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及性命的大伤小伤,伤者却在受伤的第四天就下床走动,虽然仍然虚弱但脸色居在已回复红润,真是超人类的复原力,说她是平常人还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这是宫昔羽回家进门后最直接的想法,真有点不平,她这个病人气色比自己还好!
见她进门,单语洁淡然望了一眼,顺手拿着摇控器就关上了电视。
刚才电视的声音虽然只听到一点,宫昔羽还是听到了,自嘲的问,“看了今天的新闻,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这个弃妇说?”
“幸灾乐祸的人很多了,应该不差少我一个!”订婚的闹剧让她心头五味陈杂,本来对宫昔羽有着很深的怨气,但想起昨晚睡前她说的话,再看她现在气虚弱质的样子,她又觉得气不下去,难得的她选择避谈。
逃避低首时看到了特意摆在小桌上一个问题盒子,神情一转,将它捏在指间直视宫昔羽,“我要说的是这个东西!你要谋杀我吗?”
那是索印含给她来自楚云的杏香盒,宫昔羽语气一凛,问道,“难道你认识,这有剧毒吗?”这几天很忙,忘了拿这个去化验。
单语洁坦然一笑,她猜的没错,宫昔羽对这个不了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这个东西后,她就相信这不是她杀她的手段,没有理由就是相信,她虽坏,可至少坏得光明正大。
“剧毒倒没有,还有助眠的效果,但里面的稀有金属长久燃点的话会逐渐侵蚀大脑,平时倒没什么,激动受刺激或发狂之下会可能会瞬间脑死亡!这种药叫亡眠杏,很鲜有,我才见过两次,你又从哪里得来的?”
宫昔羽也不多此一举问她怎么会认识这种鲜有的迷毒药,心系在最关键的一点。“你说的长久需要多久?”
“一两个星期或一个月,看人的抵抗力!”
“如果是中枪的病人呢?”她只能依靠她的药理知识下决断。
“最多两个星期!谁中枪了?”她一定没有多心,这个中枪病人跟她有点关系。
宫昔羽毫不停顿,“印含的母亲,被你连累,你既然认识这种药,那你一定也知道解药,是不是?”并不是她小人,她只是说实话,索母中枪确实为她所累,她出点力也责无旁贷。
听她一说她的眼神一黯,真慢想不到,那晚无辜的病人会是索印含的母亲,心头涌上愧疚也就更不少。
“没有解药!”
宫昔羽心急的要开口,她马上解惑,“解决的办法倒有,现在赶快停用,保证最近三个月不受刺激,人体代谢机能会自动清除这类侵蚀神经的药品残留,半年后应该会完整清除!”
“谢谢!我打个电话!”
得到解决方法当然是赶快执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醒索印含,然后再收拾楚云。她走进卧房关着门打起了电话。
只是打了几通都是未接,宫昔羽开始莫名不安,耐心再拔了两次依然不通,她沉不住气了,改拔了另一个号码,这次很快接通,对方传来冷漠的声调,“什么事?”
“石大哥,印含在哪里?你又在哪里?”宫昔羽尽量让声音不要显得那么急迫。
“我在总堂,印含说晚上会回家拿伯母的生活用品,是不是印含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急迫感染了他冰冷的声调,冷淡语调也变得焦躁。
确定安全无虞,心安了一半,适当的编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你别担心没事的,你也看了今天的新闻吧,我打不通印含的电话,我还以为她被我牵连被记者包围了,不过说不定现在她就堵在她家门口,我看你还是快点找到她,记者的嘴吧可比真枪实弹更具有杀伤力!”
“今天……没事吧!”确定爱人无恙,适当的慰问还是需要的,只是听来还是冷漠如常。
浅浅一笑,清脆的声调听来与平时无差,“有心了,我没事的,我的事给印含添麻烦了!我还有事,以后联系!”
收了线之后,抱着手机闷闷的走出房间,她还在思索最完美的解决方法,她不容许印含受伤,同时她也不能不顾楚云生死,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可以保住两人。就算再难,她也要做到。
半晌她就这样在不算宽敞的客厅来回走动,单语洁也善解人意的暂时充当家具——摆看就好,等她自认给了宫昔羽足够时间思索,开口了,“这是件不难的事,可自你脸色看来却比登陆火星还难,怎么,好朋友相斗吗?你这种人也有朋友?”
直到她出声,宫昔羽才忆起向来独身的家现在进驻了一个病人,她为着自己越来越差的警觉心皱眉,虽然单语洁严格来说还是个重伤病人,却也是个复原力惊人危险十足的病人,她实在不应该粗心忽略她的存在。
“我一直坐这,是你忽略我,生气的应该是我吧!”看明白她眼里明显的懊恼,她欠揍的又惹她。
想来场唇战,可今天实在没有心力,叹了口气,她转身往房内走,“我出去一下,有危险的话自己要会躲,别死在我家!”要她的关心,也就这样,想得通就好,想不通当挑衅也无所谓。
抓了顶圆边帽子戴上,做些简单的伪装后,她下到停车场,为了避开记者,从另一个出口开车去医院,到了医院直奔索母的病房。
进房时,索母还在休息!
