玩味的邪笑见着薄毯下的她,毛毯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在她看不到的现在,逗趣的邪笑面具消弥成悲怅却幸福着的笑容。
“啊——”凌虐还没开始,感觉自己的脸被左右包起,她就开始惶然的大叫,她不要毁容!
“傻瓜,我哪舍得伤你!”
尖叫因他的话中止,在她纳闷变态何以又转性,隔着毛毯唇上一热,如通电钨丝一样,大脑每一根神经烧红烧焦,她几乎已经闻到那股让她抓狂的焦味。
变态**,**变态……
力气输太多推不开,气得她在心里拼了命的骂,下着她所知最恶毒的诅咒,
在她咒得最狠时,他居然放开了她,不知道他脸的位置,她扬起手往上方狠狠一挥,就算打歪没关系,打到他就好!
手腕却再次被他抓住,同时覆在面上的毛毯突然被掀去,她还来不及有任何接续的反抗动作,变态反手将毛毯流畅一扬,扬高的毛毯落下将压在她和他都覆在其内,毯内纵使一片黑暗,她仍能看到他狭长的双眸内闪着点点邪气的精光。
不需要预感,她知道惨了!
不知道这一招有没有用,没想太多,腿膝猛的一抬踢他的鼠蹊,夹着让他绝子绝孙的气势。
然后结果让她再难镇定,她的猛烈一击不止被他轻松挡住,还被他的腿反压住,这暧昧至极的上下交叠的体位让她开始觉得恐慌。
“你……”
“我怎么?宝贝你不乖哦,怎么办呢?我又舍不得伤你,不过——我可以欺付你!”自得其意的摇头半晌,最后邪笑着下结论。
自卫的一拳击出又被他包住,另一拳同样被扣住,
“你要**才可以得到女人吗?”她怕得想哭可不能示弱,强撑冷静的激他。
“不不不……我辛洛从不强迫女人!”很无辜的语气,头摇得像拔浪鼓一样。
“哼,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男人都有男性尊严,她刻意对他很是轻蔑。
“那不一样,这是诱拐!”他不是普通男人,完全不中计,反而笑得更奸更诈,笑容里还有对她机智的赞扬。
“……”她气他强调夺理却没机会骂,他像婴儿一样夸张的吮着她粉嫩的唇,学得十成十的像。
唇上痒痒的麻麻的,加上他那脸让人暴笑的Q版表情,她又气又觉得好笑,他这哪是亲吻,跟本是在玩!
原本的担忧慢慢的消了下去,他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宝贝你笑了,我诱拐到了你吗?”他玩累了歇口气,倾国的纯真笑容在昏暗的毯内绽放。
她定住了,被那抹倾人城的笑怔住,他很美她一直知道,她也一点也不受他吸引;可当灰眸内没有戏谑也没有过多的悲怅,只有纯纯的情意的时候,那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那股魅惑之气就重重袭面而来,她也会感叹,他太美太美,真不应该生为男人!
不过如果他真是女人,连女神TINA怕也不够爱撒娇会撒娇的他比,其它女人更是,所以还是不要吧!
心跳漏跳后重跳的那一拍震醒了她,刚才她在想什么呢?慌忙的移开眼,咬着唇懊恼起自己突来的花痴情节。
“没有吗?那我还要努力诱拐你才行!”仿佛没看见她的反应,倾国的笑容扬得更炫更纯,Q版婴儿又出现。
“不要玩了!”她心情懊恼沉重的根本提不起任何劲,轻易的抽出被他扣住的手,捂住他挨近的辰,并将他推远一点,她准备从侧面起身。
“不是玩,我在诱拐你!”又将她压回身上,严词的改正她,看神情他确实很严肃,不过还是很好笑。
“你还要玩是吗?”她心情极差根本笑不出来,这句话是她最后的压抑!
“不是玩……”被她吼得眯起眼缩着耳朵,委委屈屈的为自己申辩。
“那好由我来玩!”
疯了,她一定是气疯头了!
不然,她躲他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吻他,夹着怒气推开压在身上的他,甩开包裹的毛毯坐了起身后直接怒冲冲的吻上他。
她就想反正他赖定了,被强吻过太多次,她心里很不平衡,她也要试试强吻到底哪里好?怎么那么多人喜欢!
忽然的吻,辛洛反应跟她差不多,同样愣了好大一会,被她笨拙又泄愤式的亲吻,或者该说咬比较好,弄得有些痛他却幸福的傻笑不停,双手将她搂得更紧,接管她的主控,熟练的引领她开启甜蜜的通道。
呼吸慢慢急促,当初的泄愤和示威变了质,她从那唇舌交缠的热潮中找出理智,开始抗拒,她本意不是这样的,不应该变成这样的,他应该觉得自尊受损将她推开才对!
她有些怕了,更有些气他为什么不照她推断的做!
“放……”才挣脱开唇,一个字也没吐干净就被他吞进唇舌间。
他全身很热,应该说很烫才对,紧贴在一身让她全身一点点受到感染,流淌的血液内有了种陌生的电流穿过,她没有经验不代表她无知,他已经挑起了她隐藏于人性深处的天性——情欲。
然而,失去自制的恐慌没有暴发,没有预警的一秒前冷风轻轻的阴天,一秒不到倾盆大雨倒泄而下,十秒不要全身就被淋透像从水里刚捞起来一样。
这真是及时雨,冰冷的湿意让她大脑冷静下来,望着眼前很是投入对外界没有感觉的家伙。越看越是气愤!
是她强吻,当然,她说停就得停!
“啊哦……疼!”
可怜拔高的叫声与天空白日响雷相和,辛洛捧着嘴,在雨中睁不太开眼,就更显得委屈,他这应该算指控,“宝贝,你咬我!”
“没错,玩够了,离我远点!”她一副河母狮模样,大有不服你咬我的气势,将碍眼的他推开,准备先进房躲雨再说。
“拖鞋湿了,我抱你宝贝!”他抓回她用湿透的毛毯将她包住,说什么也要抱她进门。
“不需要,你滚开就是最好!”离室内五米不到,赤脚走回去又不会怎么样!
“不行啦,寒由脚底生!”他很固执,她抗拒得很火暴,又推又打,大雨当中两人拉拉扯扯,平白浪费了时间淋在雨中,脚下省下的寒气怕是多了几倍淋进了肤骨。
“辛洛——”
“不行——”
拉拉扯扯,扭打过后,强力为胜,一点也不在意抱起正狠狠勒他脖子的她,冲进开着暖气的屋内,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是冷透了!
“快快快,把衣服换掉,宝贝你可不能感冒!”他顾不得自己,将她放平在床上,将包着她湿透的毛毯丢得老远,其实没有邪心,看着她衣服湿透了,所以将它脱下。
“你这个色狼!”抓回被他扯破的衣衫遮住皮肤,迅雷不及掩耳扬起手掌。
叭!
扎实的巴掌,五指铁砂印相当醒目,然后,打人者被打者俱已怔住,气氛有几秒是凝结了起来的。
她不后悔,他早该被打了!
但是,看到他难得纯澈的灰眸由不解变成受伤后,她开始想也许他真的只是好心怕她受寒。
可是,也不能脱她衣服呀!她有理,她可以站稳脚跟!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抡起拳头以牙还牙,不说不动,就这样幽怨的望着她,虽然最后虽她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眼,她仍坚信自己没有错!
她很坚定立场,但她可能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垂得好低,而这个时候,受伤的灰眸一扫幽怨,释然扬起一个笑!
不可否认,她的指控,她的巴掌重伤了他和他的自尊,但她此刻没有自察的反省奇迹的抚平了一切。
也许她自己没发现到,她已经学会在乎他。
这样离她的心至少近了一步,这一发现让他的心情比外面天气更快雨过天晴,玩乐戏谑的本事又回来了。
“宝贝,你强吻了人家,人家都没有要你负责,怎么可以还欺付人家,打得人家好痛好痛,你看!”一张脸送到面前,给她看的却不是被打的半边脸,而是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唇,仿佛在提醒她记起自己的罪行。
那娇羞委屈的语调,加上那一张倾人国脸上那刻意纯纯的笑,不明就理的人一定会被他骗去共同声讨她,连她这个当事人都差点被他唬过去了!
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教训,让她深刻明白!
负气强吻他——会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错事,她将为之后悔一辈子。
她要忍——忍,因为晃在眼前不容抹杀的“证据”一直在控诉她!
“啊!”可以让她抓狂的叫声吓了她大跳,心想他还想怎么样,她的忍耐真的很有限度!
只见他紧抓着自己湿透的衣服,一张脸又像哭更偈笑,“人家衣服湿了,我回房去换,不给你看!”
Q版林黛玉上身,扭捏得像极女儿家,回头丢了个Q版小丸子的笑容!
一切都怪,最怪的是扮演着Q版女性人物同时,他同样以着男子独有的大跨步离开。
“天……哪!”
看着他走时带上紧闭的门板,仰天捧着头,胸口压着满泄的火焰和怒气,她却只能挤出这句话!
“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