幸好,现在没点亡眠杏,否则她还得先带口罩才敢进来。
尽量轻手轻脚翻找一下,找出装亡眠杏的盒子,将她放回皮袋内层,再仔细确认再没有遗漏一份,她带上门没有惊扰索母分毫的离开病房。
她没有往地下停车场去,而是上楼去找楚云。
“昔羽,你怎么来了?今天新闻……”楚云见了她又是惊喜,提起电视播放的新闻,她忙不迭的问候。
只是今天心累得够惨的宫昔羽,没心情跟她哈啦,自包内拿出亡眠杏的盒子,有气无力的往病床上丢去,“还给你,我不需要,索伯母更不需要!”
“昔羽……”冷静从容的楚云出现了慌乱,做贼的人最怕被人拿赃,她当然也是其中一个。
“我不想再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累了,楚云姐!”她强硬,她也在示弱,她真的不想再处理这样的事。
“我真的累了!”她说得很沦桑无奈,看出了楚云的愧疚,她欣慰的笑了,她赌的没错,将亡眠杏还给她,以信任的友情还可能唤回她的本性。
今天,终于有件事让她可以舒口气。
“养伤吧,有空我会再来看你!”她上前抱住了楚云,她因此感动得全身发抖,失控的紧紧回抱她。
她一直知道楚云这段时间精神很压抑很辛苦,但她太忙,总是不曾在她需要人陪的时候给她足够温暖。其实她会钻牛角尖也是她的错,只要她给楚云一些安抚,让她有足够安全感,她一定不会一心报负印含。
“昔羽,对不起!”楚云感动泪洒在她的肩上,感动只也有重生的喜悦。
昔羽从不原谅人,她却原谅了自己,这一刻她对自己所做有些许后悔,她偏执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我走了,休息吧!”
楚云抱着落泪就是不肯放,可她需要休息,今天记者招待会让她体力早就透支,她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能有精力应付来自媒体和各界舆论的压力,她的计划不容许她倒下去,而且她也怕不够时间。
她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推开楚云,给她一个信任的笑容,转身没有留恋的离开病房,揉着眉心的她,身体疲惫,心至少是轻松的,下到停车场她驾着跑车直接回家,现在,她想念温软的床了。
而在楚云病房内,灯突然又没有预警的闪两下,然后熄了,可是窗外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难道灯又坏了吗?”她感觉到奇怪。
“是啊,每次我来电灯都坏了!”门口一开一关,黑暗中响起令人心脾舒爽的男声。
“是你呀,我想这个杏香还是还给你好了,我想我以后不需要了!”听到他的声音,总给让她身心平静,尽管从不曾见过他的面容,但她相信那把清澈如水的声音。
“那就好了,你可以忘了他了!”黑暗中一双凉凉的手接过她手上的亡眠杏的盒子,语气似乎是兴奋,可听着仍显得冷然。
“他已经死了,我想我该释怀了!”为了昔羽,她确实应该这么做了。
“是这样的话,我看这件东西我还是拿回去吧!”黑暗中只听见脚步声往门口移动。
“什么东西?”抵不住好奇,她问了。
“我想还是不要看了,做了决定还是不要改的好!”清澈的男声透着关切,其实并不然。
“到底是什么?让我看看!”越这样说她越好奇,一定要看到。
“你确定要看嘛?也许看了之后你会后悔的!”多么纯澈无垢的声音,嗓音听来真是为她着想。
“看了才知道不是吗?”她已经听不进去,走向黑暗中的他。
“好的,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给你!”黑暗中递出一样温热的物体,抱在手中的熟悉触感让她一愣。
“打开电脑就看得到了!”男声温和的指示她下一步。
她依然而做,打开笔记本电脑,她首先一愣,这是他的电脑,是她替他选的品牌,她还替键盘角落贴了一朵玫瑰贴纸,抚摸着那朵玫瑰,伤感的她激动的眼泪又开始聚集。
只是,抬眼看着液晶屏幕上放在桌面的婚纱照,看清幸福相拥的男女后,她全身像糟电击,颤抖得站都站不稳,黑暗中的男人,动作温柔以极的扶着她坐回病床。
一股股温暖自他的手心传达到她的身上,可她还是不能自已的冷极颤抖,看着照片她是气愤,是伤心,是再一次的绝望,因为婚纱照旁,那伤她欲狂的两排字:
拥有你我可以不要世界!
失去你我宁愿毁灭!
她崩溃了,将电脑狠狠的砸在地上,像发疯一样拼命踩着破碎的电脑屏幕,她踩,她要踩得它什么看不见,她恨这张相片。
可是,为什么,它还在那,他搂着她在笑,那么满足,那么幸福。
他们幸福,那她呢?那她呢?
“失去她你宁愿毁灭,那我呢,你忘了,你向我求过婚的,你可以说你喝醉不记得,可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没有她就好了,没有她你就会娶我,你说你会爱我疼我一辈子……”
“……宋凌波,我恨死你,我恨死你!”
“不要哭,我会心疼的!”在她发狂后陷入隐形的男人,在她哭得快昏倒时终于出现,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动作很是呵护,仿佛她真是他心爱的珍宝。
有了一个可依靠的港弯,她放肆的大哭出声,哭得心肺俱烧灼也不能停止!
“不要难过,我会帮你!”多么深情厚意的嗓音,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身心受创甚深的她。
“我恨她,我恨她,我恨死她!”
“是的,你恨她!”而他就等她这句话。
只要她乖乖照他计划一步步来,他会好心给她安排一个最华丽的谢幕!
只是,有些事还得慢慢来!
反正他不急,都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多等几个月,别羽一心报仇,就让她报仇吧!
她能开心,也许他也会舒心!